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南喬姑娘
夜過半分,越景名府,南城祁家祁三少的住所,此時才剛剛拉開帷幕,開始別人眼中上流社會的表演。
大廳上,吊著藍色的精巧的大宮燈,燈上微微顫動的流蘇,配合著發著閃光的地板和低低垂下的天鵝絨的淡藍色帷幔,雖然是主人精心裝扮過的,但還是不難看出它本身的富麗堂皇。
一到這裏,就給人一種迷離恍惚的感覺,彷彿只有醉心其中,才是最好的解脫。
“呦,這不是言公子么,看上哪個了?說,哥們幫你一把!”一個身着考究西裝的男子,一把搭上這個他喚做“言公子”的男子的肩,漫不經心的語氣,靠近了隱約還能聞到他口中濃濃的酒氣和沒有散乾淨的煙味。
“諾,就是吧枱站着的紅色禮服的。”這位“言公子”毫不掩飾他的嫌棄,一把推開他的手,那人臉上也沒有任何尷尬的表情,這有什麼,換了只手,再一次的搭上了“言公子”的肩膀,估計是喝大了。
這位“言公子”呢,叫言霆毓,言氏酒業的公子哥。言家呢,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男的為哥哥,就是他言霆毓了,搭着他肩膀的那個,應該是某家的公子哥了(不重要,這個不是主要的關鍵人物)
順着言霆毓的方向望過去,那人頓了頓,清了清眼睛,晃了晃神,這燈光有些刺眼呀。
露出為難遺憾之色,“這,我可幫不了你了,”
“怎麼?”
“她可是南喬,現今市面上炙手可熱的影星,”
“是她呀,我倒怎麼看着這麼眼熟?本人可比照片上漂亮多了,”言霆毓一點也不隱藏自己對她的誇獎與讚賞。
“再漂亮也沒用,她可是三少的女人,別想了,”
言霆毓看了一眼,嘴角一笑,隨意低下頭若有所思,原來她就是南喬,祁睿藏了許多年的“小嬌娥”,還不忘喝了杯中的一口酒。
“你們在討論什麼呢!我可是聽到,女人,兩個字了,”旁邊喝酒的一個人也湊了上來,兩眼賊兮兮的,“說,又看上哪個啦?給哥們也介紹介紹唄。”
“你確定?”那人把手從言霆毓的肩膀上拿了下來,轉而搭上了這位仁兄的肩膀,“南喬,祁三少的那位捧在手心上的喬小姐,你也要?”用手指了指,吧枱的那個方向。
之所以是稱之為被祁三少捧在手心裏的,是因為祁睿是圈裏公認的英年才俊,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品性樣貌家世,皆為上乘,可卻是這樣一個男人,為了一個三流女明星,不惜廢了自己同祁家的聲名,也毫不在意,也不捨得讓人傷了她一分半點。
圍上來湊熱鬧的人,看着吧枱那被眾人環繞的獨獨那一抹紅,長發燙染微卷,落至肩頭,抹胸禮裙,尾曳拖地,紅唇微啟,香檳在手,果真是女人絕色,香艷無雙,媚而不俗呀。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別說,還真挺漂亮的,不愧是三少,眼光就是一絕。”
看着南喬,止不住的讚歎。
這樣的美人,怪不得,能夠流傳坊間,被祁家三少寵了那麼多年,寵愛無休。
“不對呀,不是說是三少的女人么,”看着被眾人,準確的說是眾多男人,圍繞着的南喬,有人這樣說道,“怎麼,都這樣了,三少也不管管?不應該呀!”男人可是最要面子的生物,對自己的女人,更加如此,就算是再好的脾性,也不能例外。
“要不怎麼說,三少待她特別呢!”那個搭了好幾次別人肩膀的人,看着提問的人,一臉的倒霉碰上了個“鄉巴佬”語氣,真是沒見過世面。
“也不知祁少圖什麼,這樣的女人,也就玩玩,難道還真能帶回家?”除了讚美當然也有不屑的。
“誰知道呢,都說是新寵新寵,可眼看着,三四年了,這寵愛還是半分不減,”
“別說了,別說了,看過來了,我可得罪不起,”其中一個人連連退卻,“她可比祁少難搞多了,前些日子,你們聽說沒,有個女星鬧自殺的傳聞,還在網上掛了好幾天呢,”想起了前段時間,鬧得風風火火的某不知名女星因受不了不公正待遇,遭遇搶角風波,在家吃安眠藥自殺未遂,連夜送進了醫院搶救,第二日被經紀公司解約封殺的消息。
不公正待遇?這個圈子,那有那麼多的公正。
搶角?是比你厲害的人家要了,你還能不給。
吃安眠藥自殺還是未遂?人還沒送醫院,就上頭條了,還挺刻意的哇。
經紀公司解約封殺?這當然和我們祁三少和喬小姐無關啦。
“是得罪不起還是消受不起呀?”
“......”
眾人鬨笑不語,只有言霆毓搖着手中的紅酒杯,不做言語。
許是這裏的嬉鬧聲太大,南喬看了一眼過來,正好對上言霆毓的視線,不知是刻意還是無意,模式化的莞爾一笑,這個樣子,也是極美。
言霆毓心虛的轉開了視線,眼底的羞澀,是藏不住的。
原本這樣的女人,這個圈子,本就很多,不是嗎?哪裏來的什麼特別?
可偏偏就是那樣的與眾不同。
九月十三號,整個南城娛樂圈商業圈各大圈誰都知道是大明星南喬的生日,也就是今天,就算是不知道,就憑祁三少這架勢這陣仗也不得不被人知道了。
南城有頭有臉的和但凡是在圈子裏混的男男女女,都知道祁三少為南喬這二十歲的生日,費勁了心血,耗盡了頭腦,散盡了錢財,這不,都受邀在了越景名府,聚攏在了一塊,和咱們這位祁三少吃吃喝喝,玩玩鬧鬧,祝咱們新晉影后祁睿三少的南喬小姐,二十歲生日快樂。
越景名府是南城地價最貴的住宅區,倒不是因為說它最豪華最漂亮,但確實可以誇張的說千金難求一平米。
這裏住着人,大都都是非富即貴,也大都都是非富即貴到了三四代的,就比如說剛才的所說的祁三少——祁睿,他身後祁家就是這當中屈指可數的一位。
都說,南城最有權勢的是孫家,最有手腕的是洛家,而最有地位的便是那一向來低調的祁家。孫家和洛家,暫且先不說。(後面會提到的,反正就是很厲害的那種啦。)
先來說說這個祁家,相比前兩家,祁家可以說是相當低調了,低調到大家都會忘了,原來在這個南城,要數最惹不起的就是祁姓一族了。
祁家後來有一塊生了一個女兒,嫁了個從商的老公,開始慢慢的涉足商業,也是弄得有聲有色,到了祁睿這一代,顯然什麼都是有了的。
再說說,這個祁睿吧,在祁家行三,是三先生和三太太的獨子,上頭有一個大堂姐,本還有一個二堂哥,只是小時候得了病,沒過周歲就去世了,所以南城人稱,祁三少,雖說是祁三少,卻是名副其實的祁家長少爺、繼承人。
祁家門風緊,家教嚴,特別是祁老爺子是出了名的“老頑固”,子弟都是乖巧懂事、孝順能幹的,在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小事業小天地,值得稱讚,偏就祁睿從小就是個不省事的,什麼也不喜歡,對什麼也沒興趣,隨便選了哪一個行業,他祁家定然都能給他鋪個錦繡前程,可他偏偏什麼都不要,偏生就好奇娛樂圈的浮世繁華,開了個娛樂公司,不過也算是他有能耐,硬是生生的給他闖出了自己的一片天來,捧紅了一干大大小小的娛樂圈腕兒,其中南喬就是最普通的一個,也是最特別的一個。
眼光獨到,為人毒舌,不走常理,是大家對他的評價。
怎麼說呢,祁睿這個人,或許是天縱英才,或許是得天獨厚,總之是個傳奇了,脾性也是最琢磨不透的,整個人看上去溫文爾雅,舉止端正,很有大家風範,也很懂紳士禮節,卻偏偏讓身邊的人都捉摸不透,覺得有股子陰鬱,不敢輕易靠近。
做起事情來也是雷厲風行,一點不看人臉色下菜碟,還是個喜歡攪弄娛樂圈風雲的人物,他的名字總是經常被掛在網上,面對大眾的指責,人家祁睿可是不認的,一句,“關我屁事”和“與我無關”,便草草了事。
可偏生對着南喬,整個人都柔軟了幾分,唯命是從,事事上心,哪怕是違背自己的意願,次次刷新大家對他祁家三少固有的認知。
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人說,三少這個人,陌上公子,溫潤如玉,無人靠近,這一點倒是和南喬很是相配,南喬這個人,媚而不俗,嬌而生媚,是朵毒罌粟,流連忘返。
南喬這個名字一開始出現就是跟着祁家三少,聽當時在蝶庄,也就是南城最大的聲色娛樂場所喝酒玩樂的公子哥說,床都上到一半了,戲都看到高潮了,祁少硬是忍住了,一件件的把她的衣服穿好,當著蝶庄眾人的面抱着她離開了。
後來,就是大家看到的那樣了,南喬進軍娛樂圈,演得片子部部都有三少投資的一份,三四年後,南喬成了家喻戶曉的女明星,也是娛樂圈最有臉面的女明星,誰都知道,她是三少的女人,大家見着她,習慣性的叫她一聲,“喬小姐”。
“喬小姐?別不要臉了,誰不知道她一個從蝶庄出來賣的!”男人的講完了,自然要講講晚上的“女人們”了,女人可比男人刻薄多了,“祁睿也是,腦子有病,眼神也不好,看上這樣一個貨色!”
“就是,這個南喬哪裏好了,一個交際花,也配介紹給我們認識,我們毓婉姐姐,可是南城第一名媛。”
那個聲音尖尖,語氣酸酸,同樣被人簇擁着的就是剛才說的言家剩下的那個妹妹了,言毓婉,也是個嬌小姐,沒錯了。
後面一群捧着她的,當然就是家世背景,學歷才藝,不如她的“小姐妹”了。
說南喬是交際花倒是真的,可這言毓婉,第一名媛?就有些尷尬了。
先不說其他的,光是孫家還有位脾氣暴躁的孫依依孫大小姐呢,還有最近也要跟着哥哥一起回國的洛家二小姐,聽說,在美國,也是任性囂張的讓人頭疼。
不過,這孫依依呢,是清高的很,聽說是照着從前江家那位小姐的模子,一點一滴培養的,國畫、書法、插花、下棋...樣樣都沒能落下,還彈得一手好琵琶。
有些不省心的人暗悄悄的比對過,孫家那位依依小姐,寫的一手好字,從筆鋒到着筆力道,同原先的那位江家小姐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只是可惜,江家沒了,還有什麼參照呢,況且孫依依心高氣傲,也從來不屑參加這樣的由“上流人士”舉辦的“下流”宴會。
至於那個洛二小姐,這不才剛剛回國,還沒見到人呢,所以自然,要先捧着言毓婉了。
至於出來賣?不要臉?
還真別說,感情本就是一場買賣交易,賣不賣的還真不重要,只要不娶進門,不就是圖個樂子耍完,至於不要臉,誰敢明着說南喬半個不字,如今南喬攀上了祁睿,便是最大的臉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