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瞎子點燈
張一清和我說:“秦懷,你爸從那天晚上出去,就沒回來,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我搖頭表示不知道,的確我爸自從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說出去通知村民有危險后,就沒有回來過。
我盯着張一清看着,迫切想知道答案,而且我也想知道我爸去了哪裏。
張一清和我說:“那是因為你爸還在躲,你爸知道這件事情還沒完,所以又躲了。”
我回答說:“我爸為什麼躲,而且我爸難道不管我了嗎?”
張一清一笑說:“你爸管不管你,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爸肯定也是想保護你的。”
“那我爸是去哪裏了,你知道嗎?”
張一清搖頭說:“等到時候我們抓出最後一個人的時候,你爸應該就會出現的。”
我還想說什麼,張一清卻讓我不要多問,我手中還拿着一塊牛皮,到了我家裏后,已經是深夜,張一清坐着,我問張一清說:“張師傅,這塊牛皮怎麼處理?”
張一清告訴我說:“這塊牛皮和牛頭現在身首分離,如果牛頭知道牛皮在這裏的話,肯定是會找上門來的。”
這話說的我有些糊塗,牛已經死了,牛頭怎麼還會找上門來。
張一清也沒解釋,往外看了眼,就說了句:“秦懷,我現在和你說三件事情,你要記住。”
我嗯了聲,認真的看着張一清,張一清和我說:“第一件事情,這秦口河裏的魚不要吃。第二件事情,看見瞎子點燈,不要提醒。第三件事情,要是有人問你,我是誰,你不要說我是龍虎山的道士。”
這三件事情,我聽着有些糊塗,不過還是一一的應了聲。
張一清起身就準備往外走去,我喊住了張一清,我問說:“張師傅,你明天會來嗎?”
張一清對我說:“放心,該來的時候,我自然會來的。”張一清嘴角帶着淡淡的笑,然後就朝着夜色里走去,說真的一直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張一清住在哪裏,這附近貌似也沒有道觀。
我目送張一清的背影消失,戚瑤這會叫我聲說:“我現在去燒熱水。”
我搶到戚瑤的面前說:“我去。”
燒好熱水,我們簡單的洗漱了下,就休息起來。
這一晚上,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也沒有孤魂野鬼來鬧事,所以睡得很安心,一直睡到早上九點鐘,我才從床上下來,戚瑤則是早早的就下床,我剛起床,就聽見外面鞭炮聲不斷。
今天應該下葬的人不少,那天晚上可是死了不少人。
我剛開門,稍微的洗漱一番,戚瑤就喊我吃早飯,只是我還沒來得及吃早飯,門外忽然就走進來一個人,我抬頭看去,就看見是屠夫走了進來,屠夫走進來,手裏還拎着一條魚,和一些肉。
我看到那條魚就怔住了幾秒。
屠夫開口就說:“秦懷,道長在家嗎?”
我說不在。
屠夫說:“不在啊,去哪裏了?”
我說不知道,我問屠夫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找他?”
屠夫和我說:“也沒有,昨晚上道長也算是幫我家看事,我也沒有感謝他,所以弄來一條魚,幾斤肉過來,我聽說道士可是吃肉的。”
我開口就說:“道長不在,叔,你提回去吧。”
“那哪能啊!這是大清早就秦口河邊剛買來的,新鮮的,他不在,你就燉着吃了。”屠夫說完,也不等多說,將魚放下就跑,我懵逼了幾秒,看着那條魚,失神了幾秒,同時心裏也有些吃驚。
吃驚的是秦懷真的是一個神算子,一算一個準,昨晚上說了三件事情,沒想到第一件事情這麼快就發生了,不吃秦口河的魚。
我轉身進了屋,就拿出鏟子,在院子裏挖了個坑,將魚給埋了。
然後肉給留下,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沒吃。
我吃完早飯,一整天待在家裏,也沒出去走,這一天,整個村子裏都忙得不可開交,等到了晚上,村子裏才安靜了幾分。
我和戚瑤忙活着做晚飯,張一清一直到晚上也還是沒有出現。
只不過就在這時候,我聽見外面有哭聲,哭聲斷斷續續的,但是很慘。
我循着哭聲往外看了眼,心裏好奇,大晚上的是誰在哭。
難道是誰家因為死了孩子,還沒從傷心處走出來,哭了一聲后,我就聽見唱戲的聲音,然後我就看見院子門口有人走過,我就問說:“你這是去哪裏?”
他開口和我說:“秦懷,你還不知道嗎?村裏有人搭檯子唱戲,你不去看嗎?”
說話的人是和我同齡的小夥伴,他高興的就朝着前面跑去。
唱戲?這才死了人,就有人搭檯子唱戲嗎?
那時候的娛樂活動比較少,要是有人唱戲,我們都會趕着去看戲。
我也有些想去看戲,就喊上了戚瑤,等到了地方,就看到村子裏的人幾乎都來了,而這裏亮着燈光,前面的檯子上,有兩個人在上面唱戲,我看着他們唱戲,心裏也開心。
戚瑤也專心致志的看着。
只是看了沒幾分鐘,我又聽見有人在哭。
奇怪呢,這哭聲是哪裏來的,我回頭看去,就看見有人蹲在人群后哭着,我循着哭聲過去,就看到蹲在地上的哭的是一個老頭子,老頭子我也知道,是村子裏的瞎子,聽說是年輕時候挖礦的時候,礦洞坍塌,他的一雙眼睛就壞了。
這老頭自從那次過後,就變的神經兮兮的,無兒無女,這幾十年就糊裏糊塗的過來了。
村子裏人,人前人後的都是喊他傻子。
上面唱着戲,瞎子也哭的愈發的傷心。我試探性的問了句:“你哭什麼?”
瞎子面向我,我這會看見他的一雙眼睛,空洞洞的,裏面眼珠子都沒有,這大晚上的看着怪瘮人的,瞎子開口就和我說:“我哭是因為我的手電筒沒電了,你看。”
說著話,他還不斷的將自己的手電筒的開關往前推動着。
可是往前推動,他的手電筒還是沒亮,我估計是壞了。
正想說話,卻忽然想到張一清的話,我心一瞬間猛然沉了沉,真的是神仙了,我白天的時候,還在想,哪個瞎子會點燈啊!現在一看,這個瞎子不就是在點燈嗎?
我想到張一清的話后,硬是將自己到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這件事情我不能管。
戚瑤也站在我身邊,朝着我搖頭。
只是我不管,自然有人管,有人走了上來,就說:“你一個瞎子用什麼手電筒啊!”
說話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屠夫。
瞎子哭着說:“那你能幫我看看,我手電筒是好的還是壞的嗎?”
屠夫苦笑,嘲諷的似的看了眼瞎子,隨即就準備動手從瞎子手裏接過手電筒,我攔住屠夫,說:“叔,你不看戲嗎?和一個傻子說這麼多話幹什麼?”
我沒有直接提醒屠夫,戚瑤這會還拽了下我的衣角,像是示意我不要管這件事情。
但這屠夫人也不壞,雖然不知道張一清提醒我的事情,會不會在別人身應驗。
只是等我正準備說話的時候,屠夫就接過手電筒弄了起來,而且弄了沒幾下,就說了句:“你的手電筒壞了。”
“壞了嗎?終於壞了嗎?”瞎子忽然像是一下看的見了,伸手就從屠夫手中接過手電筒,然後朝着地面摔去,三兩下就摔了個稀巴爛。然後瘋笑就朝着前面跑去。
屠夫神情錯愕的說了句:“還真的是傻子。”
說著話,屠夫喊我去看戲。
這場戲,唱的也精彩,原本台上的戲子正耍着長槍,動作行雲流水,大家都紛紛的叫好。
可就是在下一秒,戲子手中的長槍就朝着檯子下面甩下來,長槍不偏不倚,正好插進了屠夫的眼睛裏,屠夫當即發出了一聲慘叫聲。
我也被嚇的不輕,剛要動手幫屠夫,卻在這時候,冷不丁的有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