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婚嫁(下)
繁華減去,剩下的只是滿地的狼藉,和那依然奪目的火紅。
閻濮昊身上的大紅長袍依然在身上,只是眼前那紅燭下的新房,讓他有些遲疑的走進去,擋去那些吵鬧的人,他沒有想到,在自己的心裏居然不是那麼的踏進這新房。
淡笑,無奈的抽開房門,屋中的紅色依然刺眼,端坐在床上的新娘,也火紅得讓人愛憐。
走到床邊,輕柔的掀開喜帕,嬌羞的臉上有着消失不去的緋紅,閻濮昊微微的愣了一下,他有那麼一瞬間的認為,坐在他面前的是水顏。
再次勾出笑意,認為自己確實喝得有些多了。
安簡薰站起身,全是汗液的柔夷握住閻濮昊的大掌。
“我真的嫁給你了…….你真的不會負我?”水盈盈的大眼睛,在燭光中顯出光澤,安簡薰的聲音有着一絲祈求,因為她知道這個男人她駕馭不了。
閻濮昊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擴大,依然是寵溺的捏了捏安簡薰的俏鼻。
“傻瓜,原來就過的,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妻子,我怎麼會負你?”肯定的話語再次出現,但安簡薰臉上的神色還是出現了一絲擔憂,她的腦子裏出現了水顏,她沒有想到這次的自己居然會引狼入室,但她確實沒有在他的眼中捕捉到他在乎過水顏的影子,可……..
安簡薰抿住紅唇,有着諸多的疑問,但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必要問,重要的是,他現在是她的夫君,一輩子的夫君,她也是他唯一的妻子,現在的她何須去過問原來的事情,如果他當真的在乎水顏,為什麼沒有收她進房裏……..看來還是自己多慮了。
還未晃過神的安簡薰突然被閻濮昊騰空抱起,將她放到綉有鴛鴦的紅枕被上,閻濮昊的細吻來到了她的頸間。
“交杯酒…….”安簡薰還未出的話語,被淹沒在閻濮昊帶有酒香的吻里。
火紅的幔帳被人扯下,紅燭印着相互糾纏的身子,這一夜到底是誰和誰在述着一輩子,是誰和誰才是那火紅鴛鴦的一對……..
※※※
清晨,第一次挽上已婚女子髮髻的安簡薰,臉上依然還帶着昨日的嬌羞,她第一次明白,男人會讓女人痛並快樂着。
祭拜完閻濮昊家裏的先主后,緩步和閻濮昊來到姚鏡桐的房裏。
姚鏡桐似乎早有準備,穿着紅色的紗裙,慵懶的躺在芙蓉椅子上。
安簡薰帶笑的倒上清茶,在姚鏡桐還未開口的時候,便將清茶端到她的面前。
“二叔,請用茶。”溫柔的聲音里有着尊重。
姚鏡桐微微蹙眉,看了看閻濮昊,最後無奈的喝下這杯茶。
“如果你敢告訴任何人我是男兒身,我會要你的命。”清脆的聲音夾雜着威脅。
安簡薰笑着點了點頭,對於姚鏡桐十幾歲被京城的大爺當成玩物養着的事情,她早已知道,但她今日才知道,這個二叔穿上女裝是如此的美麗……..
府里的下人也依次來見過這位新主子,安簡薰微微的納悶,因為她至始至終都沒有看到水顏。
輕聲問了問張媽,張媽卻添油加醋的着她在府上聽見的閑言閑語,甚至着水顏殺了從京城到這裏的丫鬟時,更是繪聲繪色,水顏在她的嘴裏彷彿成了怪獸。
安簡薰細眉糾結在了一起,雖然有了準備,但這般聽見,還是有些震驚。
“把水顏帶上來吧。”紅唇微啟,臉上出現了擔心。
水顏被帶上來,她眼神煥散,全身汗涔涔,全身的痛也不曾褪去,疼痛留在骨子裏,她所有的神經……就在剛才,張媽在她的身上又扎了好幾百針,有幾次,她熬不住;好幾次,她真的想咬舌,只是一絲倔傲支撐着她,逼自己不輸,因為老天,賤命的人,會活得長久……而且她想看,他穿上紅色長袍的樣子。
安簡薰微微驚訝,一眼就明白,張媽對她動了大型,但心裏沒有一絲柔軟。
“你去把爺請來,曾經她也算是爺的人,就算要處置她,也要看爺的意思。”輕聲的吩咐,心裏有着另外的意思。
水顏依然躺倒在地上,眼神恍惚的看着一切,但渾身癱軟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或許又要發生什麼。
過了好一會,閻濮昊才走了進來,凌厲的眼神望向地上躺着的水顏時,冷峻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詫異的慌張。
“這是幹什麼?”閻濮昊走到安簡薰的身邊,雖然詫異,但語調中還是有着寵愛。
水顏的身子緩緩的抽搐了一下,她努力的想抬高眼瞼,因為她聽見了他的聲音,很實在的聲音,不像在那廢棄屋子裏出現的一些幻覺…….
努力的讓黑色瞳孔里印出他的身影,水顏扯開了笑意,不自覺的笑意,其實她知道,她不該這般渴求的想見他,但在這一刻,自己還是有些欣喜…….
安簡薰認真的對閻濮昊着事情的由來,聲音有着詢問的意思。
閻濮昊突然失聲笑了出來,然後慵懶的喝上一口清茶。
“這些小事,你不用來問我,你是這裏的主子,既然她動手殺了人,你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無所謂的調調,已經將水顏撇得乾淨。
安簡薰愣了一下,想讀懂閻濮昊臉上的表情,但就在這一瞬間,她笑了,因為她清楚的認為,他根本就不在意她。
水顏恍惚的眼睛,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今日的他沒有穿上那火紅的長袍,但她清楚的看見他眼中看着的另一人,眼中溫柔依然。
痛苦的呼出一口氣,她怎麼忘了,昨夜前廳里的火紅是為他們裝置的,難道被針扎傻了的她,腦子開始亂想着什麼?
“剛才張媽對我了一些處置她的提議…….水顏本來對你有恩,我想就選最輕的方法處置她,而且我還是想留她在身邊。”安簡薰淡笑開口,臉上柔情依然。
閻濮昊抿着清茶,眼睛似有似無的看了一眼水顏,沒有任何錶示。
一個丫鬟端着黑色的湯藥走了進來,張媽連忙扶起完全使不上力的水顏,要將黑色的湯藥灌入水顏的嘴裏。
陣陣葯香,飄進水顏的鼻翼里,水顏睜大眼睛,手腳同時掙扎着,她不要喝這個葯,從小就種草藥的她,知道這葯是用來幹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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