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失聯
“不可能,不可能,朗兒不可能出事的。”皇后一向穩重的臉上突然就增加了幾許惶恐和憂傷,不可能的,也不能,自己養了快二十年的孩子,自己傾注了無比希望的賭注,自己精心佈置的一枚棋子,怎麼能這樣說沒就沒了呢?不,絕不!棋盤上的棋局還沒下完呢,怎麼能就這樣結束了呢?
“皇後娘娘,大皇子是大富大貴之人,是天之嬌子,是龍種,怎麼可能就這樣沒了呢?您放寬心,大皇子一定會回來的。”大太監張清不停的安慰着宋勒言。
“是啊,是啊,大皇子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平安無事的。”綠綺也在旁邊接口附和。
“本宮絕對不允許朗兒出半點差子!一定是那個妖女害的!一定是!哼,早知道她入宮就不安好心,早就該除了她……這個朗兒,真是……唉,要是當初她入宮時就當機立斷的殺了她,也不至於會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就算入宮時不殺,出宮時也應該派人在路上將她截殺了,怎的就讓她跑去了邊塞?這個妖女,一定是她害的!”
屋裏的人都知道,此時皇后口中的妖女是大皇子帶回來的那個叫朔月的女子,當初因為楓朗留信說已與朔月成了事實,所以皇后惦記着那朔月能有幸懷上一男半女,為楓朗能登上太子之位添上一把柴火,卻沒成想希望落空,在準備再次下手時,卻發現那女子已經跑出了皇城,雖然已對那朗坤宮上上下下的宮人做了處罰,可在那兩個叫紫真紫琴的宮女的遊說下,硬是沒有派人截殺。
“對,肯定是她,初時奴才一見着她就覺得不對。”張清開始添油加醋,對於朔月,他是忘不了與她的過節的。
“不過,消息不是說大皇子是和她一起落水的么?”綠綺有點弄不明白,誰會為了殺一個人非要把自己也搭進去呢?難道那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子會真的是一個死士?
“哼,定是她使的詭計,她死可以,但卻不能拖着我們大皇子!”張清一副義憤填鷹的模樣。
“閉嘴!”皇后此時是滿心的不痛快,不願聽見有人有絲一豪的為朔月辯駁。
綠綺嚇得連忙閉了嘴,張清也站在一旁,不再吱聲。
“回皇後娘娘,鸝妃在宮外求見。”有太監小步走了進來,低聲說道。
“呵,想看本宮的笑話?好啊,那就叫她進來吧!”皇后坐直了身子,又擺出一副清高不可侵犯的樣子來。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鸝妃走了進來,跪在地上行禮。
皇后卻並不理她,既然想來永壽宮看笑話,呸!那就先跪着吧。
“綠綺,去,把本宮的灰耳抱來,本宮想她了。”皇後娘娘對宮女說道。灰耳是一隻貓,一隻來自惺羅的大貓,沒有毛的身子看起來怪異而令人恐懼,一對黑耳朵大大的立着,眼睛總是放着幽幽的綠光,灰耳全身皺皺巴巴,爪子很利,素來喜歡撲人。
很快,灰耳便被宮女抱了過來,鸝妃怕貓,更怕這隻沒有毛的怪物,所以,跪在地上不禁有些瑟縮。可皇后畢竟是皇后,沒有發話,鸝妃自然也是不敢起來。
皇后從綠綺的手裏接過灰耳,放在懷裏輕輕的摸着,那灰耳在皇後身邊倒是溫順得很,趴在皇后的腿上,喉哤里發出呼嚕嚕的聲音,眼睛卻是瞪得大大的看着鸝妃,一瞬不瞬,好似隨時都要撲過去一般。
“灰耳好像瘦了呢。”皇后輕輕的捻着灰耳背上的皮。
“回皇後娘娘,灰耳近日進食量有所下降,已請太醫看過了,太醫說是這春天到了,貓兒自然到了發情的時候,所以有些不思飲食。”綠綺小聲的回道。
“哎呀,是該給灰耳找個婆家了呢。”皇后像是在發出命令,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隨後,那白晰晰的纖纖玉指狀若無意的在那貓的腿上狠掐了一把,那貓吃痛,猛的站起來,向前便撲。
眼見着那無毛的怪物直衝自己的面門而來,鸝妃嚇得一聲尖叫,身子一仰,那貓縱身一躍,從她的肩頭跑了過去。
“唉呀,本宮忘了鸝妃妹妹怕毛的,快,去看看鸝妃娘娘有沒有被貓傷到?”皇后這才做出一副看到了鸝妃的樣子,吩附着宮人。
鸝妃只覺得左臉吃痛,又覺得有些熱熱的東西在順着臉頰往下流,伸手一摸,卻發現是流下血來。
“喲,妹妹這是受了傷了。痛不痛?快讓本宮看看,傷得深不深,要這是毀了花容月貌可不好了。”皇後面帶嘲諷般的微笑從鳳椅上站了起來,款步緩緩的走到鸝妃面前。
鸝妃恨得牙癢,卻不得發作,只得道:“還好,還好。”
“流血了呢,哎呀,這麼深的痕迹,怕是要留疤了,快,快,快去把那死貓給抓回來,給鸝妃娘娘陪罪,這個畜生,真是不懂事,人家鸝妃好不容易才除掉了鍾貴人這個眼中釘,怎的便將她臉刮花了?頂着這樣一張臉,以後還怎麼服侍皇上,真是的!”
“是,奴才這就去找灰耳。”春喜和福來兩個小太監答應一聲,便出了永壽宮。
“皇後娘娘,那鍾貴人的死與臣妾實在無關,還望姐姐以後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若讓有心人聽去,臣妾縱是有千百萬張口,也是難辯的。”鸝妃覺得自己受傷的臉越來越痛,痛中還帶着幾分麻,便用手指輕輕的按了按傷口附近的臉,發現已腫了起來。
“回皇後娘娘,鸝妃娘娘流血了,是不是讓奴才去請太醫過來瞧瞧?”璃清見主子受了傷,自然是護主心切的,可卻又不敢善自做主,只能跪在地上,卑微的說道。
“這裏是永壽宮,怎的倫到景豐宮的奴才說話了?這永壽宮什麼時候論到景豐宮來做主了?簡直是亂了章程,不要忘了,這後宮誰才是真正的主子!”張清尖聲尖氣地叫。
“奴才……”璃清張口想辯。
“好啦!”鸝妃一聲輕喝打斷了璃清,又轉頭對皇后道:“是臣妾對奴才管教不嚴,還望皇後娘娘恕罪。”
“妹妹教出來的人,一向是穩妥慣了的,此次也是護主心切。”皇后揮了揮袖子,那長長的的綉着牡丹花紋的衣袖在鸝妃眼裏仿若是遮天的口袋一般,這鳳穿牡丹的紋樣,自己遲早要綉在自己每一件華貴的衣服之上!沒了大皇子,看這個女人還怎樣和自己斗!今日所受之氣,來日必百倍償還!
“謝姐姐體諒。”鸝妃還跪在地上。
“唉呀,光顧着說話了,卻不知妹妹今日來我這永壽宮,不知所謂何事啊?”皇后一副剛想起來的模樣,含笑看着鸝妃,看着鸝妃臉上那三道深深的貓爪划痕。
見皇后問到這裏,鸝妃心裏一動,這本就是來看笑話的,卻莫名其妙的被整成了笑話,心裏發恨,於是道:“臣妾是聽說大皇子遇險了,特來宮裏看看皇後娘娘有沒有什麼需要妹妹幫忙的。”
“哦?如此說來,妹妹是可以掌控大局了?”皇后神色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