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策反
見到自己的話,果然對渠有些觸動,楊浩繼續說道:“來這裏三年了,就沒想過回去?三年,人生又有幾個三年呢?”
渠雖然沒有回話,但是楊浩知道這傢伙應該在認真聽自己的話。
“曾經有人告訴過我,每個人生下來都是平等的,雖然身份不同,但是在上天的眼中,我們都是一樣的人,我們這些奴隸和那些高高在上的傢伙,有什麼不同么?都一個腦袋兩隻手,憑什麼我們就這樣過完自己的一生,我以前幻想過,如果有一個沒有壓迫,沒有奴役的世界那該多好。”
“沒有那樣的世界。”
渠突然說道。
見這傢伙果然對自己的話有了反應,楊浩嘴角翹了翹,那表情就像引誘無知少年走向不歸路的惡魔一般。
“我也知道沒有那樣的世界。”楊浩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雖然他很想說自己能夠實現這樣的社會,但是這種話,別說這些古人,他自己都有點不太相信。
笑了笑道:“你我能在這裏相識,也許是上天旨意,渠!你以前是那個部落的?還有家人在?”
渠翻身坐起,神色有些落寞。
“不在了。”
楊浩輕嘆一聲:“死了么?”
渠搖了搖頭:“他們被抓走了,和我一樣,在別的地方當奴隸。”
“渠,你難道想在這裏當一輩子奴隸?”
楊浩目光死死的盯着渠。
“不當奴隸又能怎樣,就算能逃出去,又能躲到哪去。”
楊浩一聽眼神頓時一亮,連忙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問道:“你知道怎麼逃出去么?”
渠頓時警惕了起來,冷冷的說道:“你想怎樣。”
楊浩見這傢伙居然起了殺心,心中冷笑一下,小聲說道:“我和你不同,我雖然沒有家人,但是我還知道自己是個人,不是牲畜,你的親人族人還在受苦受難,也許你的母親正被別人壓在身下,你的兄弟姐妹,也許就像今天那個被吊起來傢伙一樣,如果你還認為你是個男人,身體裏的血還有一絲溫熱,你就該想辦法離開這裏,解救你的親人,你的族人。”
楊浩的話頓時讓渠大怒,揮起一拳重重的打在楊浩的臉上。
楊浩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冷笑着看着渠。
“怎麼被我說到痛處了么,如果你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讓我們都挨上一頓毒打,我勸你最好安靜點。”
渠問言,心中雖然依舊憤怒,很想將眼前這個煩人的傢伙直接弄死,但是剛才的聲響很顯然已經讓一些奴隸注意到了這邊。
渠冷靜了下來,坐在地上沉聲道:“我會殺了你。”
楊浩冷笑一下:“殺了我,又能怎麼樣,能改變你現在的處境嗎?”
對渠那彷彿要吃人的目光,楊浩不以為意,繼續道:“渠,奴隸的苦難你這些年看的還少嗎?你看看身邊的這些人,他們憑什麼一定要活着畜牲一般的生活,我們的命運憑什麼要靠別人來決定。”
渠咬了咬牙,冷聲道:“逃跑就會死。”
“呵!不逃就不會死?”
渠沉默了下來,神情有些無奈,更多的還是絕望。
“我曾經聽過一句話,每個人都會死去,有的人就像落葉一般微不足道,有的人卻向高山一般讓世人銘記,如果我能逃出去,我要用我這一生改變這個世界,讓這世間不再有奴隸,人人能吃上飽飯,每個人都活的有尊嚴。”
楊浩說的有些激動,以至於身體都輕輕的顫抖起來,如果不是環境不允許,他恨不得仰天長嘯一番。
渠被楊浩的這番話驚住了,彷彿見鬼一般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
“如果你想再次見到你的親人,請你信我這一次,做我的幫手,我們一起逃出去。”
渠沒有回答,低着頭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楊浩見此也不催促,兩個人相對而坐。
良久之後,渠抬起頭,看着楊浩,嚴肅的問道:“你做到你說的那些嗎?”
楊浩鄭重無比的點了點頭:“我對天起誓,如果我楊能夠逃出去,定會解救天下奴隸,有為此誓,不得好死。”
這番毒誓,對於不信鬼神的現代人來說,自然和放屁沒有兩樣,但是他覺得對於這些尚處在蒙昧時期的古人來說,神明應該是值得敬畏的存在,這番話應該能起到一定作用。
果然在楊浩發完毒誓后,渠沉聲道:“我是知道一個逃出去的方法,但並不一定能夠成功。”
“說說看!”
渠湊到楊浩身邊耳語道一番。
只見楊浩表情先是驚喜,然後凝重,最後臉色變得無比的嚴肅。
“這是我知道的唯一一個辦法。”
楊浩皺了皺眉頭,思索了一會兒,道:“確實有逃出去的可能性,不過僅憑我們兩個是不行的,必須拉更多的人和我們一起,我們只有團結起來才能活着離開這裏。”
“你有什麼好辦法?”渠問道。
楊浩點點頭道:“嗯,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們就得提前準備了,這樣,你最近在奴隸當中選一些可靠的人,然後等我吩咐,是站着活,還是跪着死,就看這次了。”
成功策反了渠,他心中並沒有多少激動,在沒有逃出去之前,一切都毫無意義,吩咐渠趕緊睡覺后,楊浩躺在地上,露出一絲獰笑。
清晨,楊浩如同昨日一般加入到爭搶食物的行列當中,只不過今天的他顯然比昨天更為的瘋狂。
在混亂中從飢腸轆轆的奴隸群中,居然搶到了四份食物,只不過在趁着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的將一部分食物,藏在了昨夜睡覺前挖好的小土坑當中。
匆匆的吃完剩下的食物,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跟着奴隸隊伍,出了圍欄,來到田地里繼續重複昨天的勞動。
只不過今天的農田旁邊,多了一具掛在樹上的屍體,那個可憐的奴隸沒有撐過昨晚。
對於毫無未來的奴隸來說,也許死亡也是一種解脫。
奴隸們只是暼了一眼懸挂的屍體,便收回目光,如同牲口一般任勞任怨的幹活,只不過在這平靜的外表下,一場陰謀在稍稍的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