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蔣皇后
一直等到宮門快要下鑰的時候蔣氏這才睜開了眉眼，聽聞太子還在前殿等着終還是鬆了口讓太子進來，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太子宣城進來之後就看到了端坐在鳳椅上的蔣氏，這幾年他的母后對外宣稱身體不適，把宮裏的大小事情都分給了幾位貴妃，尤其氏宣紹的母親羅賢妃。宣城不懂為何連他的母后都要忍氣吞聲縱容那些賤人爬到他們的頭上，而就算在是羅氏一脈日漸龐大，母后卻還總是一副不上心的樣子。
第一次太子宣城並沒有在蔣氏面前低眉順眼而是直直的看着皇后，皇后卻不甚在意愣是一言不發，手裏的佛珠不緊不慢的轉動着，這偌大的宮殿裏母子兩沉默着較着勁。
最終還是太子開了口“母后您就沒有什麼想要對兒臣說的？”
太子今日像是逼着自己對皇后對峙，他忍受夠了這種傀儡的遊戲，他忍受夠了這種伺機等待的被動，他忍受夠了他的母后的冷漠……
“你讓本宮說什麼，罵你愚蠢讓宣韞鑽了空子還是罵你無知揣測不了皇上的心思，還是罵你魯莽認不清自己的處境？”蔣氏看着眼前的太子露出了一種輕蔑的神情。
宣城卻已然習慣了蔣氏的這種眼神，不知什麼時候起他再也不會難過了，但取而代之的卻是憤怒。
“母后，從小到大您就沒有誇過兒臣一句，兒臣在您眼裏永遠是上不得檯面的東西，您什麼時候可曾關心過兒臣的心思，您什麼時候站在過兒臣的身邊過，今日我這太子做的如此窩囊，在朝廷上下舉步維艱，在父皇面前抬不起頭，這些您就沒有責任嘛？”
蔣氏彷彿在聽一個笑話，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本宮以為你這些年好歹在本宮的身邊長大，沒想到骨子裏還是你父皇的那副蠢笨樣子，你不應該怪自己反而怪到本宮的頭上？你今日要是想敘家常的話就滾回去吧。”面對宣城的憤怒沒有絲毫動容，這就是皇后的性格，他宣城從來不在蔣氏的眼裏，就算是他蔣氏的親身兒子卻也從來不曾。
“這些多餘的感情本宮早就沒有了……上位者哪有你這麼優柔寡斷的，蠢東西。”蔣皇后將快要噴之而出的怒火壓了下去又道。
反應過來的太子連忙掩去了面上的表情，彷彿剛才歇斯底里的人不曾存在過。還記得小時候母后唯一一次抱自己還是在父皇面前演的戲，小時候不懂以為只要自己能得到父皇的誇獎母后就會高興，長大了才知道他的母后誰都討不了她的歡心。
“錢史正的吏部還請您出手，吏部不能丟”太子依舊回到了低眉順眼的樣子。
蔣氏這才正眼看了過來只是這眼神卻透露着嘲諷“這吏部在你手裏也無用，不如丟了吧，花些心思好好處理你的政務。”
“母后，吏部花了兒臣許多心血不能丟，況且這吏部和宣紹持衡，如今兒臣不能丟了這枚棋子。”太子幾乎請求的壓低了身子向皇后前傾。
“這瘟疫之事快些擺平吧，你這太子要是失去了民心那就也做到了頭，既然你要拉吏部一把那就得丟些什麼你自己想想清楚。”皇後手裏的佛珠停止了轉動，那一雙眼睛又回到了太子身上“本宮能做的只有這些。”
太子一聽知道這次有望了，皇后雖然很少答應什麼但是一旦答應了就代表這事穩妥了。
蔣皇后蠢畔含着一絲冷笑“宮門快下鑰了，你走之前去御書房給你父皇請安吧。”
待太子走後，蔣皇后這才一把揚起那佛珠摔在地上，外面一直守着的董女官立馬進來收拾殘局“娘娘您這又是何必呢，殿下如今顯然是不懂您的心思這才口出狂言。”
蔣皇后待太子一出口胸中就起了火“那個蠢笨的，和他講有什麼用？還不是兩耳只聽枕邊風，這個太子做到他這個份上還不如當初掐死的好。”
“娘娘，這太子也是缺乏鍛煉，您瞧着這幾位皇子之間哪個沒有一堂幕僚等着鞠躬精粹，太子可只有您啊。”董女官看着皇后和太子這麼多年的隔閡還是忍不住講到。
“皇上今年才瑞年，一切都操之過急唯有養精蓄銳才是，太子只要保住自己就能笑到最後，你看他最近的事情簡直丟人現眼。”蔣皇后給他擦了這麼多年屁股還落到一句‘何曾站在兒臣身邊’，簡直是天大的諷刺。
董女官只能停罷，把話咽下。
那邊太子去了那御書房，果然看到裏面燈火通明，託了黃總管去裏面稟報了一聲。
“陛下，太子來了。”
“哦？他來幹什麼？”宣武帝還在批改這幾日的奏摺，西南之事的摺子都快堆成山了。
“殿下像是剛從皇后那邊出來，走之前來給您請個安。”黃總管下意識地提醒着皇上這太子先去了皇后那。
“讓他進來吧。”
黃總管有些詫異但還是出去迎了太子。
“父皇，兒臣剛從母后那裏出來，順路瞧着您這裏燭火還亮着就想着過來請個安。”太子拱手道
“你母后最近身子不舒服多去看看。”宣武帝一邊把剛批好的奏摺放到一邊一邊站起來走到太子的面前“你來朕這是因為吏部的事情？”
太子表情一怔，這個時候絕不能提吏部的事情。“今日兒臣來不是來提公務的，這事情父皇自有決定。只是最近百姓先是糟了水患又是瘟疫，這依靠各個府上的施糧到底還是勉強了些，兒臣作為太子應該以身作則帶頭才是。”頓了頓看了下皇上的臉色還算和善又繼續道“兒臣名下還有些房產正在過戶，太子妃也是個懂事的也願意拿出嫁妝來，兒臣想請父皇一個旨意加俸進爵那些獻糧獻策的有功之臣。”
皇上看着太子倒是有些詫異，不由讚賞道：“太子你做得好，那些有貢獻的朝廷命婦也賞稱號，這天災就是要朝廷上下一心才能度過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