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天競
難怪能力者歷史課上什麼都講，對能力者內戰也挖得很細，卻從頭到尾都沒有那位異常強大領袖的任何信息，因為那位領袖根本就是他們的校長，天緯的校長——天競！
他們當初抓了蘭鋒銳和二十七約接觸的時候，校長有在做什麼嗎？
承諾猛然發現他除了這個以外其它的東西都不敢想，如果校長對承家有興趣的話…是他找到我們的嗎？他什麼時候找到的？做了什麼？他們和校長現在這種關係又是什麼？或者…校長自己是什麼？
有一個點，承諾隱約察覺，但是不敢推測，他戰戰兢兢，等待宗祠來告訴他答案。
15歲陣亡四曾祖和6歲溺亡五曾祖的記憶也很快過去了，接下來的爺爺和姑奶其實早年並沒有什麼關於能力者界的特別記憶，但作為普通人來說，他們那時活得相當精彩，以至於承諾從小就知道——老哥走上富一代之路的每一步，都借鑒着爺爺的經驗。
曾祖和曾祖母雖然有紅專的背景，但耐不住土改+**的連番打擊，幸好是在連解放都晚於建國的家鄉，休養生息后也勉強算個昔日文化今日小康的家庭。
兒子承梁取棟樑之才意，女兒承瀾取波瀾不驚意，兩個人從小打打鬧鬧你來我往又傲嬌又體貼一看就是親兄妹，不過曾祖和曾祖母其實一直都沒有看懂他們之間的遊戲和打賭，這不要緊，因為他們能懂的東西很快出現了。
承梁二年級的時候躺在家裏的竹椅子上想出了超簡易版的融資，第二天一年級的承瀾就不甘示弱想出了眾籌，曾祖母是中學教師，隱隱約約覺得這些方法可行，但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還好曾祖在當時的國企工作，仔細聽過以後意識到了這些想法的價值，而且大力鼓動他們去實行。
那年暑假承瀾辦了一個抽獎活動，而承梁則坐渡船去到還有許多華僑和名人在上居住的離島，以這個抽獎活動為說頭向那些住着別墅的富豪請求資金並且保證返利。最終他用帶回來的糧票和錢資助了承瀾的獎品，而承瀾在全島範圍內宣傳了這個活動，那時的人們也和現在一樣對中獎都有一份期許和相信，反正抽一次所需的錢也並不多，如果能中到那些或者實用或者短缺或者價值不菲的獎品就值了。就這樣，他們二人聯手不僅成功舉辦了活動、給予了富豪們本金和返利，還為自己和家裏帶來了一小筆財富。
爺爺和姑奶對這一段的描述都很簡潔，承諾不清楚他們在細節上究竟是怎麼做的，但是他懷疑這很大程度上可能是解放后島內的第一次私人承辦抽獎活動，而且是兩個低年級小學生。
可是這種經濟層面的早慧對他們來說只是個樂子，不過是用來補貼自己和家裏的生活必需品而已。承梁在成長中學會了修船開船、游泳捕魚這些和大海在一起的技能，還跟賞識他的離島富豪們學會了辨認玉石、挑選木材；承瀾從旅居家鄉的教授、作家們那裏獲得了許多文學知識，詩歌散文、短篇長篇都不在話下，而且她的心裏充滿了出去看看的渴望。曾祖夫婦大約也看出了自己的這對兒女有不同尋常的天賦，在他們都18歲入過宗祠后便放手了，承梁耐不住富豪們的鼓勵輾轉去往香港，承瀾則漂洋過海去往北美大陸。
接下來他們各自的奮鬥歷程大約老哥是看得非常仔細時不時想再來一遍，承諾也興味盎然當故事看了過去。這對親兄妹畢竟是親兄妹，即便走的路不甚一樣，但都採用樹狀法——找一份本職工作再逐漸發展副業，也可以成功后就放棄本職工作。爺爺在香港先進了零售銀行，之後轉入私人銀行，認識到不少有錢人，隨後他混入這些人的圈子裏，憑藉各種鑒賞的本事有了些名氣，後來他看準時機做上了船舶遊艇的生意，在西貢和維港都闖出一片天地來，直到中晚年他自己開船出去海釣還常常能賺點零用錢。姑奶的人生就要夢幻很多了，她也先入了一家風投公司，了解到整個北美的潮流趨勢后就開始寫作，不論是報刊專欄、短篇散文還是長篇小說，她都有涉獵，而且相較於爺爺，她的語言天賦更勝，以至於後來開啟旅遊寫作之旅時，常常能用當地語言寫作，其中夾雜的那各國情史承諾就輕輕地當作沒看到好了。
爺爺和奶奶在太平洋上認識後生下老爸，等他在香港念完小學后就舉家回來和父母團聚，姑奶也曾回來過許多次，然而最終還是按耐不下自己的好奇，一次又一次重新踏上旅途，70歲時仍然在巴黎看秀，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才回來落葉歸根。這兩個人的人生華麗得像是現在會被推送出來的傳奇故事，算為能力者世家裏偉大的平凡快樂吧——如果之後沒有發生那件事的話。
“延嗣的工作上了正軌，那年我就開船出海釣魚給自己放假，在碼頭遇到一個很有氣場的年輕富豪想要包我的遊艇海釣，發現我自己也要去后就出錢隨行。在他那個年紀很少有富豪不帶朋友不帶女人獨自出海，而且幾天下來看得出他很有經驗，為人也風度翩翩、談吐不凡，就是喜歡隨身帶一個小煙爐燒煙草吸，我跟他講了我在船上就不準吸煙的規矩后也照做了。”
爺爺遇上天競了…根本不用想，爺爺的每個形容詞都在指向他，而且對他的最初影響和其父幾無差別——也是那令人心驚膽戰的敬佩。
“那一天釣到大石斑，晚上做來吃，幾杯酒下去他開始跟我聊天，很多在談家事，我有小心構詞以免泄漏太多，但是僅一個姓名和祖輩就給了他想要的信息。他表示對承家的秘密有所了解，還有意問到一些例如能力能否降臨在非承家子孫的人身上這樣的問題。最後他進盥洗室洗臉和整理，出來的時候人的樣貌和感覺已經有變，我這才看出來他是父親曾警告過不要為他所用的那個聯盟領袖。”
“他這麼多年樣子一點都沒有變，身體狀況也還很年輕，簡直匪夷所思，他開始坦白自己和父親的接觸和關係，說當時出了一點變故，但他一直都想和承家合作，為此花了時間才找到他，對父親的病亡也很遺憾，之後就問我承家傳代的狀況，而且說自己很有誠意，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要相互了解。我就搶先問他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老，先前在宗祠里知道有葯或者某種力量可以做到所以不覺得答案會非常令人震驚，但是他說出的原因我完全沒有想到。”
承諾的意識已經自然而然地集中。
“他直接拿掉頭上一直戴的帽子，頭頂有一對小角，完全是從肉里長出來的。他說他是龍，而且是皇族，除了壽數綿長以外還有其它所有龍族的能力，這也是為什麼他能以絕對實力和背景組織起聯盟。我還不太相信，問他世上還有多少龍？他說之前可能有大戰逃出的龍，但現在只剩他和他皇弟兩個，他們於還是龍蛋的時候在人類為獨掌權力而消滅龍族的大戰中被塞進龍界，所有那些蛋里只有他們是皇族，能在無人照看的情況下堅強孵出並且重開龍界，為此他們特別為自己取名為天競、天爭以勉勵。”
……承諾也不是不能相信，他知道特異專業在神代是很發達的，以至於能夠獨立出來被稱為妖魔，有那麼些漫長歲月中存留下來的特異專業也很正常。但是天競說的：人龍的大戰、他的皇弟…總而言之承諾雖然相信有特異專業存留，但沒想過是天競，而且是龍。
“他同時表示聯盟因為他皇弟的介入已經解體，他現在循着由皇弟啟發而得的計劃任職天緯校長，這個新計劃規模依然宏大，需要承家七代的加盟，說了這麼多以後他認為誠意已經到了，要求我回答傳代的狀況。”
“我接收過父親的回憶，心中斷定要採納他的警告，急中生智想到的答案是我定居香港，因為喜歡自由未婚無子，而妹妹承瀾在希臘曾經和情人育有一子，交給對方撫養，是承家下一代獨子。當時所想決不可暴露延嗣，七代將近，事關重大，之後只要告訴承瀾別再去希臘即可，而且希臘能力者組織奧林匹斯是太祖好友洛阿提斯的組織，應該最為保險，只要天競信我。”
天競真的信了他，否則之間的50多年就不會是太平日子，為了保老爸平安，爺爺終其一生再也沒能回到家鄉，落葉不得歸根。
可即便如此…
再經歷熟悉的切換，看到的記憶，來自自己不幸出車禍身亡的父親，也可以說是不幸“出車禍”身亡吧——天競最終還是找到了他。不過他那一向A+的直感，在最後成功地為承家完成了傳代、掩蓋了宗祠的位置，那當時的他，又能不能感應出後代的抉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