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僕人成十一
成一條穿上服飾和船靴，束上鑲玉的腰帶，推門而出。
“少爺，葯喝完了嗎？”
成十一在院子裏鏟青苔，見成一條出來了，立馬放下手裏的活迎到門口來。
成一條瞥了他一眼，沒興趣理他，穿過院落，走出了成家大門。
成十一進到房間，看到空碗擺在桌子上，只剩下見底的藥渣，不禁順了一口氣。
可一想到這葯會害死成一條少爺，心頭不免變得緊張起來，不過又有一點點小興奮。
成家是居墉城裏最大的家族，已有八百年的武道傳承，地位無可撼動。
居墉城是大夏國的二十八座城池之一，除成家外，還有城主府和黃家兩大勢力，但大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相處狀態。
——居墉城是一座和諧的歷史悠久的老城。
成一條走進了一家江湖郎中開的藥鋪。
既然系統靠不上了，那就只能靠自己解決成勇。
他也不是說感覺出了成勇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可，只是覺得這傢伙有點煩。
“沒辦法嘛，打又打不過，只能放毒了。”
成一條滿意地從藥鋪走出來，街上人來人往。
“哞！”
忽然街道盡頭傳來一道震人心魄的獸吼。
那是一頭蠻獸掙脫了牢籠，在大街上發狂，當即有人被踩死，有人被撞上天。
人們驚叫着四處逃散。
蠻獸衝過街道，眨眼間來到了成一條面前，那是一頭如野馬般高大的獅獸，長着鋒利的牛角，大眼珠充滿了野蠻和狂暴。
蠻獸長角頂向成一條，要將他憤怒地撕碎！
這時，一個更狂暴的力量高高躍起從天而降，像是一頭巨獸直接將獅獸生生壓趴在地上。
制服了獅獸，一看，這原來是一個渾身充滿肌肉的俊逸少年。
“黃英傑少爺制服了暴走的蠻獸！”
“黃英傑少爺果然英武！”
周圍人們歡呼慶祝。
成一條知道這人是誰，黃家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覺醒了一條先天血脈，將其他武者遠遠甩在身後。
難怪小小年紀，卻蘊含著堪比百年蠻獸的力量，成一條心中頗為震撼，更加渴望成為武者了。
後面一列車隊跟上來，是黃家的武者和丫鬟，他們的車上載着一個破裂的獸籠。
“你沒事吧？我們押運的蠻獸突破牢籠，讓你受驚了，不過我救了你的命，功過相抵，不用謝了。”
黃英傑踩在獅獸身上，居高臨下對成一條說道，這是他們剛剛從城外運回來的蠻獸，已經有九十多年的修為了。
蠻獸只要有了一百年的修為，就會形成血脈。
武者修鍊，需要煉化蠻獸的血脈才能開啟武脈。
把這隻獅獸養一段時間，能夠讓黃家子弟多開啟一條武脈，這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成一條面無表情看着獅獸和黃英傑，一言不發。
“不會是被嚇傻了吧？”黃英傑嗤笑一聲。
寒光一閃！
突然成一條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把匕首，猛然刺進了獅獸的脖子裏。
成一條看着獅獸喉嚨噴血、打滾掙扎然後死去，全程面無表情。
“你幹什麼！好大的膽，敢殺我黃家的蠻獸！”
黃英傑怒斥，抬手就要制服成一條。
“我是成家的人，我受到驚嚇的賠償事宜我會派我的僕人去黃家談的。”
成一條橫眉冷對，一句話讓黃英傑的手掌停在半空中，不敢落下。
成一條殺死獅獸，不理會其餘人，轉身就走。
黃家勢大，但底蘊還弱成家幾分，不敢輕易得罪成家的少爺。
“那是成家少爺成一條，很少上街露面！”
有人認出了成一條的身份。
“成一條？我記住你了！不知道等我十年崛起，你成家是否還穩壓我黃家一頭！”
黃英傑心頭冷笑，帶人開道回府。成一條在他面前刺的這一刀，他遲早要還回來。
……
“嚇死老子了！”
成一條驚魂甫定，剛才面對暴走的蠻獸，簡直像在鬼門關走了一趟。
他是一個脾氣很大的人，受到如此驚嚇，殺死獅獸，已經是便宜的了，要不是他能力不夠，黃英傑他都要殺。
這麼一個小插曲，他交給了成十一去處理。
成十一請示過家主，去黃府訛了一筆不小的錢財。
四天過後，成一條還沒找到投毒的機會。
成十一又給他送葯來。
觀成一條氣色，成十一心頭納悶，為何餵了這麼多天的毒藥，還不見成一條少爺有不良反應，反而是變得更健康了。
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成一條把葯湯全餵給了大狼狗。
今天也是照舊把碗端到大狼狗面前，不知為何，大狼狗趴在地上，耳朵耷拉着，怎麼也不肯吃。
“你看你這幾天精神萎靡，是不是找母野狗搞得腎虛了？你要多喝葯補補呀。”
成一條拍了拍大狼狗的腦袋，命令它把葯湯喝完。
大狼狗悲鳴了一聲，不知為何，竟然落下了眼淚，然後伸出舌頭快速將葯湯舔完。
成一條眼睜睜看着大狼狗喝完葯湯，倒在地上，抽搐了兩下，死去了，耳朵耷拉着。
心頭震動。
他很快明白過來，葯湯里有毒。
他也很快明白，究竟是誰想要害他。
不過他很冷靜，盯着大狼狗的屍體，沉思片刻。
突然掏出匕首在屍體上猛扎了幾刀。
“吱——”
推門而出。
“成十一，去把裏面收拾一下。”
成一條身上沾滿了血。
“少爺，發生怎麼了？！”成十一大驚失色。
“那頭畜生咬人，被我殺死了，你去打理乾淨，然後挖坑把它埋了。”
“少爺你沒受傷吧？”
成十一進屋，看到大狼狗真的被成一條殺死了，倍感驚訝，這個病秧子少爺居然打得過大狼狗？
“我沒事，你把屋子裏給我打掃乾淨，不要留下腥味，我在府里轉轉。”
成一條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臨出門之前突然又對成十一說道:“成十一，可真是個好名字呢。”
成十一撓了撓頭，笑道:“多謝少爺誇獎，我三歲便被賣到成家，是老爺給了我名字，能夠跟着姓成是我最大的榮幸。”
“你還記得你之前的名字嗎，本名？”成一條問。
“不記得了，我是孤兒，父母很早就死了。”成十一憨厚笑道，心裏卻很快浮現了自己原先的名字。
“哦，原來是個孤兒啊……”
成一條雙手背在身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