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交換
沉思了一會之後，沃伊塔想起了一句庫布曾經講過的話，她不應該信任她隨便睡來的男人超過她自己的親生父親。
於是她讓司機在路口靠邊，自己走下去，隨便找了一個投幣的公共電話，撥通了一個家族內部備用的電話，用暗語說明了自己的身份。
在等待了十幾分鐘后，那個公共電話響了起來，庫布並不那麼高興的聲音從那邊傳了過來。
“你又惹了什麼禍事要你的爸爸幫你搞定了。”
沃伊塔也不和他計較他這個態度，簡單地把那個口信告訴了他：“實際上，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您，河那邊有消息說，他們要做一些事情來回報我們之前逾矩的行為了。我希望您的船隊已經準備好了。”
庫布聽了這個消息略微沉默了一下，只問：“什麼時候？”
沃伊塔仔細回憶了一下賀開的話，覺得他的信息的重點是提醒米茹斯不要對他們的反制行為反應過度。據此，她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推測：“我猜大概會是夏天吧，他們並不想要事情徹底變僵。所以應該會挑個不那麼讓這邊難堪的時機。我們應該還有小半年可以用來準備。”
庫布那邊則依舊是不善的語氣，他又追問了一句：“你還告訴了什麼人？”
沃伊塔笑了起來，答道：“稍微對您的女兒有點信任吧，我可是立刻就找電話給您打過來了。”
庫布那邊似乎已經做好了打算，他沒有多說什麼，還是派頭十足地只讓沃伊塔知道了她應該做的事情：“我猜你在蘭茵還有事情要做吧，多留幾天，給你爸爸一點時間。對了，你如果有錢要安排的話，也在這幾天安排好吧，過了這個時間點，可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沃伊塔默默記下了這件事，發短訊給自己手下信得過的會計師，讓他去和父親手下的那個會計對接。面上只告訴他這是給北方開發基金的短期拆藉資金。
晚上，沃伊塔照例出席了那個蘭茵退伍軍人協會的晚宴。宴會被安排在蘭茵最豪華的酒店裏，看起來因克斯在花別人的錢的時候一點都不心疼。
沃伊塔上台致辭的時候，看見希斯萊卡不知道為什麼也坐在貴賓的那桌上，臉色陰沉得像誰欠了他幾個億一樣。
於是，她沖同樣坐在台下的亞辛笑了笑，臨時加了一句講稿里沒有的話，感謝了自己丈夫對自己的支持。
她剛下台，那群之前和她相熟的老兵就圍了過來，有些粗魯地向她敬酒，也不管宴會的實際舉辦人因克斯臉上的不悅。
無辜的亞辛也因此被老兵們狠狠灌了一輪酒，差點又當場喝趴下。不過幸好，他這次充分吸取了上次的教訓，把更加無辜的布列寧硬拉來擋了一輪。
趁男人們喝得忘乎所以，沃伊塔往無人注意的走廊里走了過去，一副想要找個衛生間補妝的樣子，而注意了她許久的希斯萊卡也立刻就跟了過去。
在確認周圍沒有人之後，沃伊塔搶先開了口：“恭喜啊，你現在已經是能夠被警察局長邀請的大人物了。”
這話把希斯萊卡準備好的質問堵回了嘴裏，他抿着嘴沉默了半晌，皮笑肉不笑地說了一句：“也是托你的福，小姐。”
說著，他就像要確認什麼似的，靠近了沃伊塔，把她擠到牆角：“老是讓你這麼為我奔波我也很過意不去。不如你給我介紹一下你那些關係，我也好幫你分憂。畢竟我說了，要照顧你的。”
沃伊塔沒想到自己的糊弄這麼快就失效了，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應付之法，只能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擺出一副喝太多了，一時想不起來一些重要事情的樣子。
兩人正僵持着，那邊廂覺得自己再喝下去要出事的布列寧借口要上廁所一溜小跑地推開通往走廊的門就沖了進來。
他見到摟抱在一起的兩人先是愣住了，然後又狡黠地嘿嘿一笑，擺出一副喝太多已經不認得的人樣子質問道：“你們這些服務員有空搞這個不如趕緊進去收拾收拾，有幾個死老頭喝多了，吐得到處都是。”
說著，他又做出一個快要吐出來的表情，自然地從兩人身邊跑了過去，衝進了走廊盡頭的廁所。
希斯萊卡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他認出那個人是沃伊塔丈夫的副手，害怕這事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畢竟，今日不同往日，他再怎麼看不起亞辛，也要看得起他手下那上千的正規軍人，他們現在才是蘭茵街頭的食物鏈上游。
“你呀你，盡會給我惹麻煩。”
抓住這個機會，沃伊塔推開希斯萊卡，示意他先離開，自己來搞定這邊。希斯萊卡權衡了一下之後，快步離開了那條走廊，回到了宴會上去。
沃伊塔從手包里拿了一支煙出來點上，等了一會，才開口道：“副團長閣下，您準備在那裏躲到什麼時候呢？”
布列寧則笑嘻嘻一邊甩着手上的水一邊不緊不慢地走出來，心裏覺得這也算是他拿到沃伊塔的一個把柄了。
“女公爵閣下，您放心，我剛才真沒有認出是您，更不要說看清您偶遇的對象是誰了。”
沃伊塔遞了一支煙給他，故意擺出一副你抓到我了的樣子，討好似的幫他點燃了煙：“副團長閣下，相信您會幫我保守這個秘密的。想想我們的交情。”
布列寧皺着眉頭猛吸了一大口煙，然後湊到沃伊塔提出了他的要求：“您昨天和我說的那件事情，我回去打聽了一下，的確有人需要您幫一把。就是那個您見過一面的伊里諾夫中校，他太死板了，現在在軍隊裏已經幾乎混不下去了，我聽說有人準備把他調去最前線當炮灰了。”
沃伊塔心想，這是葉戈元帥的殘黨仍然存在的又一個證據。也許有一天，他們又會派上什麼大用場也說不一定，所以幫幫他們未必不可以。
但她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說道：“他沒有退役的話這事不好辦啊。”
布列寧卻毫不客氣地從她手中拿走了煙盒，一邊看牌子一邊說道：“我相信大公殿下忠實的朋友一定能想出解決辦法的。”
在確認了那包煙是價格不菲的牌子后，他非常自然地把它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裏，然後搖搖晃晃地朝主廳里走去。
“女公爵閣下，恕我失陪了，團長那邊還等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