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二章 拖延與行動
“叮叮叮！”
大廳里響起清脆的鈴聲，門一扇接一扇打開，眨眼間就全員到齊。
十二張大理石王座，其中一張加高一個台階，其餘十一張圍繞它呈扇形排列，上面坐着的十二人有老有少，服裝各異——他們是奧林匹斯決議層，這裏是核心會議室王座廳。
“阿萊克斯，為什麼現在就回來了？”下方十一個人過半數都比阿萊克斯年長，雖然已經失去能力但資歷擺在那裏，和阿萊克斯說話並沒有什麼上下級的感覺。
“來的兩個人，承諾高聞，一個是極致靈的夢魘，一個是高級普通靈，而且都一心一意想要知道我們沒有參加欺天計劃的原因，即便探查我的精神沒有得到任何信息也堅定不移地相信我們知道什麼。”阿萊克斯說話的速度偏快，看來還沒有從剛剛近距離接觸的用心控制中抽離出來，“西奧多羅斯都確定了。”
“他也跟我說過了，那個承諾是獲得靈所認證的極致靈，而那個高聞也是空間組感應種，他差點就不能保證既感應得到又不被發現了。”下座留着一圈絡腮鬍的中年男子說道，“很厲害的兩個人，在一起更是棘手，奧林匹斯的靈中除了即是極致靈又是空間組感應種的西奧多羅斯，應該沒有人能監視他們了。”
“連你也不行嗎安東尼斯？”年長者中較年輕的一位問道。
“更高級的靈有時候比不上靈和能力互相輔助的人，就像靈活的小蛇不如有腳的壁虎快。”安東尼斯笑着回應那位長者。
“拙劣的比喻。”長者打趣了一句就轉回身面向阿萊克斯，“突然這樣回來他們沒有生疑嗎？”
“他們幾乎在第一時間就猜到了原因。”阿萊克斯也不做隱瞞。
“這些中國人個個都很厲害呀，”最先發問的那位長者呢喃道，他臉上沉澱的褐斑帶出值得尊敬的歲月氣息，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改口，“不，那些東亞人。”
“想瞞住他們也就只能採用現在這種方法了吧？”下座最年輕的那位問道，她也是十二人中唯一的女性，而且被認為是下任執火的必然人選，“通過一天又一天的參觀遊玩來拖延時間，同時讓西奧多羅斯監視他們以防萬一，避免他們知道真相。”
“同時又要儘力保護他們，”另一位看上去和她年齡相仿的男子接話，“目前為止兩次了，我們都替他們攔了下來。”
“他們是正面對抗天競欺天計劃的人，來尋找真相也是為了解決戰爭問題，一旦知道了真相肯定會使得天競…進而是全世界都獲知，這樣的結果就無法控制了。”有着醒目湛藍眼眸的混血男子分析道，“但他們都很重要，尤其承諾是承家本代目前最明確能夠承受降臨的人，如果有一線生機，他們的作用必然不可小覷，我們當然還是要竭力保護他們，為此對抗一些來自天競的攻擊也沒有關係，目前還在可承受的範圍內。”
“我們還會繼續維持現狀。”阿萊克斯一句話結束了這次會議，他們沒有得到什麼有意義的結果，就像整個人類也得不到什麼有意義的結果了。
圓形大廳牆邊共十二扇門，王座們像來時一樣各自打開自己的門離開了，最後只剩下女子和執火，後者看了前者一眼。
“他們終究會知道的是嗎，阿萊克斯？”
“我想是的，伊諾。”
最後的兩扇門同時關上，整個大廳重歸寂靜。
“扣扣扣！”
……
“扣扣扣！”
……
“扣扣扣！”
“Hi早上好！”忍受不了有規律但直插人心的敲門聲，承諾從夢境中生生被扯了出來，提起全身精氣神說早上好時眼前還閃爍着夢中的畫面。
“早上好。”高聞平靜地站在門口，彷彿自己並沒有提前兩個小時天剛蒙蒙亮就強制敲醒了一個多年不治晚起症患者。
承諾終於揮走了夢境畫面看到清晰的高聞，結合實際思考一下后馬上理解，外表冷漠地走出房間去洗漱，但精神卻火熱地發問，“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展家傳來消息，天競方派人空間攔截外出採買補給的展家人。”
“沒攔到吧？”
“成功逃脫。”
“啊，那就好。”
承諾洗漱完出來，高聞無縫銜接地進去洗了個手，兩人假裝聊上幾句然後一個去點早飯，一個端着沒喝完的茶去陽台窗邊看風景。
“具體情況讓展坤來解釋。”
聽了高聞的話，尚不清醒的承諾努力張了張眼睛，把精神集中到旁邊房間去。
“準確的時間應該是北京時間14號早上七點，也就是我們的凌晨一點，六小時前。當時家裏派出去採買補給的人員中負責海產類的第三小隊在東山島附近進行空間傳送的時候遭到攔截，攔截的人沒有被發現最後也沒有露面，而且準確在最多人位於空間通道中時改變接收點位置，應該是高手。”展坤不像高聞一樣是習慣性早起，對這清醒度承諾感到萬分敬佩。
“執行部的某位精英吧…”承諾搜索了一下大腦，確信這個人自己必然是不認識的，“他們怎麼逃脫的？”
“第三小隊裏面恰好有一位空間等級5的老資歷，家裏的空間門也是十一門門主親自立的，兩邊反應都快，一配合馬上就把位置調了回去，那人來不及反應空間傳送就完成了。”
“只有他們一例嗎？”
“目前是的。”
承諾放鬆了精神，意味深長地朝高聞的方向看了一眼。
“承兄對天競的推測，由此可證實。”
“你也是這樣想的吧。”要說承諾想得到高聞想不到的，有時候的靈機一動可以算，但是真真切切的推測，高聞從來沒有落在承諾後面過，“只是有一點我一直很好奇，之前也沒太認真思考過，現在又再次想到了。”
“是什麼？”
“副校長，在這件事中，他在想什麼，又要做什麼呢？”承諾走到酒水台邊倒了半杯熱水，“同樣為龍，他和天競本沒太大差別，差就只差在天競接收了帶有強烈感情的漫長龍族記憶，而他接收的是天競小心挑選后的轉述。出來后一個風雲無雙攪動過世界，而另一個隱姓埋名藏起全部真實身份，最終還平息了動蕩。”
“大約獲知了更理性的記憶，有更深刻的覺悟，便更平靜更淡然。”這番話從高聞口中說出，比於評價副校長，更像是自述。
“這樣…他是看透了終極之下，人龍本無差別；歲月悠長，生死也都滿足吧…像是個第三方活在這世間。”承諾一口喝下一半，“但又竭盡全力，絕非得過且過。”
高聞沒答話，精神細絲平穩地往回捲動，外面有人按響門鈴，開門后侍者把承諾的早餐推了進來。
“活在這當中，我們至少要跟他一樣努力呀。”承諾看着咖啡、芝士派和一小碗沙拉，搓了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