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戰神亞漢
亞漢的眼中一片血紅，天是紅色，地是紅色的，他整個人也被染成了血紅色。戰鬥到現在跟隨他的一百多個多個兄弟，已經沒有一個存活了下來，只剩下亞漢一人還在孤軍奮戰。
不過野蠻人雖然仗着人多勢眾，又有戰爭之吼的鼓舞，卻始終沒能傷到亞漢半分。亞漢已將體內的魔力發揮到了極致。他不停揮舞着手中的鎚子，整個人好似一台移動絞肉機，所到之處必定血肉橫飛，慘叫連連。轉眼間亞漢已經連續擊殺六十多名蠻族戰士，在他周圍敵人的屍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
野蠻人完全被亞漢的氣勢給震懾住了，他們雖然仍將亞漢團團圍困，卻沒有一個野蠻戰士敢衝上前去，每個人總是自覺或是不自覺地始終與亞漢保持在十來米的距離。
“不要怕，他只有一個人。”
野蠻頭領一邊高聲大喊，一邊把那些試圖轉身逃跑的野蠻士兵重新拽回戰場。可有些膽小的傢伙根本不聽頭領的命令，總覺得爬到更高的地方自己才會徹底的安全。
“你們剛才的氣勢去哪兒啦！來呀，下一個受死的是誰！”
亞漢平舉手中的戰錘，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嗜殺的目光，一一掃過野蠻人驚恐的臉龐。沒有一個人敢應戰，就連那個塊頭最大的野蠻頭領也是只喘着粗氣，不敢發出半點聲響。此刻的亞漢猶如戰神附體。
“擲矛，把他給我活活射死。”
野蠻頭領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雖然近身作戰不能殺死亞漢，但他不信亞漢還能擋得下一波接一波長矛雨。
正當野蠻人準備射殺亞漢之時，轟隆隆的馬蹄聲從山谷的另一端傳來。亞漢扭頭望去，隱約可見印有家族徽章的戰旗正迎風飄揚。援兵來了，亞漢凝重的臉色不由展露出欣喜的微笑。
雷恩所率領的援兵總算及時趕到。兩千名北方精銳，自從進入峽谷的那一刻起就沒遭到任何的阻擊，隊伍十分順利就進入到峽谷深處，離亞漢被圍困的位置越來越近。
剛進入風盔谷時，雷恩還特意留意了山谷兩側是否有野蠻族的伏兵。但放眼望去，除了光禿禿的的石頭外，整座山谷似乎空無一人。
難道是我多慮了，野蠻人真的沒有在風盔谷中設下伏兵。雖然整個營救過程一帆風順，但謹慎的北境之王不敢大意，仍舊留意山谷中的動靜，隨時防備着野蠻人突然發動的偷襲。
尋着戰鬥發出的聲響，雷恩很快就找到了被野蠻人團團包圍的亞漢。亞漢雖然渾身是血，可看起來並無大礙。懸在雷恩心中的石頭總算是放下了一半。然而就在雷恩頭頂處的山崖上，數百雙眼睛正密切地注視着戰場的一舉一動。
“大祭司，為首那個人就是北境之王雷恩*諾曼。要不要讓我們的人收緊口袋。”
一個低沉嘶啞的聲音是好似從石頭中發出來的。
“不要打草驚蛇，雷恩雖然親自出戰，但他的主力大軍仍留在風盔谷外，這老東西小心得很啊。”
回答聲同樣出自於另一塊岩石，兩人之間的對話，真可謂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如果此刻有人經過的話，一定會認為撞上鬼，嚇得落荒而逃。
“但巴圖魯那傢伙似乎要頂不住了，難道我們就眼睜睜地看着雷恩把他的兒子救走。”
“哼，巴圖魯這個沒用的傢伙簡直把你們野蠻人的臉給丟盡了，這樣的廢物留着也無用。就讓北方佬先嘗一點甜頭吧！等所有的漫雪國大軍進入風盔谷后，我們再將他們一網打盡也不遲。”
大祭司老謀深算，漫雪國的國王似乎都還不能吊起他的胃口，山谷外的那三萬大軍才是他的真正目標。
“沖啊，勇士們。”
雷恩拔出了寶劍閻冰，劍鋒幻化出一道的藍色光芒，無數寒冰元素在空氣中波動。一名野蠻戰士躲閃不及與雷恩錯身而過，劍光閃現，他碩大的頭顱應聲而落。光滑平整的切口處沒有溢出一滴血來。
“該死！”
野蠻頭領巴魯圖怎麼也沒想到漫雪國的援軍竟會來得這麼快，看樣子想殺死亞漢恐怕沒那麼容易了。
雷恩一人一馬沖在了隊伍的最前頭，閻冰劍在他的手中幻化成一道道虛無縹緲的藍光，被閻冰劍斬中的野蠻人，立刻被凍結成了一個個晶瑩雪白的雕像。
野蠻頭領巴圖魯完全沒有之前威風，呼嘯而來的兩千名勇士如下山猛虎，衝破了外層的包圍，如砍瓜切菜般斬殺着他的部下。
“快撤！”巴圖魯終於下達了撤退的命令。自己的這點人馬顯然不是雷恩的對手，然而最令他惱怒的卻是埋伏在山谷中的大部隊為何遲遲不願意顯身支援，難道大祭司把他也當成誘餌不成。
一想到這裏巴圖魯腦門上的冷汗直冒。他轉身剛想往山上跑，亞漢的飛錘如影隨形。
巴圖魯直覺得腦後吹來一陣陰風，想到躲避已經來不及了。亞漢可沒有忘記這個曾經屠殺過他戰友的劊子手，冰霜暴錘在半空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后，準確地砸中了巴圖魯的後腦勺。野蠻頭領那光禿禿的的腦袋好似一顆爆裂的西瓜，血肉四濺，腦漿橫流。
“父親！”
親手斬殺仇敵之後，亞漢這才一臉興奮地跑到了雷恩的面前。
“不要念戰，快走。”
雷恩臉色並沒有亞漢那樣輕鬆。他深知在風盔谷中多呆一分鐘就會多一分危險。交給長子一匹戰馬後，他立刻命令部隊調轉馬頭，以最快的速度撤離風盔谷。
“可以派把你的人派下去活動活動筋骨了。但注意不要將他們全部殲滅，特別是留下雷恩與他兒子的性命。我就不相信山谷外的大軍會見死不救。”
石頭縫中，再次響起大祭司充滿了自信的低笑聲。
雷恩剛剛命令部隊調頭，奇怪的異動突然在山頂出現。
“快看，山頂上的是些什麼東西。”
一名眼尖的戰士發現了山頂上的變化。
只見山谷兩側的岩石好像活過來一般，連蹦帶跳地朝着谷底的方向聚攏。
“我沒有看錯吧，難道是山崩了嗎！”
一些搞不清楚狀況的戰士驚聲高呼，即便是經驗豐富的老戰士，也無法解釋這違背常識的現象。
雷恩眯起雙眼，犀利的目光也落在那些怪石之上。他的修為要比普通戰士高得多，所以視力也是常人的好幾倍。
然而等雷恩看清這些‘岩石’的真面目時，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這裏那裏會移動的石頭，分明是一個個發起衝鋒的野蠻人。也不知道是誰在這群野蠻人身上，施加了一種古怪的魔法。使得每個野蠻戰士的皮膚竟然可以像變色龍一樣，隨着周圍環境的不斷變化。
果然是圈套，怪不得進入風盔谷時沒有見一個敵人的身影，原來他們就躲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雷恩戎馬一生，可謂是見多識廣，卻也沒能識破敵人的詭計，這種完全不屬於野蠻民族的偽裝技巧，着實讓他嚇了一跳。北境之王隱約感覺到，這次的遠征恐怕不會像之前那麼簡單，野蠻人的背後肯定得到另一股勢力的支持。
“是敵襲，全員做好戰鬥準備。”
意識到不妙的雷恩，趕緊勒緊韁繩，然而守株待兔的野蠻人卻早已將回去的路堵得嚴嚴實實。想要衝過去，唯有殺出一條血路。
見到雷恩發起衝鋒，攔住去路的野蠻人似乎早有防備，一道道絆馬索如蛛網狀展開，拇指般粗細的鐵索上佈滿了荊棘的小刺，只等着飛馳而來的戰馬自投羅網。
觸目驚心的絆馬索令雷恩大吃一驚，然而此刻已經收不住向前衝鋒的戰馬了。雷恩只得雙腳離開馬鐙，藉助反彈的力量，猛地向後一躍，這才避開了絆馬繩的封鎖。
但他坐下的戰馬卻控制不住慣性的作用，猛地衝進鐵索陣的中心。鐵索將戰馬層層捆住，尖銳的鉤刺撕裂戰馬的皮肉，慘烈的嘶叫聲讓人不寒而慄。
親眼見到坐騎的慘死，雷恩不由怒火中燒，閻冰劍再次出鞘。藍色光芒在劍刃上縈繞，從劍鋒釋放出的霜凍能量瞬間就凍結了擋在他面前的所有絆馬索。二十多根由精鐵打造的絆馬索全部化成一團團水晶般的碎片，被狂風捲走。
“全員下馬，徒步作戰。”
北境之王洪亮的嗓音，傳遍了整個山谷，即使是處在隊伍最末端的戰士也聽得清清楚楚。
坐騎的慘死雖然令雷恩感到無比憤怒，但情緒上的波動並沒有讓他完全失去冷靜。敵人顯然是有備而來，還不知道這群用心險惡的野蠻人在前路上布下多少陷阱。謹慎的雷恩不願讓部下們以身試險，重蹈亞漢的覆轍。
見到北方勇士棄馬作戰，野蠻人群情亢奮，呼嘯着發起衝鋒。他們最擅長的就是近身肉搏戰。在野蠻人的眼中下馬的北方騎士，簡直就是任他們宰割的羔羊。
可是事實卻並不如野蠻人想像的那樣。儘管之前伏擊策略收到了奇效，但他們萬萬沒想到雷恩帶來的這兩千名勇士竟然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野蠻人發起的衝鋒，乍看一下有股排山倒海的氣勢。但精明的將領一眼便能瞧見其中的破綻。每個蠻族戰士都只知道一味地亂沖亂叫，毫無章法可言。由於陣型被拉得過長，前沖的部隊與後續隊伍明顯有些脫節。
反觀漫雪國這邊，每位戰士嚴陣以待，以靜制動。沒有國王的命令誰也沒有擅自行動。他們絕對不是被野蠻人的氣勢所嚇到了，而是等待最佳的出手時機。
當野蠻人大軍衝到距離自己只有三十米遠時，雷恩這才下達的進攻的命令。北方勇士們從戰馬上取下標槍。
在漫雪國一個標準的遊騎兵所配置的裝備十分精良。對付距離較遠的敵人他們會用上長矛和梭鏢。近距離作戰時他們會換上單手斧，闊劍甚至匕首。在防具上北方人同樣不愛把自己包裹在嚴嚴實實的鎧甲里，那樣會嚴重妨礙行動能力。所以絕大部分的北方戰士，只會攜帶能起到基本防禦作用的圓盾和鎖子甲。
很難想像一個人戰士會同時用到這麼多的武器。但在環境惡劣的漫雪國，能嫻熟地使用兩種以上武器，才是衡量一名戰士是否合格的最低標準。
北境之王一聲令下，兩千多名勇士一齊擲出了手中的長槍。劃破空氣的標槍像是長了眼睛似的，一支接一支，準確無誤地落在了野蠻人的身上。
沖在最前面的第一波蠻族戰士，甚至沒有機會近身，就已經死傷的了一大半。與野蠻人之前投擲的那些粗糙的鐵矛不同，北方勇士所攜帶的標槍尖端帶有倒勾，一旦刺入對手的體內很難拔出。野蠻人雖然個個人高馬大，但也是血肉之軀。一旦被標槍貫穿身體，即便是沒有立刻斃命，基本上也會喪失了戰鬥能力。
不過生活在絕嶺長城以外的野蠻人同樣也是兇悍好戰的民族。他們也不會因為這麼一點小挫折，就退縮畏懼。後面跟上來的野蠻人，踏着同伴的屍體繼續向前衝鋒。
很快雙方的部隊就混雜在了一起，展開了一場短兵相接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