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開掛之前總得倒點霉
廣闊的宇宙里總是有着無限的可能和數不清的星球,沒人知道下一秒鐘會發生什麼,因為世界總是在改變。
而我們註定不平凡的女主,此時就在一顆光芒黯淡的棕色星球上——萊特慕斯星。
別看萊特慕斯星的名字高貴典雅美麗大方,其實它只是一顆低等星球,還是最低一級的存在,因為它所處的位置實在是算不上好。
宇宙中有許多的星際文明存在,與人類聯邦比鄰的其中兩個,分別是諾拉帝國和薩姆亞聯合國。
這三個文明中間的交叉處則是有名的三不管地帶——海盜星系。
顧名思義,海盜星系內有數不清的星際海盜,是整個星盜聯盟的大本營。
萊特慕斯星正是因為地處海盜星系邊緣,周圍星空時常會被星盜光顧,所以被劃分為最低一等的星球。
這種星球都有一個統稱——邊緣星。
此時的萊特慕斯星已是深夜,連冒險者和醉漢都結束了夜生活,踏上了回家的路。
在星球的某一個角落上,一間昏暗的小酒館正在進行着打烊之後的收尾工作。
白束洗完最後一個盤子放好,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長舒了一口氣,回身沖正在記賬的老闆喊道:“老闆,我都幹完了,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回家了。”
被稱為老闆的老男人眼都沒抬,只是揮了揮手示意她要滾就趕快滾。
白束聳了聳肩,無所謂地摘下圍裙,對老闆的態度一點都不在意。
能保住這個工作她就該燒高香了,哪裏還有功夫在意老闆是什麼態度。
外面已經黑透了,沒有路燈的街上只有身後小酒館昏黃的燈光,把白束回家的影子拉得纖長。
她抬頭看着繁星點點的夜空,還是很難相信這裏大多數星球上都有生命存在。
白束打開光腦調到日期一項,上面顯示着“星元4675年7月15日”。
像是為了提醒自己什麼一樣,她又大聲地說了一遍,“現在是星元4675年!”
沒錯,星元4675年。
距離公元二十一世紀已經過了好幾千年的星元4675年。
人類已經走出地球甚至離開銀河系,邁入了廣闊具有無限可能的宇宙。
飛向宇宙,浩瀚無垠!
……等等,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
總之,白束到現在都還清楚的記得,當她睜開眼睛,來發現自己變成一個三歲的娃娃還流落街頭時的複雜心情。
而當她意識到自己不光是變成了一個娃娃,還是一個幾千年後的娃娃時,更是悲傷逆流成河。
所以等她知道這個邊遠星球不存在任何福利機構的時候,她已經能淡定地翻着死魚眼詛咒老天了。
幸好天無絕人之路,在流落街頭一天一夜之後,她終於鼓搗出了人類聯邦公民人手一個的植入性光腦。
更驚喜的是她的賬戶里還有一筆數目不小的錢,就是這筆錢讓她能夠不至於在穿來的第二天就餓死街頭。
不過有錢並不等於日子就好過。
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甚至能被雞輕鬆縛死的小孩子,有一筆不小數目的錢並不是什麼安全的事。
最開始她還天真的以為,這種必須通過本人同意才能對接劃款的光腦簡直不能更安全,搶劫偷竊之類的都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
結果第二天她就被上了極其生動的一課。
她親眼看見五個男的把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堵在隱蔽的角落裏,二話不說就拳腳相加,直到老頭哀嚎着主動劃出光腦里所有的錢。
等她從驚恐中恢復過來時夜幕已經降臨,而那個交出所有錢保命的老頭,卻因為受傷過重無法行動而直接死在了路邊。
那是她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被嚇到失禁。
那時她雖然接受了身體的記憶,可是這份記憶卻有所缺失,而且一個才剛三歲的小孩子能記得些什麼有用的東西呢?所以她也只是獲得了一些零散的生活片段的畫面,關於這個世界的一切她還是一無所知。
在完全陌生的未來,生存的威脅和受到衝擊的三觀,可想而知這些年她過得有多艱難……
白束搖了搖頭不再去想,如今她已經十二歲了,這九年早就讓她認清了現實,所以已經不會再有初來時的那種驚慌和迷惘。
想的雖然多,但時間過得並不快,離她租下的小屋還有至少一半的路程。
白束看了看天,又摸了摸咕咕直叫的肚子,決定抄小路回家,好趕緊吃點東西。
“連口水都不給我喝……”
白束一邊抱怨一邊加快腳步穿過一條又一條的窄巷子,幸虧她方向感很不錯,不然一定會餓死在這些七扭八歪的小巷子裏。
然而總是有些人生來就帶一種叫做“帥不過三秒”的debuff。
上一秒白束還在為自己的方向感點贊,下一秒她就恨不得穿越到兩分鐘之前掐死自己——她剛剛拐進來的巷子裏正站着兩個身形不穩的魁梧大漢,那兩人也發現了她的存在,正勾肩搭背地向她走來。
這種情形她並不陌生。
萊特慕斯星作為一顆邊緣星並不受聯邦重視,再加上本身沒有高等智慧生物作為星球原住民,所以常駐在這顆星球上的主流人群一共有三種——冒險者、商人和惡棍。
不過這兩個深夜喝得爛醉還遊盪在狹窄的小巷子裏,對她這種看起來十歲不到的小孩子都不打算放過的大漢,顯然還夠不上惡棍的資格,只能算是普通的流氓小混混。
可是小混混對她來說也非常危險啊。
刺鼻的酒氣撲面而來,白束站在巷口就能聞到,可想而知這兩個漢子到底喝了多少。
她緊張的看着慢慢逼近的兩個大漢,扭頭想要逃跑,卻發現身後又來了一個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的瘦小男人。
這下真是避無可避了。
白束被夾在中間,一會兒扭頭看看左邊,一會兒扭頭看看右邊。
其實她心裏是十分慌張的,但是思緒卻不受控制地飄向了一個奇怪的方向:
這麼窄一條巷子,那兩個彪形大漢是怎麼擠進來的,居然還能勾肩搭背地走?
不不不!白束你不要命啦,這種時候居然還有心情吐槽這個!
“嘿嘿,”三人把白束圍在中間,其中一個湊到她跟前噴了她一臉的唾沫星子,“這麼晚還不回家啊小鬼?”
白束強忍住想要把面前這個直噴臭氣的大臉推開的衝動,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咧嘴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打擾三位大爺興緻我真是該死!我這就滾,這就滾!”
她從來都不覺得在硬抗不過的時候適當的低頭有什麼不對。
後面的矮小男人卻伸手攔住了抬腳就要走的白束,“想走?既然都遇到了,怎麼能這麼快就走呢?你們說是不是啊!”
“哈哈,老三說得沒錯!”
“對!不能就這麼走了!”
白束在心裏把矮小男人祖上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面上卻還是只能陪着笑,“不知道幾位爺還有什麼吩咐啊?”
三人對視了一眼,不過一時興起才攔下這麼個小鬼,真要說怎麼樣的話,他們還沒來得及思考這個問題呢。
最後還是那個矮小男人說道:“哥幾個今天高興,就放你一碼,把身上值錢的東西和賬戶里的錢都留下你就可以滾了。”
留個屁!
她身上根本就沒有值錢的東西,個人賬戶里的錢是她全部身家,全部都給他們了,那她要餓死么?
雖然心裏已經變着花樣把三人翻來覆去罵了個遍,白束面上卻是不顯,而是一臉驚恐的緊緊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她後退幾步靠到牆上,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們……你們怎麼知道我、我身上有……”說到這裏卻像是突然反應過什麼來一樣,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眉眼間滿是懊惱。
三人聽到她的話卻是眼前一亮,本來沒指望着能從一個小孩子身上弄來多少錢,但是聽這意思,他們今天似乎走大運逮到一條大魚!
三人對視一眼,上前把白束圍得更緊,矮小男人更是露出了一個猥瑣的笑容,呲着一口大黃牙說道:“看來哥幾個今天運氣不錯啊!小子,識相的就乖乖把東西交出來,不然我可不能保證你能看見明天升起的恆星。”
氣象預報說明天陰天。
白束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維持着恐懼又有些不舍的表情,把衣襟抓得更緊。
個頭最高的醉酒漢子一看她這種動作,更加確定了她懷裏有好東西,表情帶上了幾分急切,擺出一副兇惡的表情惡狠狠地說道:“別讓老子自己動手拿!”
他這一聲音量不小,嚇得白束一個激靈,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漫上淚水,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好像是怕漢子真的親自動手搜身一樣,她把手探進懷裏,抽噎着說道:“不、不要打我!我、我給、給你們!”
三人興奮的湊到近前,六隻眼睛死死地盯着白束的胸口,好像一個閃神那東西就會跑了一樣。
被三個猥瑣的男人盯着胸口——即使她現在比男人還平——白束還是忍不住青筋凸起,但顯然她不會讓自己之前的表演功虧一簣,“那你們可看仔細了……”
三人激動得不能自已,連白束語氣的變化都沒發覺,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的小手。
就是現在!
瞅準時機,白束揮手狠狠一揚,滿滿一把石灰揚到空中,剛才還瞪大雙眼的三人立刻哀嚎着捂住眼睛,而白束則趁機狠狠一腳踹在矮小男人的襠部,伴隨着一聲尖叫,突破重圍向外跑去。
原本三人一起被迷了眼睛,可也沒受到多大傷害,但矮小男人被白束一腳踹中命根子,疼得腰都直不起來,這就給了白束逃跑的機會。
這邊白束拼了命的往前跑,但是一個沒經過系統鍛煉的十二歲小孩子的身體根本堅持不了多久,所以很快就被後面趕過來的兩個大漢追上了。
此時白束已經跑得眼冒金星,視線都有點模糊了,所以她只感覺到有人靠近自己,隨後頭頂一片陰影投下,擋住了她所有的退路。
死定了。
兩個大漢剛打算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敢耍花招的小兔崽子,就被自己踉蹌着走來的同伴攔住,“這臭小子留給我!媽的敢踢老子!”
矮小男人雖然看着不濟,但下手卻又狠又准,拳拳到肉。
白束只覺得一陣雨點般的拳腳落到她身上,最後頭上一下劇痛,她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她暈倒之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如果這次能夠活下來,那她就每天去跑一萬米,不能在被這種人渣追到吐血了!
矮小男人被白束的斷子絕孫腳踢得劇痛無比,在兄弟面前丟了面子不說還可能再也不能人道。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後可能落下終身殘疾,他就暴怒不已。所以追到白束之後想都沒想就是一頓用盡了力氣的毆打,最後實在是打不動了便抓起地上的一個金屬塊砸到了她頭上。
他甚至都沒來得及覺得這樣的地方放着一個顏色閃亮的金屬塊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另外兩人誰都沒想到矮小男人會如此生氣,把那小子打的滿臉是血倒地不起,一時間甚至有點不知所措。
但三人到底是四處遊盪的流氓混混,沒用多久就回過神來,把白束全身上下翻了個遍,結果自然是什麼都找不到。
“呸!真他媽晦氣!走!”
三人氣呼呼的離去,誰也沒注意到,那個被拿來當成臨時兇器的金屬塊在沾滿百束的鮮血后慢慢發亮,把這條漆黑的小巷子照得猶如白晝,然後瞬間化作一道光芒衝進白束的體內!
隨着金屬塊消失在白束體內,小巷子又恢復到之前漆黑安靜地模樣,如果不靠近,根本就沒法發現這裏還躺着一個滿身是血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