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人臉怪魚(9)
“詭異?他究竟是怎麼死的?”蘇知暖好奇道。
“他的屍身在蒲院,一會兒我們過去看一下便知,不過,你得有心理準備。”姒陽說道。
“他為什麼會在蒲院?他不是住檀院嗎?”蘇知暖詫異道。
“他死在了蒲院原后稷夫人的房中,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會去那兒。”姒陽道。
那不就是崇原說的住過的人都自盡了的房間嗎?為什麼會這樣?蘇知暖陷入沉思。
“讓我一起去吧?”白夜走進棚中。
“你不是陪陳姑娘去了嗎?”穆瑟攔住他。
“別誤會,我不是白夜,他擔心你,讓我來幫你。”白昀對蘇知暖說道。
“多謝了,兄弟,那我們走吧。”蘇知暖想立刻知道后稷究竟死得有多詭異。
姒陽帶着蘇知暖一路往蒲院去,白昀走在穆瑟前面,回過頭說道:“陳婉青在三維空間裏的感情並不順利,我覺得她輸不起了,你要是沒想好,就不要去招惹她了。”
“她發生過什麼?”穆瑟問道。
“她曾經嫁過人,不過,對方卻沒有善待她,她最後是人財兩失。”白昀想起陳婉青跟顧逸凡之間的那段往事。
穆瑟沒想到原來陳婉青的過往如此令人憐惜,白昀道:“所以你最好想清楚,她經不起再次失敗了。”
白昀拍拍穆瑟的肩,跟着走去檀院。
蒲院——
上次來蒲院的時候,這裏還是一派綠萌掩翠,現在卻平添了一股肅殺之氣,空氣中還有淡淡的血腥味。那間先夫人的房間還是立於東南角的那片竹林之中,現在房門大敞着,裏面暗黢黢的。
門口站着幾個官兵,姒陽走到門前揮了揮手,帶着蘇知暖直接走進去了,那座讓人心頭一驚的巨大銅鏡還是立在進門處,有了思想準備,蘇知暖這次並沒有被嚇到。
“這面鏡子真是讓人不舒服,幸虧我早知道它在這兒。”蘇知暖道。
“你怎知這裏有鏡子?”姒陽問道。
崇原帶她去探險的事不來就不光明正大,這會兒說出來像自首一樣,蘇知暖不好意思地說道:“上次崇原帶我和洛洵去來這裏參觀過,我不小心被它嚇過。”
“為何要參觀后稷夫人的房間?”姒陽皺眉。
“崇原說是住過的人都自殺了,所以,我們就來探了個小險。”蘇知暖賊兮兮地笑了笑。
“這后稷府居然如此兇險?”姒陽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蘇知暖壓低聲音說道:“聽崇原說后稷夫人就是自殺的,之後住的人也死了,不過,我們來參觀時,什麼都沒發現,除了這面鏡子對着門有點不舒服,其他很正常。”
白昀跨過門檻,問道:“屍體在哪?是床上這個嗎?”
蘇知暖這才看見房中唯一的床上用白布蓋着具屍體。
白昀走上前,想揭開白布,姒陽阻止道:“我待會讓人把屍體搬到外面,你再開始驗屍。”
白昀不解道:“為何?”
“因為後稷大人下身赤裸,而且,”姒陽停了一下,又思考了一下用詞才說道:“他的生殖器被摘了下來扔在一邊,我怕嫂子看見了噁心。”
“這麼殘忍?”白昀還以為是姒陽不想看見屍體,沒想到他是關心蘇知暖。
蘇知暖光是聽到已經覺得想吐了:“那他的死因仵作驗過了嗎?”
“還沒有,我們猜測是失血過多,下身一片狼藉。”姒陽說道。
“依后稷大人的能量和身手,除了你,根本沒人有這個能力。”洛沄不知何時紅着眼站在門口。
蘇知暖聳聳肩:“你這麼說聽起來是有點道理的,但是,你仔細想想,如果我不想別人懷疑我,大可以把他弄成自殺,或者嫁禍給別人,用你的話說畢竟我有這個能力。”
洛沄咬住下唇沉默了幾分鐘,抬起紅腫的眼睛問道:“那我問你,昨晚入夜之後到今天清晨這段時間,你在哪裏?跟誰在一起?”
蘇知暖不禁回想起昨天傍晚跟殷天從會稽山回來以後,自己就回房了,連晚飯都沒吃,一覺睡到被陳婉青鬧醒,的確沒有任何不在場證據。
“昨天傍晚蘇姑娘回蓮院的時候,我看到她了,”崇原依舊是一襲白衣,臉帶陽光,“後來我去跟蘇姑娘聊天了,我同她講了后稷府的一些趣事,我離開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蘇知暖三分驚訝,三分感激,她一直以為崇原跟洛沄比較熟,沒想到他竟然為自己做不在場的偽證,她還在想自己應不應該接受崇原的好意時,洛沄怒視着崇原:“崇原!別胡鬧,你怎麼可能去她房間聊天?”
崇原嘴角掛着笑意,內心十分緊張:“我覺得跟蘇姑娘很投緣,我喜歡跟她聊聊,不可以嗎?”
“那你是何時走的?”姒陽問道。
“很晚了,我回去的時候蓮院大部分屋院都熄燈了,院中的長明燈也點起來了。”崇原說道。
“如此看來應是午夜之後了,這樣吧,把當晚服伺后稷大人的僕人都帶到蒲院正廳,我要一個一個問一遍,看看后稷大人人出事當晚究竟做了些什麼。”姒陽說道。
崇原對蘇知暖眨眨眼,蘇知暖心裏其實挺過意不去的,雖然她百分之百肯定自己是無辜的,但是,硬是拉着崇原跟洛沄作對,她的內心還是很不安。
“好吧,那我們先問一問當晚的下人,看看有沒有線索,那這裏就拜託你了。”蘇知暖對白昀說道。
“放心吧,放給我。”白昀信心滿滿。
洛沄走到崇原跟前,擔憂地說道:“崇原,你不應該摻和到這件事裏面來,崇伯伯會擔心的。”
崇原低頭看着自己的腳:“蘇姑娘是好人。”
洛沄冷冷地凝視着他,不再言語。
陳婉青沒有跟着去蒲院,一來她有自知之明,自己完全不懂破案那些技巧,二來她實在不想待在穆瑟的眼光下面,她並不是完全無動於衷,她知道穆瑟救過她,對她也很好,可是,越是這樣她越怕,她怕自己真的淪陷下去,又要再經歷一次顧逸凡的事。
她一個人站在蓮院的魚池邊發獃,完全沒發現有人慢慢向她走來,穆瑟並沒有故意放輕腳步聲,實在是陳婉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對周遭完全無感。
“我也是個被遺棄的人。”穆瑟站在她面前輕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