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徐清漪
沒戲了。
楚陽陽淡定得就剩下這麼三個字，隨即，他想起上學的事情來，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7:39。”楚陽陽驚訝出聲。
這怎麼可能呢？
楚陽陽迅速翻開周雅軒的電話號碼，咋一看，他最後打給周雅軒的時間是七點二十三分，而他從竹林路邊跑到上方最少也花五分鐘，一路小心謹慎下來，至少也有半個時辰，而現在，時間卻只過了十六分鐘？
楚陽陽忽然覺得自己腦袋有些短路，智商明顯不夠用了，他再次打開手機，將時間模式換成秒錶，等了半分鐘，秒錶才晃動了那麼一下。
“龜姐，這什麼情況？”楚陽陽一頭兩大，就算他經歷了古玉之事，也是一時難以置信。
“你什麼態度，請叫我小美。”烏龜丟下這麼一句后再無動靜。
——
“徐局，你來啦！”
楚陽陽對面的斜坡后，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警正從剛剛落地的直升飛機上跳下，她漠然着臉，搭都沒搭理說話之人便看向對面的楚陽陽，然後冷聲道:“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發現？這穿着看不出是現代人嗎？”
說著，徐清漪便拿起擴音器隔空喊道:“對面那個人你站着別亂動，危險，我們立刻過來救你。”
正在此時，右斜上方通往雲上街的路口邊上，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正焦急徘徊着，她時不時東張西望，不知所措。
而她前方深溝邊緣斜坡上，成片泥土正在不斷滑落，這一幕讓徐清漪等人嚇得面色煞白。
徐清漪顧不得深處斜坡下的楚陽陽，再次拿起擴音器大聲喊道:“退，往後退，對面的人聽到沒有？危險，我叫你往後退。”
徐清漪面色有些難看，也難怪，剛上任不到一周就遇到這樣的事情，任誰心情也好不起來，更別提守了半夜又困又餓。
放下擴音器后，徐清漪指着身後那排緩緩駛來的大卡車吩咐左右道:“去，立即用起重機將橋搭好以便兩地往來，不相關人等嚴謹靠近這片區域，這裏的文物如丟一件，我撤你們的職。”
旁邊的人群聞言點頭，打起精神，戰戰兢兢。
說著，徐清漪轉身向不遠處的直升機走去，嘴角卻嘀咕道:“姨媽崽崽的，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連個會開飛機的人都沒有，累死老娘啦！”
說是這麼說，她最終還是自個駕駛着直升機向楚陽陽方向飛去，只是那眼神冷得有些可怕，狠凌如刀。
螺旋槳帶起的颶風將楚陽陽的清新短髮吹亂，颳得他雙眼難睜，徐清漪冷漠的聲音隨着颶風而來:“抓住梯子，往上爬。”
楚陽陽聞言抬頭上看，正巧看到徐清漪將掛梯拋下，還有那若隱若現的胸前凸起之處。
好美的女警！
雙十年華似新疆女子，烏黑的髮絲被紮成了馬尾，五官清秀似精雕細刻，眼眸如電，鼻樑高挺，唇如花瓣，顎似白玉，加之長脖如藕下凸起之處，簡直完美無瑕。
楚陽陽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如此完美的女子，就算一中公認的維女神，在這樣透着幾分成熟的徐清漪面前也略顯遜色。
愣神之餘，楚陽陽點了點頭。
此處牆壁筆直向下，上方坍塌斜坡成二十五度角向上，直升機由於螺旋槳只能在距離石梯米外拋下掛梯。
楚陽陽抓住掛梯底端后猶豫了，這怎麼往上爬，稍有不慎，就會被直接拋進深淵。
這女人故意的吧？
楚陽陽喊道:“你能再放下來一點嗎？”
徐清漪皺了皺眉，就算心中不悅，職業本能還是讓她將梯子放了下來，楚陽陽抓住第五道梯子后，這才將腳踩了上去。
一如心中所想，梯子在楚陽陽踩上去的瞬間就拋了出去，幅度直接甩向黑霧繚繞的深淵中間
縱使楚陽陽常年在工地上作業，此刻也被嚇得魂魄顫悠。
不過，這種害怕是短暫的，一個呼吸的時間，他便感覺到雙腳已然落地。
也難怪楚陽陽會心中不爽，徐清漪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她並沒有等他爬上直升機再起，而是迅速向上方斜坡提速，直接將楚陽陽甩在斜坡後方的的平地上。
螺旋槳帶起的颶風吹得楚陽陽面色發疼，他連謝字都懶得說，丟掉那逐漸被徐清漪收回去的掛梯轉身就走。
“站住，你是誰？跑到下面去幹什麼？”
楚陽陽身後響起徐清漪的聲音，他心中咯噔一下回頭道:“我是雲上街的，我要去上學。”
“上學？你是學生？哪所學校的？知道下面有多危險嗎？有路你不繞盡添堵？”徐清漪將直升機停在地上后，面無表情走了下來，質疑的語言中透着憤怒情緒。
楚陽陽濃眉一皺駐足:“姐，你這麼多問題，我先回哪個？”見徐清漪面色冰涼，眼神不善，楚陽陽心裏發慌，繼而道:“嗯，我是市一中高三六班的學生，這是我的學生證，之所以沒繞路嘛、你說這有路可走誰不願意繞啊。”
說著，徐清漪已然走到了面前，她那一米七三的個頭加上高靴往楚陽陽面前一站，顯然還要比一米七六的楚陽陽高了不少。
徐清漪將楚陽陽手中的學生證翻來覆去看了看:“呵，楚陽陽？你還真是學生啊，現在的學生都特么……”說著，徐清漪似乎覺得語言欠佳，改口道:“都像你這麼膽大妄為的嗎？”
楚陽陽一怔，楚楚可憐道:“那能怎麼辦？我總不能因為這點事兒就不上學吧。”
“呵，是嗎？”徐清漪那彎彎的眉毛彈了一下，若有所思道:“很好，上機吧，我送你過去。”
“送我……”
“陽子哥，你文具盒掉了。”
楚陽陽話還沒說完，便聽到熟悉的聲音至左前方傳來，側目一看，正見桑雨蝶在山地上一腳深一腳淺的跑着，手裏還不停揮動。
文具盒？
楚陽陽摸了摸因刨土而弄髒的衣兜，這才想起文具盒被他放在了自行車后便箱裏。
徐清漪依舊面色冷峻，她大步走上了直升機，直到桑雨蝶將文具盒遞給楚陽陽后才喊道:“要擁抱就速度點，我沒空。”
楚陽陽看了面色冰冷的徐清漪一眼，轉身接過桑雨蝶手中的文具盒道:“你回去吧，這邊到處坑坑窪窪的，危險得很。”
“嗯，我媽說晚上燉雞喲，放學早點回來。”
燉雞？
楚陽陽點了點頭，不知是初春的早晨太熱還是什麼原因，他看見桑雨蝶臉上堆滿了紅暈。
“回去吧，早上涼得很。”楚陽陽彎着腰走進了機艙，坐穩后才發現桑雨蝶還站在原地對他揮着小手。
直升機再次降落在地的時候，桑雨蝶依舊站在原地，從未見慣離別愁緒的楚陽陽，此刻心中不免升起莫名感動。
“謝謝。”楚陽陽走下直升機，對着徐清漪道。
“走走……”徐清漪看着走過來的男警，像趕蒼蠅一樣對楚陽陽揮動着玉手。
楚陽陽沒做多想便向天陽市方向的那條已經支離破碎，卻又被碾壓機強行壓出來的碎石車路走去。
身後，徐清漪不等男警開口便率先道:“顧隊，你立即派人到市一中調查這個楚陽陽以及與他有關的人，我怎麼覺得這個小子身上有種怪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