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三章 七代降臨
10月22日上午9點，醒神台及其相關作業已做好完備準備工作，天緯副校長天爭主導空間事項，靈所碎星眼導師Mick主導精神事項，一個增益組、一個空間與幻覺小組、一個由WAA地靈組組長高淇帶領的科技組，特衛科科長卞龍、天緯國內駐點總負責人eve、WAA專屬能力者Patrol、Halo在場機動。
“以及一大波承家人、展家人、歐冶子家族族人和你承諾的朋友們。”向少牧看着發佈的官方信息，再抬頭看看真實現場，表達出了對官宣根本不能反映現場華麗程度的嫌棄。
“這個規模擺椅子就是演唱會，擺桌子就是大晚宴了呢。”白依從旁附和。
emmmmm…承諾承認向少牧和白依初進場抓到的點跟他一樣。他也料到會有一些名單之外的人來，但想着大家都有事要忙應該不會到場太多，沒想到是這麼個盛大場景，而且這些人或許待會也不會走掉多少，就即將一起觀賞他接受降臨時半死不活的樣子，啊，羞澀。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偶像包袱呢？”
咦這誰啊？哇救命！
自己感應到朱邪赤心遠程嘲諷的承諾馬上就是一個自我放棄，把“是誰教了太叔偶像包袱這個詞”後面的想法全部掐掉，完全乖巧，一旁牽着手的凌茗好心地轉過半個身才笑出來。
“大家早。”承載遠遠的一聲問候送給走來的一行人。
“早。”
“昨晚睡得好嗎？”而這句話就單獨送給自己的老弟。
“嗯，挺好的。”作為一個夢魘想要達成真正意義上的睡得好非常困難，但楊雪一帖中藥效果不亞於Patrol的控制，讓承諾不僅一夜無夢而且早上承言叫一次就精神抖擻地起來了，說挺好還有些委屈了實際效果。
“挺好就好，”承載拍拍承諾的肩膀，目光掃過這整撥人，“都過來吧，一起。”
行進的路上隔着上來打招呼的人，看得到人群中也有幾條朝同一方向移動的人流，果然等到了醒神台邊副校長身旁，已經浩浩蕩蕩聚齊了一大幫人。
“事後我們再交流是嗎？好，行，沒事，應該不會有什麼大消耗的事情發生。”副校長和高淇就之後協助科技組進行分析的事達成共識，再稍微等了等確認外圍屏障搭建和操作停水停電學校放假的卞龍，最終集結完畢要正式說流程了。
“現在是10月22日上午9點，進行的是中國承家七代降臨。”卞龍這番話是例行公事說給旁邊做記錄的墨累和他同事聽的，“目的——幫助承家本代承諾完成降臨，獲得七代承家人巔峰總和能力。”
“其實這事兒也很簡單，我們要做的就是——讓承諾撐到最後。”副校長雖然明面上只說主導空間事項，但因為在這件事上的絕對權威和充分參與，也就成為了默認的領頭人。
“明白。”增益組的組長和副組長點了點頭，他們將最直接地負責維持承諾的穩定。
“好，那先來說一下，雖然不論是承家宗祠里的記憶還是最終具有承受多種能力在身的仍孫，範圍都是承風的直系後代，但醒神台中的能力，卻包含的是從承風父親的直系後代開始所有的後代，即所謂真正的七代。根據這段時間的調查，從承風搭建醒神台完成將承家人能力連接到其中開始，其四弟作為第一個，其大哥的仍孫女作為最後一個，有據確認的降臨總數是167人，實際數量會在這之上。”
即便是太祖記憶中給出了的信息和預先料想過的可能，但真的聽到167這個龐大數字，還是令人心生擔憂，這是在醒神台建成后才出生的人數，這是在華夏大地經歷波瀾壯闊的大變動期間順利傳宗接代、發生覺醒的人數，已遠遠地小過正常七代繁衍會存在的數量，但對於每一下都痛入骨髓的降臨，依然是巨大考驗，更罔論追溯失敗但還連接到了醒神台的那些先祖數量未知。
“醒神台的降臨，採用的是意識觸發開始、過程中所有儲存能力單人單次降臨的做法，肯定不會灌入致死，但身體改造重塑帶來的疼痛感、疲勞、損傷是一般無二，即167次以上的灌入打擊。”現場氣氛嚴肅，但必然有不少人都聯想到了，這就是一場現實版的修仙渡劫。
“好在承諾是一個極致的靈，用精神強制封鎖神經系統，能夠熬過初期的一段。但與當初的WAA考驗不同，動態的疼痛打擊會很快使他對精神的掌控出現不穩定，封鎖也時有不完全，或許最後會徹底失效，最後這段，就要真正去熬了。”副校長看了看承諾，“為了讓你堅持下去，我會在降臨期間根據空間波動算出確切的次數，或者還有其它一些信息，讓Mick告訴你。”
“增益組全程根據實際情況作業，Mick前輩主要在承諾出現不穩定后出手，環境穩定各小組時刻做好，WAA的兩位麻煩隨機行事，剩下的各位方便的話請將在場力量分配到各部分中去。”卞龍接過副校長的話，正式下達指令。
原本熱熱鬧鬧互相交流的現場，就在這一聲令下后迅速歸位重組，眨眼間就分成了明顯的各工作區與作業組，承諾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踏上醒神台。
他的目光沒有明確的聚焦，就只能大概地看到，人群中那些為他做了完滿的準備、培養陪伴他一路走到今天、支持他永遠一往無前，而今也化作實現這七代降臨中一份力量的人。抬頭仰望土色的穹頂，那裏彷彿還有更多的人，付出他們的過去、現在、未來，期待今天這一幕，和它成功后的世界。
可不能辜負了他們呀。
躺下展平，承諾的意識一瞬間接受了醒神台，精神封鎖神經系統，七代降臨開始！
雖然封鎖着神經系統失去五感，但承諾感應到第一道降臨在自己身上的元素組光種能力入體后，立刻就有從增益組方向傳來的柔和力量在恢復他的身體，默契就這樣持續着，轉瞬間來到第23次…
“咳。”副校長說得沒錯，動態的打擊對精神的衝擊力遠非靜態可比，承諾雖然還有餘力，但出現了第一次失誤。
“快算出來確切數量了。”這是Mick的一道精神。
在降臨開始、醒神台徹底啟動后，副校長就可以感知估算其中儲存的能力總和，再根據每次降臨出的量，取平均值消除誤差，便能逐漸精確總數。
“嗯。”承諾調整好迎接了第24次，朦朧間想到，自己要是早覺醒靈的能力，說不定有很多事情的發展都不一樣了。
降臨繼續，不僅是承諾的精神飛速消耗到了底線，他也察覺增益組不再能恢復他的身體到最初狀態了，這是他那幾次失誤和期間的一次較大恢復不全共同作用的結果，他們應該緊急換下了疲乏的人員，而他這沒得再換的身體，已經到了承受一次降臨情況變差很多的勞累期。
“呃…”承諾的精神在透支邊緣，這算岔了的不知道第多少次降臨，他實打實地挨了過半疼痛，身體也本能地蜷縮了一下。
“這是第53次，剛剛算出來了，一共211次，加油，四分之一了。”Mick的精神進來，在承諾精神的引導下幫他封鎖住了神經系統，同時告訴他這個關於總數的重要信息。
這真實數量也是整整加了四分之一呀。
也張不了嘴，在心裏想想便抓緊引導Mick的精神。
“醒神台里儲存有一份近似代能器原理的醫療組能量，應該是其自備的輔助措施，會在檢測到你情況危急的時候幫助恢復，可能在大後期有雪中送炭之效。”
這個信息也就過一下腦子，承諾的全副注意力還是放在領着Mick封鎖自己的神經系統上。封鎖整個神經系統這樣複雜無比的事情，若非是有本體和精神相互協調與對自身足夠了解的本人，要耗費相當長的時間才能夠摸透。也因此，在承諾剩下的這點精神消耗到支撐不了引導的時候，連Mick也沒辦法幫他了。
第123次，承諾掙扎到了比預想的還要晚一些的時候，但終究是一分一毫精神也榨不出來了。
Mick按照記憶還幫他封着幾個地方，但承諾已經基本重新感覺到了自己被增益組精心護理但頹勢難消的身體，準備面對從一半的進程就開始硬熬的事實。
但這一道通用組轉化種（物質系具象專業通用組轉化種：能將各種物質轉化為別樣物質，如點石成金）的能力，帶來的疼痛比想像的要好上一些。
“是Patrol和Halo。”時刻關注承諾精神海的Mick適時為他答疑解惑。
Halo一直感應着在承諾體內發生的一切，佐以HP夫婦間無比的默契，成功令Patrol控住了承諾的部分神經系統，但因為操控神經元本身對腦力要求很高且承諾每次接收能力後身體情況都有一個繁雜的變動，因此Patrol也只控住了一些與核心器官相關的神經。
從此刻開始，承諾正式脫離完全摒除疼痛的狀態，每次都將承接到一部分，這就像做plank或任何運動一樣，開始總是輕鬆ok，但卻會越來越艱難。
“呼…”承諾雖掌控着自己的身體，但一切都很模糊了，他雙眼失焦，也根本張不開多大，感知和感應都降到幾乎沒有，接收到的東西混雜得像夢一樣。但他還察覺得到自己沉重的喘息，每一口氣都像是從胸腔深處好不容易集出來的一樣斷斷續續；他也感受到自己采最本能的姿勢蜷縮成了一團，有些力量在幫助他，其中最明顯的力量把他的精神吊著而不讓睡去。
那時他真覺得自己要死了，倒是比想像的好得多的感覺，只是很累而已，連隨降臨能力而來的疼痛，也只是讓他小小地抽搐一下。真想睡呀，真想放棄，在這裏放棄，也只是接收不到剩下的能力而已嘛，可以的吧。
“承諾，醒醒！”
“承諾！”
……
有一個他非常敏感的聲音傳來，在課堂上再困、在深夜裏再累也一定會緊緊抓住從而清醒過來的聲音，在這一下后是許許多多他也同樣熟悉的聲音，然後一道精神直直地撞擊了他的精神海，一剎那的觸底反彈，他竟重新生出了些許精神細絲，而大腦也立刻快速運動起來。
“呃啊！”這種復歸清明帶來的後果，就是他無比清晰地感覺到了降臨衝擊帶來的疼痛，他旋即翻滾成了一側關節着地一側癱軟的趴姿，雙手不受控制地刨了幾下，想在地上找一個施力的地方。
“第189次了承諾，我們已經走了這麼遠了，你可以的。”還是熟悉的Mick的聲音，他與HP夫婦都已經消耗殆盡，但不知道是什麼其他的人，繼續來幫他封着一部分神經系統。增益組不知道換下去多少人了，感覺已經不是受過嚴格訓練的操作，多有一些紕漏。
但是189…211…離得真不遠，喚起野心了。
承諾堅持着變成四肢關節着地的狀態，死死扒着醒神台的台沿，每一次降臨下來，他的額前青筋和頸間大動脈都是狠狠一跳，充血的眼睛看着相當駭人。
“第201次了，只剩10次了承諾！”Mick在每一次前都覺得承諾要不行了，但他像一艘堅挺的破船，總在風雨飄搖間勉強翻過了浪，以至於他開始相信，可以這樣再度過最後的十次。
但承諾這次真的覺得自己不行了…
於是在下一次能力之前，那久藏不出的醫療組能量，終於是去到了承諾的體內。
這不知道是什麼能量，雖體量不大，但勢極浩瀚，就像是超高階能力者釋放出能力的滄海一粟，但已能將目前的增益組一次恢復不到的一些地方補上了。
這是最後的10次，所有人不敢出錯、屏息以待，承諾也終於親身體會到：知道結束的時刻能給予他強大的意念。
他咬着牙，在心裏反覆念着剩餘次數為自己加油打氣，操心得彷彿承受降臨的是他體內另一個人，這個人還脆弱、玻璃心得要命，不好言好語勸着就會放棄。
“第206次了，還剩5次。”Mick也知道是什麼在吊著他的意志，加入了倒計時。
“第207次了，還剩4次。”承諾控制着虛浮的四肢爬起來撐着地板，因為眼前一片朦朧也不知道嘀嗒落在地上的是汗還是血，抑或是淚。
“第208次，還剩3次了！”承諾死摳着石頭質地的檯子，不知道是第幾波溫熱的液體從指間流淌出去了。
“第209次，就差2次了。”一切彷彿變得輕鬆了一些，2次，已經是囊中之物了。
“第210次…”
“承諾你做到了！”
“承諾！”“承諾！”
難以分辨的各種聲音傳來，承諾只覺得醒神台激烈震動，身周被圍得滿滿當當，不知道有多少雙手在他身上。有人扒了他的衣服往他身上貼片，不管他怎麼想往地上倒，都有力量在撐着他。
一些混亂的氣流過後，像獨一個人蹲在他面前。
“承諾，聽見嗎？還不能睡，回答我，降臨出了多少種能力？”
還不能睡，他也知道，就像睡一覺會忘記很多睡前接收的信息一樣，說不定他這一睡過去，這些能力就長眠在他體內而難以調出了。
他努力調動起理智和思想，在身體的各個地方翻翻找找，觀察計算。
“共…47種…”
“10月23日凌晨2點，中國承家七代降臨完成，共降臨能力47種，受降臨人承諾即日送往WAA由全能組能力者Patrol、Halo負責後續指導。”
七代一世，應運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