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煉藥
“小兄弟，我看你拼盡吃奶的力也不行吧。”也不知道是嘲笑還是感嘆，萬事通掃視了一眼眼前的楊良，看着他那一身破舊的衣服，顯然覺得楊良沒那本事。
“就算你湊夠了入場費，那拍賣會裏面的東西底價都不便宜哩。”
“此話怎講？”楊良聽到這裏，追問道，“萬事通，你是知道一些拍賣會的內幕消息嗎？”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萬事通也搖了搖頭，顯然他也並不知道其中的細節，但他想了想，繼續說道，“但我可聽說了，那拍賣會裏面的東西底價可貴哩，這次‘珍寶軒’還打出的是珍品拍賣的旗號，怕是底價最少都得一千兩。”“我看那梁家的秘籍，至少也得這個數”說罷，他伸出了四隻手指。
楊良皺了皺眉頭，他也想過秘籍可能會價值不菲，但是，顯然沒有想到的是會是這麼貴。以他現在的所有資本，怕是也拿不下來，更不要說預留可能突發的競價。
看着楊良吃癟的表情，萬事通有些得意，繼續說道，“不過，要是你想要參加，也不是沒有辦法……”
楊良一愕，頓時被吊起了興趣。
“最近有個神秘人在我這裏交代下來了一個任務，報酬不小。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推薦你去完成。”“萬事通”向著楊良湊了過來，神秘兮兮地在他的耳邊說道……
……
“娘，我真沒用。”
一個落寞的身影依偎在一張陳舊的床邊，而床上躺着的是一個如畫一般溫潤的女子，姣好的面容上雙目緊閉着，她的相貌與沐卯有些相似，白皙的膚色，彎彎的睫毛，如同黑色瀑布般散開在藍色絲綢的床單，她那安詳的面容似乎只是入睡了一般，很快就會醒過來，然而，她這一睡，就已經過了十年了。
“娘，師傅留給我的乾坤袋都讓一個該死小混混給偷去了。連爹爹留給我的遺物也在裏面，我該怎麼辦啊……”
想到這裏，那個身影的臉龐上滑落了一串串的淚水。
“都怪我當初沒有好好地跟師傅學好武功，沒有用心地對待他傳授給我的術法，只會貪玩偷懶，才會連一個小混混都能欺負到頭上。”
沐卯說著說著，身體不由地顫抖了起來，他十分痛恨自己的無能，痛恨自己連爹娘遺留下的重要信物都保護不了的窩囊。
如果爹爹和陀叔都在這裏的話，一定會笑話他的糗相，爾後，關哥哥也會站在他的跟前，揚起他的小拳頭，說著要教訓那些不懂事的小屁孩之類的話吧……
然而，所有人都不在了，只留下了孤零零的自己一個人。
想到這裏，一種莫名的委屈與辛楚忽然湧上了沐卯的心頭。
“娘啊，我和你傾訴，我好想像小時候一樣在你和爹爹的身邊撒嬌，好想和你一起生活……娘啊，你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啊……”
這十年，沐卯一直在照顧着眼前沉睡着的母親，他甚至忘記了自己如此小的年齡是怎麼起早貪黑地撐起兩個人生活的一切，如何每天上山採藥，精心熬制草藥來維持着她的身體。
他只是夢想着有一天，面前這個沉睡的人，睜開雙眼，像是小時候一樣，將它環抱在懷中，哪怕是一句，“你辛苦了。”他也十分滿足。
然而，等了十年，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無助與孤獨纏繞在沐卯的心間，他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了，撲在床邊哭泣了起來。
然而，回應他的，依舊是那安詳的面容，平緩的呼吸。
許久，沐卯擦拭了眼淚，將情緒平復了下來。他身上肩負的東西太多了，不由得他如此脆弱下去。
“師傅曾經說過靈藥的神奇，不知道用血精草配製的‘養神丹’會不會對母親的病情有所幫助。”沐卯猶豫了一會，，他望向遠處母親的方向，臉上的神情變得堅毅了起來。
“雖然以前在師傅的指導下只有三分之一的概率煉成功，但是，這次我怎麼樣也要試一試！”
他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拿出了一個殘舊的木盒，打開后，裏面躺着的是先前在楊良手中得到的“血精草”。
他並不着急，而是將其放在了平日煉製草藥的桌子上。本來平日裏，他都是用柴火熬制草藥的，然而，今天他並不打算這麼做。而是在桌子底下的找出了一個的銹跡斑斑的鐵質丹爐丹，放在了前方。
沐卯小心翼翼地將其擦拭了一遍，然後放在了跟前。
“開始了。”
說罷，沐卯口中念念有詞，手指靈巧地擺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手勢，似乎在跳舞一般，又似乎在虛空中描畫著什麼一樣，漸漸地四周的空氣似乎凝重了起來。
忽然，大氣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向著沐卯右手的食指與中指前端匯聚，此刻，房間的溫度慢慢升高，灼熱的氣息彷彿受到了指引，竟在空中凝結成了一個玄妙的圖案。
“以天地靈氣為薪，匯祝融造化於己身，神元細繪，念控入微，一味真火，凝！”
忽然，先前的圖案猛然消散，虛空中一團火光呈現在沐卯的指尖！
是時候了，沐卯的額頭開始滲出了細汗，神情愈發嚴肅了起來。
只見他將右手的真火置於爐底，連忙大手一揮，捉起血精草便將其投入了爐中，只見那血精草在丹爐中如同活了一般，四處亂竄，不一會，竟然消融成了一條紅色的細流，在黑漆漆的丹爐內匯聚成一團猩紅的液體。
沐卯再度揮手，在葯架上麻利地掏出一大把各色各樣的藥材，開始地丟入丹爐內，每一株藥材都如同丟進了滾油裏面的水滴一樣，引起了那團猩紅液體的激烈反應，爾後一團團黑色的雜質不停的掉落在了爐底中。
隨着沐卯的動作，那團猩紅的液體開始變得五顏六色了起來，隨後愈加狂暴，似乎是覺醒了的猛獸一般，咆哮着要衝出丹爐。
沐卯知道最緊要的時刻到了，他的背上都冒出了冷汗，但卻不敢有任何的放鬆。沐卯開始聚集全部的心神，牢牢地掌控者手中真火的溫度，不停地溫潤着狂躁的丹液，身上的靈氣不斷地匯聚，貼附到了丹爐之內。
丹爐內的丹液似乎感應到了什麼，驚恐地在丹爐中變幻着形狀，一會像是周身是刺的海膽，一會如同纏繞的亂麻……
但隨着時間的流逝，它終究在爐內緩緩地平復了下來。凝結成了一團褐色的圓球。
接着，那丹液凝結而成的圓球如同分裂了一樣，由一顆變成兩顆，兩顆變成四顆，不斷地分裂成型……
成功了！沐卯心中一喜，卻不想這一放鬆，讓靈氣由此出現了一絲的紊亂，隨後，爐內的圓球們都變得不再安分，開始了劇烈地顫動。
“糟了。”沐卯知道事情壞了，可不能功虧一簣。他咬緊了牙關，身上的靈氣不要命地向著丹爐輸送，滿頭大汗止不住地滑落到了他的衣襟之上，他的身體甚至近乎虛脫的顫抖，但是他依舊沒有停止。
“凝！”
隨着一聲“嗡嗡”的響動，忽然一陣溫和的柔光在丹爐中散射出來，照亮了整個房間！
丹成！
沐卯手中的真火瞬間熄滅，他終於支持不住，帶着一絲微笑軟倒了在地上。
爾後，整個房間都充滿了一股淡淡地葯香，如同點燃了的檀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