第五章  所謂演技

才喚回安嬤嬤神智，匆忙衝著容少擎道：“安遠將軍……”

話未完，容少擎抬腳先行。

轉瞬，大殿便只剩下坐在八仙桌邊一臉鐵青的女帝，以及跪卧在地上一臉委屈的鳳雲瀲。

隨着琥珀茶杯啪的被摔個粉碎，暴風驟雨拉開序幕！

“是孤太高看你了，即便孤年輕時與你一樣任性霸道，卻絕不會做如此愚蠢之事。雲瀲，母帝當真白白疼了你十九年。”

鳳雲瀲眼眶早已濕潤，此時哇的放聲大哭。

“那你要我怎麼辦?比腦子，我沒有三妹妹聰明，比手段，我也已經儘力設計了，可每次都失敗，我不要做女帝了，我不要做了。”

“你……”女帝本該是惱怒氣急，但是她卻突然停下來，看着鳳雲瀲哭得泣提交錯毫無尊貴可言的臉：“你果真對皇位沒有念想?”

雲瀲臉上的委屈挫敗更甚：“就算從前有過一絲，也是想着母帝分憂，可您也看到了，我就是扶不上牆的的爛泥。既沒有三妹聰明，更沒有容家這樣的幫手。兒臣拿什麼去爭啊。我不要做女帝了！”

停了停，雲瀲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晶亮的眸子連認慫都是傲慢姿態：“母帝，不然你命令三妹還有容少擎，待他們繼承大統之後，不準動了殺兒臣的心思？不不不，母親也別在斡旋其中了，我們找一處世外桃源，我給你生一堆的小外孫，你頤養天年，我承歡膝下，好不好?我把天下給他們，我只要母親足以！好不好?”

燈火通明的琉璃殿裏，女帝眯着眼睛仔細打量了兀自攤手的鳳雲瀲，鳳雲瀲愣愣的，有些不明所以，純凈透徹的眸子在女帝的目光下捱了兩秒就像是要被嚇到了，要露出一貫又愚鈍又讓人看不上的畏懼來。

女帝卻突然說話了：“看來人人都覺得孤該讓位給你三妹。當真，孤就這般靡靡老矣了?”

雲瀲一怔，立刻氣憤填庸道：“哪有！那些該死的混賬大臣都是瞎了眼睛！母帝明明正直壯年，就算再坐七八十年女帝也不為過！哪裏輪到他們廢話！提起這些兒臣的肺都要氣炸了！尤其是容家！枉費母帝對容太師那般倚重，她倒好！蹬鼻子上臉，真以為三公主已經娶了容少擎，天下是她容家似的！”

“閉嘴！都是誰教你這些混賬話？”女帝聲音猛然提高，但是聲線卻不見嚴厲：“難怪人人道城府機謀你差你三妹太多。”

女帝還沒說完，鳳雲瀲又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不過焉知這不是福氣?”女帝嘆了一口氣，對鳳雲瀲說道。

雲瀲順勢依偎在女帝懷裏，微微垂睫，遮住了深邃的目光。

帝王懷抱自古冰冷，不管對妃嬪，還是對血脈至情，女帝她自己不知道嗎？

許久女帝嘆息：“我的兒，朝中鬥爭豈是你想放下就能放下的?”

鳳雲瀲只哭的更為真切了：“母親~”

“行了行了，別裝模作樣了，那一巴掌不過是打給容少擎看的，能有多重，過來，讓我看看。”

鳳雲瀲委屈巴巴過去，乖巧的依偎在女帝膝下任她溫柔撫摸，半刻又聽她道：“歷來皇儲之位都是證明一個皇子能力的重要手段，母親實在不該插手，就算你敗給你三妹，那也是技不如人。可是你三妹和容少擎，卻很讓母親琢磨不透，不似你，你……”

鳳雲瀲一把抱住女帝：“我不管，我就相信當不當女帝，是母帝說了算。”

女帝一下收了聲。

似乎鳳雲瀲這個姿態，只能讓她無奈道：“總之今日之事不能再犯，作為懲罰，母親要你去伽羅寺修行一月，抄經千卷，也好收收你這毛毛躁躁的性子。可有怨言?”

“兒臣不敢。”女帝欣慰的點點頭，宣旨離開。

看着女帝御駕離開的時候，有一抹流光在鳳雲瀲的眸底一閃而過：

演技，容少擎能知道嗎？這才是真正的演技。他可知道，初來咋到她傾情出演一個廢物，保住的是她們兩條命。

然而就在要御駕踏出宮門之際，女帝突然回首說：“雲瀲，你年紀漸長，到的確是該想想婚配之事。原本母親也很屬意容少擎，可惜他自幼便十分厭惡你，不然上月也不會與你爭執着一起落了山崖，所以往後不可在糾纏……”

“誰糾纏他呀？”云云瀲抬眸就說道，再抬頭眼底的流光早就散盡：“我的媽，我恨不得劈了他！”

女帝不悅皺眉，鳳雲瀲一愣，慌忙委屈叫：“母帝真誤會了，今夜就是美人計。您也看到了，我還被人反咬一口呢，那什麼，剛說婚配?好好好，就聽您的！”

鳳雲瀲萬萬沒想到，就因為這句敷衍的話，第二天她就上了鳳鳴國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