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一章 醒神台
“到這一步了嗎?”
“嗯,到了。”
“老爺,之前雖跟着您做,也不曾想到,竟然真的…”
“展泰,有些時候,不是因為有希望才去堅持,而是因為堅持才有了希望。”
“是。”
“走吧,就是那裏了,那裏是最合適的。”
嚓!
猛地顫動一下的承諾眼睛還沒睜開就感覺到手上一陣刺痛,眨巴眨巴眼驅逐掉朦朧濾鏡期間,已經有人幫他清理了傷口。
“睡覺滾筒洗衣機,昏迷也這麼來事兒。”凌茗在傷口上抹了幾圈碘酒,把吊針關掉放在一邊,“疼不疼?”
“嗯。”
“疼也是你自找的。”
咦這怎麼跟套路不一樣呢?
“好啦,看你這半夢半醒的樣子,要不要再睡一會兒?”凌茗坐到床邊,眨眼間精神就掃過承諾全身,最後翻開他的另一隻手,在掌心裏又補了一遍碘酒,承諾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掌內留下了好幾道摩擦的傷痕。gb
“不了,夢裏都是殘留的太祖記憶。”雙手傷殘的承諾依靠一肘子的爆發力把上半身騰到了凌茗果斷立起的靠枕上,“這次居然沒有醫療組拯救我,真是久違的體驗。”
“能力者界可是一直有傳言說接受太多醫療組治療會影響自身修復能力的。”凌茗在手機上點了幾下,舉到承諾面前,“在天緯論壇醫療組分區也是常年的熱門話題哦。”
“咦真的嗎?像'是葯三分毒'那樣嗎?”出道成為能力者剛一年多,不甚諳門道的承諾偶爾生病也是使用家中常備葯來拯救自己,倒是首次接觸到醫療組的該類輿論。
“稍微的類比不當,”凌茗用詞友善,拇指和食指間的距離可謂山海之隔了,“是葯三分毒基本是定論了,醫療組的這件事還爭論不休,畢竟修復能力、免疫系統,實際上也能通過醫療組的能力來複原甚至加強。”
“啊,那這就是原裝和改裝的討論了吧。”
“そです。”
“不過聰明的小承發覺事情並不簡單。”放棄使人頹喪的躺姿,承諾盤腿坐了起來,“這一波怕是為了拖延時間吧。”
“喲小承同志,承家的基因突然覺醒了呢。但其實也不是拖延時間,”旁邊的一杯水慢慢移到了承諾手上,“既是因為準備工作複雜,也是想讓你多休息一會兒。”
抬眼相對,便只是靜靜地看着,已兩相明了。
“承諾…”
“會盡最大努力的,像以前一樣。”萬望結果,也如從前那般:他寫至如今的人生故事,不會在此中斷,能隨着全人類的努力,去到將來,“去看看吧。”
島外,“建築工地”。
向少牧望着eve手上一吹就動、完美仿製風車摺紙的殺人利器四扇鐵箔,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睏倦狀態,然而下一秒就有人把他拍醒。
嗚啊…一整個半天反覆遭遇此種折磨的向少牧在心裏又哭一聲,然後轉身看看這次是誰。
“打通了。”高聞背着手佇立在後,友善地說出他本次被打的原因,身前是剛遠道而來的巴奈特。
“年輕人天天打瞌睡、打哈欠、打瞌睡,這是不對的,要奮發向上,要生機勃勃。”巴奈特拍了拍手,朝向少牧投去一個充滿期許的目光。
“老爺子,可現在已經晚上11點了,理論上講,這正是一個健康向上的少年應該感到睏倦的時間。”——來自凌晨兩點黨向少牧的自我辯護。
“哦,你說的是,哦。”敦厚老實巴奈特深以為然,“那麼,我們早點過去,或許大家能早點回家睡覺。”
“nice.”
遠遠望去,首當其衝的就是元素組“挖掘機”們炫彩奪目恍若QWER無CD帶藍Buff輪番上陣的動工現場,從辰台小小的地下車庫某車位向下,已經有了一個地宮型的挖掘規模,外加上下分層和轉彎道口,completely一個沒設備的人民廣場地鐵站了。
“哇,這麼大陣仗,咦,他們之前說承諾的太祖可能是怎麼藏的?”
“首先有深地層的保障,至今的後世工程都應當不會接觸到;其次可能存在空間隔斷和幻覺屏障,甚至可能是憑藉特殊物件觸發的附着空間。”承諾的聲音由遠及近,話畢時已然與凌茗一左一右包夾住了自顧自往前走的向少牧,“別走太近了,不然到時候都不知道自己被什麼拍死的。”
“哇你回來啦!”向少牧用掛到承諾身上成為樹袋熊來表達自己的喜悅之餘,思考了半秒自己什麼時候從忠誠可靠的學長設定成為了如今這種粉絲濾鏡遮天蔽日的形象,然後下一個半秒自我放棄並認真享受了沒被扒下來前的舒適。
“你這麼熱情讓剛剛通知他們不要提醒你、想看看你會不會自己往前去送的我一點點愧疚。”承諾義正嚴辭狀地把向少牧扯下來,話語間理了理衣服。
“嗯…”對承諾的“表面兄弟”做法略感痛心的向少牧正欲發言之際,挖掘最前線突然騷動起來,一大群人從四面八方跑了過去,“啊哈,what?”
“挖到了吧,空間組上了。”四扇鐵箔在手上自由飛翔,沿路的人紛紛先讓為敬,eve踏着深紅色高跟鞋過來,給了她的茗兒一個MAC味的問候,“greeting,babe.”
“嗯…”
承諾選擇突然眺望遠方。
“過來了,看看。”在遠方,承載從人群中擠出來,朝承諾他們招了招手。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場景呢?以承諾小時候看老哥在steam里回味老遊戲的記憶,這個遍佈暗金色符文的巨大墨黑檯子,既像是換了個顏色的仙劍四轉輪鏡台,也像背後含義上很接近的古劍奇譚一天墉城劍台,只不過不再是師傅和徒弟的1v1,而是後代對一群祖先的挑戰賽。
“哇,我覺得會很痛。”向少牧站在承諾身後踮起腳尖,留下了這樣的評語。
浩浩蕩蕩的空間組散到剩幾個關鍵的厲害人物,精心搭配的增益組也開始集結,老父親式的卞龍和打下手高隰抬了一張有幾道家常菜的小桌子上來,身後是幾個從老遠地方過來然後開始從私人空間裏往外發盒飯的後勤,“吃點?正好副校長還在路上。”
“你們吃吧,我和凌茗在來的路上吃過了。”承諾話是這麼說,還是蹲在桌子邊吃了幾口投餵過來的蔥燒小鮑魚,然後才心滿意足地拉起身旁因為等候時間過長差點要再吃上一口鹽烤竹蟶的凌茗,“我們去看看吧,好不好?”
“嗯,好吧。”
混着熱氣的飯香與吃夜宵的喧鬧中有兩個人往檯子那邊走去,這正如有個不被食物所吸引的人依然留在檯子邊一樣不起眼。
承言難得的神色*,更添是獨自一人站在這宏偉墨台的角落裏,承諾與凌茗也下意識地緊張起來,以至於恍若戰備般第一時間想到了攥住對方的手給予安慰。
“嘛,其實也不用那麼嚴肅,”承言還是那個承言,看到情緒跟自己一樣的人就會從那情緒里脫離出來,“就是你們聰明的老姐我發現了一些跨越時代的老信息,可以在副校長來之前讀上一讀。”
“唔,厲害哦。”十八年的弟弟生涯使得承諾熟練掌握與承言溝通的“誇就好了”技巧。
“好的好的我知道,”承言嘴上謙虛,心裏受用,直接指了一個樸素平常的直角凹槽,“就站過去,跟蒲團上一樣的太祖神秘辨別後代法。”
“很不錯。”凌茗對這個設計表示出滿意,“小隱隱於團,大隱隱於牆。”
“いい。”
承諾日常附和之後,順從地將自己罰站到了角落裏。
“謹告我七代仍孫,欲上醒神台,必審慎…”
遠處一道藍光剎那閃過,靠近那邊的歐則轉頭之際,正見一條飛舞的赤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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