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百鳥朝聖，萬鯉如龍！
聽着這些指責、甚至是謾罵。
蘇夜微微皺眉。
不過並沒有發作。
繼續捯飭着藥材，準備煉丹的最後工作。
“小子，你瞎忙活什麼勁兒，你連丹爐都沒有，煉哪門子丹？”
“對啊，就算你煉得出來，還能煉出超越天品丹的丹藥？”
“小子，省點力氣回家找你媽喂你喝奶不好么？”
眾人紛紛不耐煩。
“誰跟你們說，煉丹就一定需要丹爐？”
“區區天品丹，又算得了什麼？”
蘇夜終於開口。
他淡淡一笑，環視一周，眼瞳幽冷淡漠。
“煉丹不需要丹爐？還區區天品丹？哈哈哈！”
眾人哈哈大笑。
把這少年當成了跳樑小丑。
“哼，無知小兒，丹藥要成型，聚攏藥力，起碼要一千度以上的高溫，品階越好的丹藥，藥力越凝聚，需要溫度就越高，如果要煉製天品丹，起碼要三千度往上的高溫。你沒有丹爐，怎可能煉製得出丹藥？”
“還說什麼區區天品丹……你可知道天品丹意味着什麼？年紀輕輕，就該口出狂言，在場哪一個當不得你的前輩？待會兒說不得老夫就要教訓教訓你。”
周道濟終於開口。
他看着蘇夜的眼神，十分幽冷。
眾人聞言，紛紛悚然。
周掌門，這是動了真怒啊。
這小子，做大死！
“是么？”
蘇夜微眯着的眼，終於睜開，裏面竟有神光迸射，如兩道閃電，直射天心。
眾人看着，紛紛駭然。
他們可想像不到，這樣的眼神，會出現在一個少年身上。
連周道濟，也是悚然一驚。
“你們見識淺陋，也就罷了，還非把錯的，當成是對的。罷了，我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什麼的煉丹！”
他的聲音，變得磅礴，浩瀚。
氣質也隨之一變。
變得雍容，威嚴，高貴。
如太古神王，蒞臨人間！
“何謂丹道？”
“以自身為爐鼎，以心火淬鍊藥物之精粹……內修精氣神，外控水與火。精氣合一，神與意合……方能煉出真正的妙藥靈丹。”
“這才是真正的大道內丹之法。”
他聲音不大，卻無比清晰地響徹每個人的耳膜。
就好像，他就在每個人的耳朵邊說法頌道。
……
天上，驕陽如火。
會場旁邊是一汪小湖。
間或有游魚在水中穿行遊動。
都是紅鯉。
鱗片反射着陽光，格外鮮紅靈動。
“火來。”
蘇夜淡淡吐出二字。
話音落下，空氣中便出現熾烈的火勁！
言出法隨！
虛空引火！
此等神通手段，
眾人哪兒見過？
滿臉震怖，驚為天人！
這才明白，
他為什麼不需要丹爐。
有此等虛空引火的手段，
還拿丹爐才作甚？
接着就見蘇夜虛空一指，
包裹中各種藥材，受到指引，懸於半空。
接着，
全都變成最純粹的藥力精華。
“闔戶謂之坤，辟戶謂之乾。一闔一辟謂之變，往來不窮謂之通……草木精氣，聽我號令，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聲音清冷悠遠。
似從天邊來，又似在耳邊響。
闡述着丹道至理。
他手指尖縈繞着絲絲縷縷先天真勁。
組合成無法玄奧的太古神文。
太古神文又再次組合，演化成這個宇宙最真實的規則。
在這種規則御使下，草木精氣不斷地排列組合演化，最終聚合成一枚丹藥輪廓。
嬰兒拳頭大小。
呈現金紫色澤。
上面隱隱有九個小孔，噴吐着氣流，如活物般，在自己呼吸吐納。
“草木精氣，聽我御令！”
蘇夜眯着眼，神芒迸射。
“混元九竅益神丹，成！”
緊接着——
金芒大盛！
就好像多了一輪小太陽。
蘇夜以手掌托着這輪小太陽。
無比濃烈、馥郁的葯香，震蕩開來！
這一瞬，神丹成，天地有異象。
周圍游弋的水鳥，受到吸引而來，環繞蘇夜盤旋。
此乃百鳥朝聖。
旁邊小湖，上萬條紅鯉魚同時騰空，好似連成了一條長龍。
此乃萬鯉如龍！
“我的天！”
“百鳥朝聖，萬鯉如龍……此等天地異象……”
“天品丹絕對不可能引發此等天地異象。難道說他煉製的是神品丹？”
眾人議論，驚駭莫名。
修行界，已經數十年沒有出現過天品丹。
周道濟煉製出天品丹，便是當世第一人。
但蘇夜煉製的，
極有可能是傳說中，
更凌駕於天品丹之上的神品丹啊！
他們滿臉震怖，心緒起伏，難以用言語形容！
“丹聖在上，請受我等一拜！”
“丹聖，受我等一拜！”
眾人無不躬身叩拜。
這一拜——
懾於蘇夜無上丹道。
……
“這……怎麼可能？”
“神品丹啊，遠遠超過天品丹的神品丹……”
“這個少年……丹道境界就如此驚世駭俗，堪稱古今第一人？”
楊玄感、胡青牛、上官雲等各大醫道宗門的代表人物，修行界巨擘，臉色全都變得極為古怪。
有震驚。
有難以置信。
更多則是羞愧，是汗顏，是尷尬。
“噗！”
就在此時，
卻有人，狂噴一口鮮血！
臉色慘白如紙！
眼中全是難以置信，
心中更是，
言語無法形容的羞惱、憤怒、憋悶！
周道濟。
醫聖門掌教周道濟，直接氣得吐血！
他苦修三十年，
方才堪堪煉出一枚天品丹。
本以為可以一躍而為天下丹王！
他本來已經成功了！
天品丹出世，力壓群雄！
可是——
這一切，
隨着蘇夜的橫空出世，
隨着神品丹出世，引發天地異象，
都化作了夢幻泡影！
他如何能夠接受？
丹道一途，
他是螢火之光。
蘇夜卻是烈日驕陽！
他先前還高在雲端，受到眾人吹捧和奉承。
現在，
卻成了最大的笑柄。
他，道心受挫，口噴鮮血，搖搖欲墜，站都站不穩！
在眾人指指點點中，
灰頭土臉、無比狼狽的逃離。
“這位……這位先生，請問……請問您叫什麼名字？”
裁判席上，楚河顫顫巍巍道。
他也受到了驚嚇。
“蘇崑侖。”
蘇夜吐出三個字。
崑崙，是他的道號。
在場基本都是修行界、術法界的人，他自然更習慣於用自己的道號。
楚河道：
“那麼……讓我們恭喜蘇崑侖蘇先生，成為本屆丹師大會的丹王！”
眾人開始鼓掌，開始喝彩。
掌聲化作驚雷，
喝彩化作山呼！
沒有人有異議。
沒有人敢有異議。
當世丹王，
舍蘇崑侖其誰？
眾人看着蘇夜，
眼中俱是膜拜和崇敬。
此人只因天上有，
緣何謫落凡塵間？
此刻的蘇夜，
長身獨立，眉峰如劍，遙望遠處天光，眼瞳粲然如星辰。
眉宇間，卻沒有絲毫動容。
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他的追求，
又豈是這些凡夫俗子能夠了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