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與迷惘
思緒漫無目的的遊走,晃晃悠悠直到那老頭走了,我才意識到我還站着,這不是重要的,更重要的是我內心無比的開心,緣分二字又在我生命中作祟。
隨着同學們一個個走出了教室,我最關注最神秘的女生也收拾了一下書往教室門口走去,我想衝上去跟他打招呼,卻好像又被什麼束縛住了,一直在那站着。
“還不快走,想啥了?”二卓拍拍我的肩說。
“哦——沒——沒什麼——”我吞吞吐吐地說。
“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姑娘了?”二卓說。
“哪個姑娘?”我故作平靜地說。
“就坐第一排的那個,我們報名路上碰上的那個,你第一次看到人家就有意思了,這不是你的風格啊。”二卓說。
“你懂個屁。”我說。
難道這姑娘就是報名路上碰到的那個,我覺得非常像,但不敢確定,但照二卓這樣一說,我覺得肯定是了,世間哪有如此相像的人。
“趕緊走吧,我們去看看小顏怎麼樣了。”我想趕緊跳過這話題就故意這麼說。
“說你的事了,別打岔。”二卓說。
“說什麼”
“就那女的,叫什麼泥的。”
“是雲霓。”他好像怕他說錯名字就搶着說。
但這一搶就露餡了,我是真的太關注她了。如果不關注的話,一班有那麼多人,那老頭只點了一次名,我怎麼就輕而易舉的記下了。
“你看你看,這還不是對人家有意思。”二卓說。
“她真的是我們在報名路上見到的那位嗎?”我問。
“是啊,你又不是沒見過。”二卓說。
“我最近我是不是患臉盲症了,現在我好像總是能看到一張同樣的臉,到底剛才的雲霓是不是我們報名路上碰到的?”我盯着二卓的眼睛問道。
“患你妹啊,是同一個人,你不會真的愛上她了吧。”二卓說。
“沒有,這張面孔我還在醫院看到了,她就是需要我血的那個女孩。”我說。
“不會吧!”二卓瞪大眼睛說。
但隨即又出現了他那種慣用嘴臉說:“你是見鬼了吧,哈哈哈。”
“你妹,我是認真的,我也不敢確定,今天我還要去輸血,要不和我一起去,你幫我看看,我已經不太相信我的眼睛了。”我說。
“好啊,我正好也去看看這麼神奇的事。”二卓說。
“哦,不對,她在輸血,不可能啊。”二卓喃喃的說。
“對,她在輸血,這怎麼可能了。”我跟着二卓說。
“這太神奇了,我一定要看看,那我們趕緊走吧,我已經迫不及待了。”二卓說著已經推我向前走。
走到校園,青春的人們在操場上肆意揮灑着汗水,如雨後春筍般的用盡全力生長着。電線杆上的麻雀歡快的跳着,操場上更是活躍的好不熱鬧,但我的人生卻有好多疑惑要解,忽然覺得我與這蓬勃的景象有些出入。
我和二卓走在這蓬勃的路上,都有着揭開所有未知的衝動。
快走到校園門口的時候,迎路走來了那個老頭,也就是校長,還是我們的班主任。
“老師好。”我和二卓齊聲說。
“張弛,你們——你來一下。”老頭說。
“我,好吧。”我有點不知所措。
我們一路沒說什麼話,就和上次晚上見到的一樣一路走到了我們的住宿樓,來到216宿舍。
“你怎麼回事,剛來就打架?”老頭收起了一如既往的和藹,嚴肅的說。
“老師,對不起,我錯了。”我站的特別筆直,頭低下,一副道歉的樣子算是做足了。
“你很聰明,態度很端着。”老頭好像被我逗樂了,笑着說。
我不知怎麼接話了,一直站在那兒,等着老頭說話。但老頭也沒開口,只是一直盯着我看,我被看的有點不自在了。就這樣大概持續了幾分鐘。
“老師,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我小心翼翼地說。
“哦,你去吧。”
我走到門口,老頭又問了一句今天有事嗎,說這話顯得有點力不從心。
“有,我準備去獻血。”我自作聰明的想在這老頭面前表現一下。
“哦。”老頭若有所思的點了一下頭。
等着老頭表揚卻等來了老頭這麼簡單的一句回答,我有點失落,但一想到我馬上要去弄清楚一件事,立馬像打了雞血似的。
出去找到二卓,他正在網吧門口晃來晃去,這不是他的風格,怎麼不進去,莫非是沒錢了。
我悄悄的走從他的背後走過去,拍了一下他的肩旁說:“怎麼了,今天怎麼不進去,不會是窮的連網都上不起了吧?”
“你總算來了,我剛才看見那大褲衩了。”
“大褲衩,誰啊?”我一臉迷茫的問。
“就今天你打的那大褲衩。”二卓白了我一眼說。
“哦,怎麼了,他沒找你麻煩吧?”我上下打量了二卓,急切的問。
“沒有,他只是說讓你等着。”
我當作沒聽見說:“我們去醫院吧,你不是還要幫我確認呢。”
說完我就走開了,二卓先是愣了一陣,然後就跑了幾步追上了我,我們一路上沒說什麼話,徑直走到了醫院。
還是走到了醫院的那間血檢室,那眼鏡醫生還是那麼專心的工作,我們敲了敲門,也沒等他讓我們進去,就走進去坐了下來。
眼鏡醫生還是沒停下手上的工作,甚至看都沒看我,只是淡淡的說:“你來了。”
“嗯,來了。”我回答道。
然後就再沒有說話,我和二卓也沒有往常的打鬧,就一直靜靜的坐在那兒,沒有一點聲音。只是時不時那些瓶瓶罐罐在眼鏡醫生手裏發出“啪啪啪”的碰撞聲。
“好了,我們去抽血。”眼鏡醫生突然打破了沉默。
他起身往出走,我準備跟上去,卻不料手不小心碰倒了一隻瓶子,裏面的液體流了出來。
眼睛醫生平時看起來不是特別的愛動,但就在那一瞬間,他飛一般的跑過來一把扶起瓶子。
我馬上意識到我錯了,就立馬道歉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要幹什麼,趕快給我出去。”眼睛醫生吼着說道。
一向不怎麼說話的眼睛醫生突然大發雷霆,我也不敢說什麼了,就走了出去。
走到門口的我感覺也怪抱歉的,轉過身說:“真的對不起。”
“滾。”眼鏡醫生大聲的說。
我們來到外面,又聽到眼鏡醫生手上的瓶子響起來了,我不敢再去打擾他了,就一直在門口等着。
“怎麼回事,我們不是來獻血的嗎?”二卓小聲地說。
“嗯,就這個眼鏡醫生是那女孩的主治醫生,他負責輸血。”我說。
“那我們不輸了,你看那四隻眼的態度。”二卓有點不甘的說。
“你妹,你不想看看那女孩了,你的好奇心了。”我淡淡的說。其實好奇不是主要的目的,我主要想到那女孩是需要我的。
“好吧,你說的對。”二卓便不在說話了。
大概等了十幾二十分鐘,那眼鏡醫生處理完我做的壞事出來了,他的臉看上去有點慘白,走在我前面,看起來沒有什麼精神。他沒有啃聲,直到走到女孩病房,他還是一句話沒說。
“你留在外面吧,”眼鏡醫生終於打破了沉默,冷冷的說,“毛手毛腳的,我不想再有什麼差錯”。這眼鏡醫生看來還對我剛才的事耿耿於懷了。二卓哦了一聲就退出了病房。
病房裏就有兩張床,但一張還空着,再加上醫院這氣氛,女孩顯得非常孤單,但看樣子她是睡着的,或許是昏迷的吧。
眼鏡醫生示意我坐下,我挽起袖子。他熟練地拿起了那個看上去不怎麼粗的針向我的手腕扎來,我還是老樣子下意識的躲了一下,但他並沒有像上次一樣說我不爺們,只是輕輕的瞥了一眼。然後機器的另一端也有一根針,由於女孩的血管不夠明顯,眼鏡醫生用一根橡皮筋綁住女孩的手腕,還不時的拍打着。
女孩就不像我一樣躲了,她壓根就不知道有人扎她。血慢慢的從我的身體裏流出來,留到機器,再留到女孩的身體,一切都是那麼的順暢,彷彿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看到這畫面,我好像沒有剛來獻血時的那份豪情,沒有那種救人的成就感和當英雄的自豪了,好像變成了一種理所當然,一份責任,一分使命了。彷彿眼前躺的就是我至親至近的人。
血在一直不斷的流淌着,流淌在這個女孩的身體裏,一切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和諧。
眼鏡醫生看了看那台機器上數值的變化,走到我身邊看了看我的臉,慢慢的把針從我的手腕拔下,然後一直注視着那台儀器,直到最後一滴血流進女孩的身體,才拔下女孩手上的針並關掉機器。
“你可以走了。”眼鏡醫生淡淡的說。
“這女孩叫什麼名字?”我輕輕的問,生怕被女孩聽到。
“雲霓。”眼鏡醫生慢慢的吐出這兩個字。
“什麼?”
我不敢相信我聽到的,或許是我聽錯了,但是又千真萬確的聽到了,一切來臨的是這麼突然,是這麼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