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方蕊拜師

遠憂堂。

上官昉結束新課的講解，便被四個小師弟圍了起來。

“大師姐，昨日我引氣入體時出了點岔子，請您為我探查一下。”“大師姐，有一處基礎法門我試了許多次都不得其解。”“大師姐，我至今都感受不到靈氣，何時才能引氣入體？”

上官昉十分耐心地按照先後順序解答了小師弟們的疑問，然後囑咐他們不要焦急擔憂，修鍊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而是要持之以恆。

……

上官昉送走小師弟們便決定徹底地打掃一遍遠憂堂，一樓的長老室從裏到外細細地擦拭一遍，雖不知白長老何時歸來，但也要先做好準備才是；二樓有着聚靈陣，聚靈陣外又有着禁制，平日裏只有白長老可出入，填補維繫運轉的靈石；三樓是弟子們的修鍊堂，雖如今弟子較少，上官昉也依着從前的習慣經常打掃。窗明几淨的修鍊堂中靜悄悄的，上官昉想起以往遠憂堂中人聲鼎沸的熱鬧景象，不由地歡喜起來，自從大家都有了着落，遠憂堂安靜了許多。

不知那些入了山海界的同門現今過得如何，聽白長老說入了山海界才算真正的修仙者，那修道的大千世界多姿多彩的很。山海界靈氣濃郁，修鍊條件也好，但為了更加強大也為了得到更好的修鍊資源，修士們彼此間的競爭異常激烈。哪怕是至交好友也要暗暗提防，不然修仙之路很難走得更遠。

想到這裏，上官昉心中暗暗祈願：只願入了山海界的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們都能少些紛擾煩憂，簡單快樂地修鍊，早日飛升仙界。也祈願自己能早日突破至練氣後期，順利進入山海界。

上官昉本打算今日留在遠憂堂修鍊，又忽然想起小卜說每日都來接自己，於是便御劍出了遠憂堂，反正明日再留下修鍊也是一樣的。一出遠憂堂，她驚奇地發現今日碧湖岸邊竟然等着許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

“昉兒姐姐！”盛裝的方蕊在侍女和僕婦們的簇擁下第一個探出頭來，她仰着頭看着御劍而來的上官昉，臉上又是羨慕又是新奇。上官昉連忙踏下飛劍，不解問道：“蕊兒妹妹你如何來了這裏，況且現在辰時剛過兩刻鐘，從拱辰巷過來需要很長一段路程，你這是幾時起的才趕得過來。”方蕊親熱地挽住上官昉的手，俏皮地眨着眼說道：“昉兒姐姐是否被嚇了一跳？我聽大哥說你的功課量很大，要抽出空子才能陪我玩。於是我便早早起了，想着也好多些時間與姐姐玩耍。若是趕上姐姐忙時，我在一旁等着便是。若是姐姐得了空，我隨時都能整裝待發。”

不待上官昉答話，站在一旁的上官卜忙攬過上官昉的肩頭悄聲說道：“你就瞧見了方蕊不成，沒見方少家主帶着一大堆人等在那邊呢。他們方家這副興師動眾的模樣，可見十分在意這位方蕊小姐。或許也是人家不太放心，所以以後你最好少接觸方蕊為妙，萬一出點岔子，咱們可擔待不起。但此時這個情景，你也該親自去和方少家主打個招呼，表示一下能夠照看好這個小祖宗，也好讓人家放心。”

上官昉向所指之處望去，只見那邊停着幾輛華麗的馬車，馬車旁邊有一大群僕婦小廝，或說或笑地擠成一團，地上似乎還有幾個小泥爐子，隱約可聽見咕嘟咕嘟的燒水聲還，可聞見米粥的甜甜香氣。上官昉微微蹙眉，這成什麼樣子，虧得白長老此時不在，不然自己定是要挨訓的。

方鵬早已走近前來，他靦腆地笑了笑，柔聲道：“上官姑娘辛苦，天色微亮便要來這遠憂堂修習，要多加註意身體才是。我特意讓人煮了冰糖百合馬蹄羹、紅稻米粥和火腿鮮筍湯，都在小泥爐上溫着呢，一會你們都來嘗嘗，也好驅驅寒氣。今日一早蕊兒便吵着要來見你，我一向嬌慣她，別無他法只好帶她過來了，若有冒昧之處還請姑娘勿怪。我既來了這邊，便免不得要見見東街的管事，今日也還要去見魏少家主，這便告辭了，那些僕婦小廝我會一併帶走。只留一個馬夫並一個廚子，若是你們喜歡粥湯只管向那廚子要方子。蕊兒就拜託兩位上官姑娘了，她從小被我們慣壞了，說不準何時脾氣就會上來，萬萬不要一味的好性子慣她，若她有何不妥言行，你們一定要派人和我講，我便命人接她回去。”

本來有些不快的上官昉被方鵬一席滴水不漏的話說得火氣全消，她甚至有些自責自己小氣，雖有些過頭，但方鵬也只是愛妹心切而已。便客氣地說道：“方大哥不必如此客氣，蕊兒活潑可愛又與我對脾氣，你放寬心，我們會好好照看她，也會按時把她送回府中。”方鵬道：“如此便多謝兩位姑娘了。”上官卜道：“少家主放心，有我在誰也不敢騷擾三小姐。”方鵬笑着施禮，然後便轉身招呼眾仆離開。

方鵬眾人帶着馬車離開后，碧湖岸邊重新安靜下來，上官姐妹同時鬆了一口氣。方蕊便笑出聲來，她搖着上官昉的手說道：“兩位姐姐莫要生氣，我早便說不用帶這麼多人，大哥偏偏不肯，說人多好辦事。他又說姐姐們喜歡我家廚子的手藝，一定要我帶上才肯罷休。其實我難得出來一趟，應聽姐姐們的安排，去嘗嘗不同的口味才是，待會我便打發這廚子回去。”

上官卜掐了掐方蕊圓圓的小臉蛋，笑着道：“不愧是方家小姐，小小年紀說話辦事便如此妥帖，看來我要小心看着自家姐姐，免得她被你的蜜嘴拐了去。”方蕊聞言只嘻嘻地笑，拉着二人去吃粥湯。方家的廚子果然手藝不凡，看着上官昉眉開眼笑的樣子，上官卜免不得又要了方子。

方蕊果然遣了廚子回府，只留下馬夫為她們駕車。三人坐在馬車裏聊天，方蕊雖年紀不大，卻是妙語連珠，逗得上官姐妹一路笑聲不斷。“卜兒姐姐咱們要去何處玩耍？”“咦，你不是來找你的昉兒姐姐遊玩嘛，怎的問我要去哪裏？”“我與昉兒姐姐自是去哪裏都喜悅，但若想玩得盡興，當然要聽見多識廣的卜兒姐姐的話才行。我大哥說卜兒姐姐是巾幗英雄、女中豪傑，改日我還想拜卜兒姐姐為師好好學學功夫呢。”“放着岩武館的師傅們不拜，怎的反倒要來拜我，我可不敢託大，萬一耽誤了三小姐的功夫，我如何賠得起。”

方蕊嘟起嘴看向上官昉，委委屈屈地說道：“卜兒姐姐是嫌棄我功夫啟蒙得晚，不肯收我呢。”“小卜，蕊兒雖起步晚，但她聰明伶俐，定會舉一反三，而且她也就是強身健體，你不要挑剔許多才是。再說她一個小姑娘家，怎好和那些男子學習武藝，你就答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