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PTSD患者(二)
男的很爽朗,長得也高高大大,雖然有點黑,但掩飾不住青春和陽光的帥氣:“我該稱呼您辛醫生還是?”
我微笑:“叫我名字辛可喬,或者辛老師,都可以。我不是醫生。”
“辛老師,麻煩您了。我姓楊,楊意澤,那位是向警官,這是小敏。”楊意澤主動握手。
順着他的眼光,我細細打量着他身邊瘦弱的女孩子,唇紅齒白,素顏也很美,只是全身上下都被一層驚恐和悲哀包裹着。我點點頭。女警帶着小敏進了診療室,楊警官在會客室里和我簡單介紹了小敏的情況:賀小敏,南城大學大四的學生,上個月某晚,被人在一棟別墅里灌醉后強暴。由於醉酒且被捆綁、矇著雙眼,小敏無法指認兇手。嫌疑人沒有留下精液,也套取不到指紋,無法通過痕檢確定兇手。而小敏出事之後,變得痴痴獃呆,誰問也不說話,逼得急了就自殘,無法錄口供,也無法回憶細節協助破案。市局的心理疏導組對小敏進行心理疏導三周,沒有一絲進展,小敏閉口不言。關於案情及嫌疑人的詳細信息,楊警官不便透露更多給我。我的任務,是儘快讓小敏恢復正常情緒,說出案發時的細節。以幫助警方查找兇手。
我走進診療室,小敏看到我有些不安地扭着身子,眼神里都是茫然。我溫和地對她說道:“小敏,我是辛可喬,你可以叫我可喬,或者辛姐姐。我們可以聊聊嗎?”小敏沒有反應。我輕聲補了一句:“如果可以,你點點頭。”等了許久,小敏都沒有任何反應。隨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小敏已經從剛來的陌生感中抽離出去,繼續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裏,防禦着一切,任我說什麼都不再有回應。看到她這個樣子,顯然常規的聊天或者是MMPI測試(明尼蘇達多項人格測驗)都是沒法進行的。
我從架子上把沙盤取下放到她的面前,通常患者對沙盤會有興趣,可小敏依然沒有反應,我提醒了好幾次,眼皮都沒抬一下。
沒有它法,只好再進一步,加入物理干預。我把小敏帶到佛洛依德榻旁,示意她躺上去。弗洛伊德榻能將特定頻率的音樂分離出來再放大傳感,讓身體能感到震動,從音樂和震動兩方面讓人感到安全舒適,起到催眠作用。可以很好地讓患者放鬆。小敏將信將疑地躺上去,閉了眼,眉頭卻是越來越緊,滿臉痛苦的神色,我急忙關了音樂。小敏彷彿從噩夢中驚醒似的大口喘着氣,滿臉是汗。
我靜靜站在一旁,等着她情緒恢復。過了許久,她才緩緩站起來,坐到剛才的椅子上,臉上的神情不再茫然,而是痛苦。我坐到她對面,問道:“剛才你睡著了嗎?”
小敏沒有吭聲,眉頭緊緊皺起。我繼續問道:“做夢了嗎?還是看到了什麼?”小敏打了個寒顫,轉過了頭。不管我說什麼,只盯着牆上的一幅畫,而且是很認真地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