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進展

第二百一十章 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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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起楊意澤曾經也問過我822案子的事,我抹了把臉,振作精神,去刑警隊找楊意澤。

自從瑩瑩死後,楊意澤整個人都消沉了很多,原先的陽光健康變得沉默寡言,愁苦滿臉。看到我只是淡淡問着:“什麼事?”

“我想問你查的822大案的事。”我直截了當地問道。

“822?”楊意澤想了想道,“你想知道什麼?”

我把之前和賀建剛見面的情況和他說了下:“我爸爸在出事前接到的那個錯誤指令到底是誰發的,為什麼事發后他的上線沒有吭聲,而默認他是叛變的警察?我不懂。”

楊意澤沉默了半晌說道:“走吧,出去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說著把我帶到了分局對面的咖啡廳,說道,“賀建剛和你說的那半截話,大概是他不敢說。822的案子,表面看,似乎是一起反走私販毒的案子,但實際上,是南城官場的一次大換血。這其中抓犯罪分子固然是重要的事,但藉機鏟掉異己,也是他們乾的事。你爸爸就是其中不幸被犧牲掉的一顆棋子。賀建剛那個團伙的老大,之前是他們的依仗,但也可能轉眼就會把他們抓了立功。”

“怎麼會?”我不可理解,“他不是還通知他們第一次交貨是警察的陷阱嗎?而且不是抓了一個姓黃的警察嗎?”

“據我所知,那個人第一次是故意放消息給賀建剛團伙,因為第一次抓捕的警察不是他的人,怕被人搶功。第一次失敗后,第二次派了他的人,才裏應外合把販毒團伙全軍覆沒。否則怎麼能把毒販的老巢都一鍋端了?”楊意澤說道,“為了滅口,團伙老大死了,他的身份隱藏了。那個姓黃的不過是個馬前卒,他可早升官發財了,見風使舵,黑白通吃,南城沒人玩得過他。”

“他是誰?”我不禁問道。

“官挺大,我是動不了,馬局也動不得,只能等專案組來查了。”楊意澤淡淡道,“不過只要犯了事,就不會逍遙法外。”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我有些驚訝,楊意澤這些天還真沒少獲取資料。

楊意澤嘆了口氣:“我只是根據一些消息猜測,實錘的證據沒有。如果有,我早就去找陸曾翰了。”

線索在這裏又斷了,我和楊意澤又聊了幾句,正打算走,楊意澤說道:“對了,韓牧之在我們這關着,他一直說要見你,我正想要不要通知你。這個隨你,見不見都行。”

韓牧之被梅子浚抓走後,我在醫院的時候就錄了口供,我對他的情感,實在複雜得很,他曾經對我的好是我平淡生活里唯一的亮光,可他的心機深沉又讓我對人性都產生了懷疑。他對我到底是喜歡,是愛,還是好奇研究?我分不清,也不想再分,卻總覺得欠他些什麼。我猶豫了片刻道:“那就見見吧。”

在警察的陪同下,我見到了韓牧之,幾天的光景,他憔悴了許多,眼窩深陷,鬍子拉碴,看到我他有些激動得失控:“可喬,你來了,我真的沒想到你還會來。”

“牧之。”我和他隔着一張大大的桌子,不知該說什麼,半晌才道,“你還好嗎?”問了又覺得白問,他怎麼會好呢?

“挺好的。”他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這些天難得的安靜,不用想事,其實挺舒服的。平時腦子總是停不下來,你知道嗎,我幾乎夜夜失眠。”

我還真的不知道,我對他的關心似乎太少。我溫聲道:“聽說你想見我,什麼事呢?”

“我,”韓牧之欲言又止,頓了半晌才道,“我怕你恨我,想看看你。”

“你是想看我的病有沒有變化是嗎?”我看着他道,“你是想看我在嗎啡的作用下,有沒有分裂的更厲害嗎?還是你想見我的副人格?”

韓牧之的雙手在桌上來回絞着,糾結地問着我:“你生氣嗎?”

“沒有。”我嘆了口氣,“我只是很佩服你,能這麼專業和執着,不論對誰,首先想到的都是研究結果。其實你的個性適合在美國做研究,而不是在國內做應用。做研究的話,可以有志願者幫你完成探究的興趣,可是做臨床,所有的來訪者只有一個目標,就是康復,是不會給你探究的機會的。我承認,自從上次電擊和你的嗎啡注射后,我的精神狀態差了很多,經常記不住事,片段性失憶更嚴重了。但是我會努力剋制,我相信我能治好我自己,把副人格融合。”

“你自己治?”韓牧之有些驚訝,但片刻又釋然,“也是,你自己就是治療師,不過你還是要當心,我不知道你會用什麼辦法,但如果是催眠的話,注意安全,當心在催眠狀態下,你被副人格反控制了身體,那樣你就再也回不來了。”韓牧之有些擔憂。

我心裏咯噔一下,上次的催眠已經出現了這種情況,只是幸好在醫院,醫生和陸曾翰都在。我咬唇道:“沒事,我會注意的。”

看着韓牧之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上次說你離開六院是因為治傻了一個叫林若兮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和姐姐有什麼關係?”

韓牧之想了下道:“那個林若兮是副院長的關係專門找了我的號去治,當時的癥狀是神經兮兮,總覺得有人在害她,伴有幻聽幻視和片段性記憶力變差,剛發生的事也記不清細節和邏輯順序。我初步的診斷是長期抑鬱導致的被害妄想症。副院長囑咐我這是個關係戶,要好好治療。我也在給她逐步用藥,剛有好轉,可怡忽然找我,和我說這個林若兮是她的朋友,千萬不要治好她,如果治好了,她的命就沒了,如果治傻了,可能還有一絲活路。”

“怎麼會這樣?”我疑惑道。

“我也不能理解,但可怡找我很急,說完這事再三囑咐我一定要按她說得辦,否則就是害人害己。可怡說,林若兮的病很複雜,病根兒是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如果治好林若兮,很有可能下一步就是讓我替她做催眠去回憶之前看到的事,那樣我也會卷在裏面,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等待我的也許也是死路一條。”韓牧之嘆氣道,“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發現,可怡的世界裏滿是漩渦,我沒有打聽也不敢多問,想想林若兮是副院長的關係戶,背景應該不簡單,可怡說的有幾分道理。我便同意了。在後期的治療里,我故意加大藥劑,不去會診治療,讓林若兮在大劑量的鎮靜劑的作用下變得痴痴傻傻,記憶力更差,到最後,認人也開始模糊。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林若兮的病被我治壞了,我被六院強制辭職。我也正好膩歪了那種體制內的不自由,後來可怡突然沒了,你又成了那個樣子,我便辭職創辦了驛橋。雖然林若兮的事,是我職業生涯里,很不光彩的一筆,但我真的不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林若兮,我心裏默默念着這個名字,也許我下一個該找的人,就是她。

“可喬,你是不是更鄙視我了?我好像沒一個做醫生的底線。”韓牧之無奈地苦笑。

我回答不來,許久只緩緩說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都不是非黑即白的吧。評價它對或錯,只能看從誰的角度去看。牧之,我得走了,你多保重。”

我站起身來剛要走,韓牧之忽然看着我,輕輕低喚了一聲我的名字:“可喬。”那聲音很溫柔,讓我的心都倏地融了一下,他看着我的眼眸里,有一絲絲的光彩和柔情:“不管你怎麼看我,我也承認我對你有研究的好奇心,但是,我是真的愛你,想照顧你一輩子。”

一輩子,好沉重的一個詞,他的一輩子,到底是愛還是一份執念?我微微對着他笑了笑:“我相信。”隨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我頭暈乎乎地走出刑警隊,往事如煙般湧上心頭有些酸澀,依稀記得那年的納什維爾教堂,我雙手合十祈禱着心靈的救贖,他就那樣帶着一身的陽光站在我的面前,把我拉出教堂,拉到南城。如果一切都如當初,他依舊是溫文儒雅的韓牧之,該有多好!

迷迷糊糊間,我不知怎麼跑到了醫院,站在了陸曾翰的病房前,看到他靠着床頭閉目養神的樣子,剛才的唏噓悵然忽然淡了許多,我調整了番情緒站在他面前,柔聲一笑:“幹什麼呢?”

“等你。”陸曾翰倏地睜開眼,眸子裏帶着一絲精光,“聽說你今天跑了不少地方,查到什麼消息了,有收穫嗎?”

“有是有,不過沒證據。”我長嘆了口氣。

“下一步想去哪查?是不是得出南城了?”陸曾翰看着我笑得不懷好意。

“你怎麼知道?”我好奇道。

“看你這幅眉頭緊鎖的樣子,我就猜到了。”陸曾翰笑道,“想去哪兒?”

“我要去找林若兮。你知道這個人嗎?”我問道。

“嗯。”陸曾翰蹙眉想了想道,“我陪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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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治療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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