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領禮物
出了總裁辦公室的門，孟超越直接右拐，果然看到一間寫有秘書室的偌大辦公室。隔着透明的玻璃門，她看到李雲哲正在一個辦公桌前看着窗外，打着電話。
門是半開着的，她輕輕推開，直接走了進去，另一張空着的辦公桌剛好在李雲哲辦公桌的對面，這是先前秘書鄭麗麗的辦公桌，已經空了一個星期了。
“葛總，你不知道秦總的臉都綠了，那個女人就是個極品，她的身高比我都高，就會傻愣地站着，一直低着頭，秦總都走到她面前了，她還是一言不發低着頭。當知道她就是總裁秘書時，秦總的墨鏡當場就摔了個粉碎，我看他肯定是失望透頂了！”
李雲哲對於已經走到辦公桌前的孟超然全然不知，時不時地捂着嘴輕笑着，和銷售部經理葛勁松拉得熱火朝天。
昨天銷售部要招聘一位女秘書，本來是葛勁松面試的，誰知董事長高瑞華突然到訪，全程主持了面試。不僅給他選了個秘書，也順便給秦淮挑了一個。葛勁松對於他那個新秘書管仲雲非常不滿意，就特地給李雲哲打電話，想知道秦淮那個秘書是什麼情況。這一問不得了，兩人沒頭沒尾地拉了半個小時。
一聽說秦淮的秘書是那副德行，葛勁松心裏總算平衡了很多，就怕董事長高瑞華偏心。還好聽李雲哲這麼一說，他的秘書要比孟超越好上上百倍。
“啊……”李雲哲一聲輕呼，瞥見了一旁的孟超越。那個尷尬，那個不自在，手忙腳亂地掛斷了電話。
李雲哲摸着腦袋輕笑着，畢竟人家是總裁秘書，這點臉面也是要給的。何況他那總裁對女人寵上天，他是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女人。
“孟秘書啊，鬧着玩的，開玩笑啊，別在意……”
李雲哲跟孟超越同齡，也是二十九歲，碩士研究生畢業，是高瑞華的一個遠房親戚，一畢業就安排在了秦淮身邊做了總裁助理。跟在秦淮身邊時間長了，本來穩重沉穩的他也變得有些隨性了。
公司生產的產品跟時尚掛鈎，化妝品服裝行業跟女人打交道較多，所以進入這行業的人都會練就一身好脾氣，尤其是哄女人的好脾氣。
“這是我的辦公桌嗎？”孟超越指着另一個空着的辦公桌問道，說話時頭依然是低着的。
李雲哲見她並沒有計較剛才他說的話，便快速笑着點頭應道：“對對對……”
“哦，謝謝！”孟超越低着頭道了謝，便小心翼翼地拉開真皮座椅，坐了上去。
這椅子寬大柔軟，一坐上去就感覺像坐在雲彩上一般，好舒服，好大氣。辦公桌上一台白色的蘋果筆記本電腦，非常高端時尚，是孟超越夢寐以求的。
在她的心裏，電腦就是她的朋友，她的家人，她的另一個世界，她比任何人都喜歡這個小小的辦公工具。她抬手小心地摸了上去，眼裏放着欣喜的目光，嘴角輕輕露出一絲微笑。
李雲哲看呆了，這個女人竟然會笑？這電腦公司的人每人一台，怎麼感覺這電腦在這個女人的眼裏這樣珍愛呢？
正看着，忽然李雲哲桌上的座機響了，他回過神來，看到來電顯示，快速接起了的電話。
“喂，秦總，有什麼事嗎？”
聽到秦總這個名字，孟超越心裏咯噔一下，從電腦上抽回手，細細聽着兩人的談話。
“打電話通知樓下各部室的女人們，到我辦公室領禮物！”秦淮心情不好，說話時語氣也是硬邦邦的。
“好唻！”
掛斷電話后，李雲哲便再次撥出了幾個電話，每次的說話內容基本一致。
“美眉們，總裁發禮物了，來晚了可就沒有嘍！”
打完電話后，李雲哲看向了對面的孟超越，想想她也是女人，總裁也特地給她買了禮物。於是笑着說道：“孟秘書，你也到總裁辦公室領禮物吧，也有你的份！”
孟超越遲疑，剛從總裁辦公室出來，心情還沒有平復好，現在又要進去，對她來說真是個極大的挑戰，她寧願不要禮物，也不想再進那間辦公室了。
看着孟超越紋絲不動，李雲哲對於剛才說她壞話仍心存歉意，急忙又賠笑地補充上一句，“那禮物可是很貴的哦，價值一萬塊錢呢！”
孟超越一陣吃驚，一萬塊錢對她來說是天大的數字，她在湘城打工這一年時間才掙了不到五千塊錢。這總裁一出手的禮物，竟然價值一萬塊錢。
正想着，辦公室門外傳來了熙熙攘攘女人們的說笑聲，一大群女人急匆匆地向總裁辦公室走去。
“快走吧，再不走，小心有人把你那份也帶走！”
說完，李雲哲起身往總裁辦公室走去，孟超越艱難起身，慢慢跟了上去。
李雲哲進入總裁辦公室之後，孟超越只是站在門口的位置。她看到差不多二十個女人竟相在沙發前挑選着袋子裏的禮物。
那袋子裏有首飾，有高檔衣服，有高檔化妝品，女人們嬉笑着，瘋搶着，爭論着，一向保持的優雅形象蕩然無存。
管仲雲也在這群女人當中，只是她沒有參與爭搶，只是拿了最後一個女人們挑選剩下的袋子。
直到所有的袋子都到了女人們的手裏，辦公室總算安靜下來。
“美女們，都喜歡嗎？”秦淮倚靠在座椅上慵懶地看着她們，心情隨之好了起來。
一群女人急忙走上前去，圍住了他。
“我喜歡麗麗手裏那條boyy款長裙，可是被她先搶去了！”
“我喜歡朵朵手裏那條鉑金項鏈，但沒搶到手！”
“我喜歡娜娜手裏那套化妝品，可惜沒搶到！”
……
辦公室里充滿女人的抱怨聲，秦淮卻胳膊環胸溫柔地笑着。
“那我下次出去的時候，你們把想要的東西告訴我，保證滿足你們的要求！”
女人們笑了，“謝謝秦總！好愛你哦！”
每次秦淮出去旅遊或是出差，都會給總部辦公室的女人們帶大大小小的禮物，他喜歡看她們笑的樣子。同樣總部的男士們抱怨聲四起，真恨自己不是女人。
女人們都穿着統一的工作服，帶藍條紋的白色短袖襯衫束在黑色包臀一步裙內，上身寬鬆的設計，下身伏貼修身，把女人玲瓏曼妙的身材展現得淋漓盡致，盡顯女人的知性美。
至於頭髮隨意，只要漂亮就行。這不，有飄逸的披肩長直發，有性感的大波浪捲髮，還有活潑可愛的沙宣髮型……每個女人都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好了，大家都回去工作吧，一定要加油哦，公司全指望你們了！”秦淮笑着叮囑道。
“是，總裁，我們一定會加油好好乾的！”女人們點頭應着，跟着這樣大方的總裁，工作都帶勁。
女人們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被門口站着的孟超越吸引去了目光，同時也都停住了腳步。
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董事長新招了個總裁秘書，這事一直在沸沸揚揚地談論着，從一些見過她的人口中也知道了她的長相，很快女人們也把孟超越跟新招的女秘書聯繫在了一起。
孟超越比在場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們都高出了很多，灰暗的膚色，土得掉渣的衣着，誇張的身高，還有那副瑟縮的模樣，不免心裏幸災樂禍。
本來她們心裏很嫉妒孟超越這個女秘書，但見了本人之後卻釋然了，沒有美貌的女人在這個公司是根本生存不下去的。
“你就是孟超越吧？”一個柔美的聲音傳了出來，鄭麗麗從女人中走出來，上下打量着她，眼底露出一番嘲諷。一想到這個孟超越把她的秘書位子搶了去，就心有不甘。
孟超越低着頭，乖乖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她想跑出去，太多人的注視讓她魂不守舍。她能感覺到女人們投射來的嘲諷目光。
座椅上的秦淮這才注意到站在門口的孟超越，他險些把這個人忘記了，再次聽到她的名字，壓抑感再次襲來。
他站起身，穿過鶯鶯燕燕的女人們，走到了孟超越的面前，盯着她看了很久，一個連話都不敢說的女人，即使有再高的學歷，也是個廢物。
“麗麗，還是由你繼續擔任我的秘書，這事我會親自和董事長彙報的。你到企劃部收拾收拾，現在就搬過來吧！好了，大家都散開吧！”
秦淮的話說完，又是一片熙熙攘攘的說話聲。鄭麗麗激動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女人們都向她投去羨慕的目光。
“謝謝秦總，我一定會好好乾的！”鄭麗麗邊擦眼淚邊說道。
秦淮笑着點了點頭，“嗯，大家一起加油！”
女人們走後，秦淮再次把目光看向了孟超越，她仍舊低着頭站着，長長的睫毛微顫着。
“董事長把你安排在我身邊，應該說是個錯誤。她可能只是看到了你的學歷，沒有看到你的能力和不足，所以總裁秘書這個職位不適合你。”
孟超越的頭埋得更低了，她咬緊下唇，等着他辭退她。
“銷售部那裏最近缺人手，我會跟銷售部經理打個招呼，你到那裏去工作吧！”秦淮繼續補充道。
孟超越的心顫動了一下，她以為她會被解僱，沒想到他又給她安排了另一個工作。
“謝謝……”她輕聲說道，微微抬頭看了他一眼，對上他那雙深邃的眼睛時，發現他是那樣的不忍。
辦公桌前的李雲哲摸了摸有些凌亂的頭髮，心裏嘀咕着：“讓總裁對一個女人下手，真是把他的小心心給傷透了……”
“你隨我過來一下！”
秦淮命令道，接着向自己的辦公桌走去，孟超越也慢慢跟了上去。他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個精緻的袋子，遞到了她的面前。
“拿着，這是你的禮物！以後好好乾，先到秘書室等會兒，待會兒會有人帶你到銷售部。”
孟超越輕輕接過袋子，攥緊。這個總裁併不像她曾經工作過的老闆那樣諷刺她，辱罵她，反而讓她感覺到了溫暖。
孟超越走出去后，李雲哲急忙上前問道：“秦總，真想知道那個袋子裏裝的是什麼禮物？”
“一個翡翠玉鐲，那些衣服、化妝品在這個女人身上根本用不到，所以我就選了一個玉鐲留給她。”秦淮垂頭喪氣地說著。
李雲哲看出了他眼底的不忍，急忙安慰道：“秦總，你已經夠仁慈了，就不要難受了！”
“得罪女人就是得罪上帝呀，願上帝保佑吧，今晚得回去多念幾遍聖經，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