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行前會
早上八點半，承載跨出承家小樓門檻，在燦爛陽光的照耀下不適應地眯了眯眼，抖擻精神準備去展家宗祠開晨會。
“老哥，等下！”承諾從二樓極速蹦跳下來，在門口一秒一隻把腳插進鞋裏，來到承載身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幹什麼呀？”
“開會么不是？跟他們說一下我儘快去希臘。”
承載的眼神玩味起來，“怎麼，好啦？”
承諾尷尬地一笑，頗有往事不堪回首之感，“如果你們把向少牧送去假叛離、特意放凌茗進來打醒我，這樣我還不好，那也太對不起你們了。”
“嗯，這麼一聽大概是真好了。”承載愉悅地點點頭。
“其實線索都很明顯，而且感知一下精神就一清二楚，之前…誒不知道…”
“幸好你老哥我理解，”承載過來人般拍了拍承諾的肩膀，“十個真愛十個傻，難分難捨甜如蜜；一朝叫你離遠點，智商情商全負分。”
“是哪裏來的打油詩？”
“我初戀分手三個月後作的。”
“…真棒。”
“快點走吧，時間很緊迫。”
這一秒變臉也是實力服。
踏進展家宗祠時，在場諸位長輩看見承諾都表現得十分自然，展演趁着沒太多人注意朝承諾認真笑了一笑，讓後者突然覺得應該仔細思考一下昨夜的大舞台究竟是有多少默不作聲的觀眾在看直播。
“10點的時候最後一撥展家能力者會到達，我們的力量就基本集結完畢。”展歷行回到上座開口前在下面遊走，已經把最新的消息都整理清楚，“天緯已經進入完全戰備狀態，雖然當中會有多少人全力以赴很值得懷疑，但是加上數量和質量來考慮我們算是殊死一搏。”
“因為即便沒有任何其它力量，天競自己就是一支軍隊。”承載這個說法沒人會不認同。
“當務之急還是儘快找到證明不確定性的證據。”十一門門主說話時看向承諾，這幾天這句話這個想法被反覆提及，但直到今天它才算真的有意義。
“如果條件允許，我在今天下午即可出發前往希臘。”承諾表示自己絕無問題，“不過我去希臘後天競方要麼兵分兩路要麼不管不顧，看奧林匹斯帶着伊格德拉西爾現在的反應，很大可能洛阿提斯真的有反對意見留存，這樣的話就可看作是和我們站在同一邊，所以我想可以適當吸引一些兵力來減輕這裏的壓力。”
正面戰場的壓力確實很大，但說到吸引他們分散兵力，這個度又很要緊，輕了毫無意義，重了又會耽誤大事，況且用什麼來吸引呢？
“如果是為了控制你的話，天競分出的兵力雖然不小，但對我們也沒有太大的緩解…”展歷行從天競的角度出發想了一想。
“但我們還有一個很重要又很方便的東西，相信天競願意為它更多地投入。”承諾摸了摸一字龍戒，從裏面提出了那把與在場眾人都頗有關聯的神兵，“太祖記憶中曾特別囑咐過要去取回的、能為找到七代之力所在提供指引的——息風。”
“知道曾爺爺記憶的天競，一定沒有忘記它。”
而且，是那時有意培養我的他，特別安排讓我去取得的，這怎麼可能忘呢？
“你的意思，要攜帶息風去希臘？”
“是，這樣息風我可能可以完成降臨，而老哥老姐宗祠展家也可能可以完成降臨，獲得哪一方都可以達成目的，但是其它支線的細節還需要考慮，譬如這裏和奧林匹斯的狀況、在地力量等等，但相信天競願意在我這裏分出相當數量的兵力。”承諾恢復后的頭腦還更清晰了幾分，“畢竟天競那般看中欺天計劃，也會小心保證能力者數量質量的不降低，展家這千餘能力者都願意死戰，即便是怒氣上頭的天競，也要權衡再三，雖然把兵力堆了起來，但是不是真的要開戰呢？”
“承諾，你是不是還有話沒有說完？”知弟可能沒有他姐那麼多，但是承載仍然敏銳地聽出了承諾話里的玄機。
“對，關注到欺天計劃對能力者力量的要求和天競對欺天計劃的看重度，我認為天競雖然堆起了力量，有意強勢征服，但本質上還是希望在對峙中發生決定性的事件，不需要消耗大量能力者力量但可以得到我們。所以很大程度上他不會真的大動作，但確實要注意細微的舉動。”
承諾深呼吸了一次，順着這條線講下去，下面的話才是重點。
“但真正決定性的事件其實還是證明欺天計劃可行或不可行，可天競又如此抵觸我們進行調查，甚至不惜擺出兩軍對壘的架勢而且還真的可能發動。原因或許包括他對欺天計劃準備良久、寄予厚望；包括雙方在幾十年裏的往事糾葛；但還有一個潛藏的、可能有很多人想到但不願承認的原因——欺天計劃如果不行，我們還有別的計劃嗎？”
“經歷過一場滅族浩劫的他，最想得到的是生命、是活下去，連最初的神之復仇聯盟其實也不僅僅是復仇，而是那時的他認為凈化到只有能力者的世界能更好地到達終極，後來副校長點醒他的不僅是一種同化概念，而且告訴他不能殺光會從中持續誕生能力者的人類群體，因為那都是在最後時刻會發揮作用的力量，會幫助他存活的力量。”
“現在擺在我們眼前，除了欺天計劃，沒有第二個明確能應對的計劃，也就是說，一旦證偽欺天計劃，我們就失去了最後的可能，而只能等待失敗。天競不願意相信欺天計劃會失敗，而且要抹滅一切威脅它救世計劃地位的言行，因為倘若它真的不行，世界陷入的狀況，不可不說是等死，但當今這些生命，可能會見證最後的滅絕的，只有他和副校長。”
沉寂，沉寂…
這些天來他們每日每夜開會，談的東西都停留在淺表，不外乎是力量集結和作戰計劃，而從來沒有到達過更深層次的地方，並不是說沒有人想到，而是不敢說出來。其實欺天計劃對他們也很重要，至少證偽它也是一個奮鬥目標，但是證偽之後那種全部生命一起喪失奮鬥目標的後果，他們就只能當作不知道了，因為太可怕。
“但是只有在真相之下才有希望，虛假之下，都是虛假。”滿廳寂靜中，展演的聲音無比清晰，承諾轉身看着站在身後的他，後者回復一個微笑。
“說得對。”承諾轉回來贊同道。
“附議。”承載舉手。
“附議。”十一門門主也舉手。
窸窸窣窣中在場諸長輩都舉起了手，明天在明天，今天還是要為明天而努力。
“好。”展歷行只消一眼就知道當下應該做些什麼，“今天下午前往希臘，承諾你可以吧。”
“我本人沒有問題。”承諾點頭。
展歷行卻在此刻突然看向了承載。
“高聞也早就準備好了，”承載低頭在平板上打字，完全沒有在意承諾詫異的目光，“希臘那邊怎麼樣？”
“讓本在土耳其的五門空間組控制種展鈞去到希臘了，跟奧林匹斯有聯繫的八門展坤也和他在一起，這兩個人會在那邊接應，另外我們這邊由十一門門主親自進行空間傳送。”展歷行和承載的完美配合彷彿排演了多次。
“誒…”承諾不知道說什麼好，沒說高聞也會去呀，雖然有他相陪前路會安穩許多…沒說空間傳送呀，雖然飛過去或者用任何交通工具都很危險…啊看來自己還真是耽誤了不少時間，計劃的實施完全就是只差他沒到位。
“總之接下來加油了，小少爺。”這麼幾天過後，展演又重新讓承諾想起他也是個靈。
“好。”
希臘，奧林匹斯，願那裏確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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