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酒館小酌
第二日，楚玄拖着疲憊不堪的身子來到大殿廣場，卻見許多弟子早已聚在那裏，三三兩兩，議論紛紛。
“師尊來了”忽然有人道。
人群之中，朱庭芝還是穿着昨日的青佈道袍，緩緩開口道：“大家都是為昨夜之事而來吧？”
“回師尊的話，正是此事。昨天夜裏，也不知是哪個害人精渡劫，引來滾滾天雷，我等卧房皆被雷火燒毀，只能忍着風雨，來大殿裏捱了一夜。”一個眼圈發黑的弟子憤憤道。
另一個弟子道：“非但弟子們的卧房被毀，就連一些偏殿也被劈壞了。早上弟子出門，發現許多地方都被昨夜那炸雷轟出大坑，不過，也有好事……”
“還有好事？”朱庭芝奇怪道。
那弟子笑道：“我等在卧房外的一處空地上，發現了成百上千的極品靈石！也不知是不是昨夜那場天雷帶來的。”
朱庭芝聽到這裏，心下已經明白了幾分。這種情況，幾年前在隔壁道武宗也出現過，正是那位天才渡劫所致，這麼說，昨夜之事必然是林玄所致了。
“無事，無事。本殿馬上派人找工匠過來，替大家修建新的住所，這幾日就委屈你們到外面的客棧歇息吧。”朱庭芝安慰道。
眾人聞言，異口同聲道：“多謝師尊！”
其實大家都在心裏偷偷高興，到外面去住，也就意味着這幾日可以好好耍一陣了。
待眾人散去了，朱庭芝向楚玄問道：“臭小子，昨夜渡劫的是你吧？”
楚玄點了點頭。
朱庭芝又道：“嘖嘖，果然奇人自有天相，老夫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恐怕昨夜那場天雷，是你渡劫期的最後一場大劫了，對么？”從地元境到天元境，這個階段被稱為渡劫期。
楚玄道：“師尊說得不錯。”
“很好，那你如今也是地虛境的強者了，以後老夫給你傳授法門，學起來也會輕鬆一些。不過，老夫有一件事想不明白，這最後一劫你究竟是怎麼渡過去的？老夫記得，昨日你可是幾乎將靈力用竭了。”
也無怪朱庭芝會想不通，當初他渡這場大劫的時候，儘管有師父李逸和幾個師兄弟從旁保護，可還是差點被天雷當場劈死，所以其中的艱險他心知肚明。
“師尊，這件事，恕弟子不能說。”楚玄嘆了口氣，緩緩道。
朱庭芝聽了這話，心中有些不舒服，這臭小子，自己都把他收為入室弟子了，還這麼把自己當外人看。不過既然他不想說，朱庭芝也就不問了，自嘲道：“哎，老夫還是沒能取得你的信任。”
“師尊對林玄的恩德，林玄沒齒難忘，只是……弟子現在真的有苦衷，日後若有機會，一定會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對師尊言明。”
“好了好了，你不願說，我也不強迫你，今後好好訓練就是了。年終的四殿弟子會武，老夫可全指望你爭光了，你若不拿榜首，老夫第一個不答應。”
“弟子謹遵教誨。”
眼見日頭高起，正午將至，朱庭芝又向他道：“你昨日才渡劫成功，現在身體必然虛弱，今天的訓練就取消了。走，老夫做東，帶你去搓一頓好的。”
“額。恭敬不如從命。”
…
既然老頭子這麼說了，楚玄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於是兩人離開道一宗，來到街市邊一家小酒館。
朱庭芝還挺捨得，點的幾道酒菜都非常貴。倆人挑了一個單間坐下，開始聊起天來。
“小玄啊，你可知昨夜大劫為何突然降臨？”朱庭芝故作高深地問道。不知不覺中，他對楚玄的稱呼開始親近起來。
“弟子愚鈍，不知道。”
“那是因為你昨日訓練得太拚命了。其實老夫年輕的時候也不懂，這麼多年的修行，讓老夫得出一個經驗，想在短時間內突破，不但要有一套高妙的心法，更重要的是，得經常和人動手，真正的高手都是打出來的。”
楚玄猛覺茅塞頓開，誠懇道：“多謝師尊提醒。”
“搛菜，喝酒。”
朱庭芝一邊說著，一邊給楚玄斟了一杯，見氣氛差不多了，接着問：“小玄今年多大了？”
楚玄不知他的意思，回道：“弟子今年十八。”
“才十八么？真年輕。”朱庭芝有些意外，自語道。
楚玄聽他這麼說，心道，老頭子什麼意思？莫非自己顯老，不像是十八歲的人？
朱庭芝看他的表情，知道他誤會了，笑道：“老夫只是覺得，你才十八歲就已經渡了最後一個大劫，實屬難得！”
楚玄狐疑地看着他，只覺他笑得有些尷尬，老傢伙怕是有什麼別的事想問自己。
果然，歇了一會兒，朱庭芝終於說正題了。
“小玄在南元可有家室？”
楚玄聽了這話，心道，莫非老頭子看中自己，想撮合自己和他女兒么？不過他也不想瞞對方，道：“曾有過兩個妻子，一個去世了，一個生死未卜。”
“什麼？你才十八，就有兩個妻子了？”
朱庭芝聞言，伸手摸了摸鬍子，心中計較道：他雖然有過兩個妻子，但現在和光棍無異了，顏兒本來就和他關係不錯，若是真的跟了他，也不算吃虧。於是道：“你覺得顏兒這個人如何？”
“嗯，師姐性格溫婉，修為高深，整個白虎殿的弟子，沒有不喜歡他的。”楚玄這話倒不假。
朱庭芝暗喜，又問：“那小玄你也是這麼想的？”
楚玄知道朱老頭什麼意思，但他現在寄身白虎殿，以後的修行幾乎都要仰仗對方，只好言不由衷道：“那是自然，像師姐這樣天仙下凡的女子，恐怕沒有哪個男子會不動心吧。”
“好，好，好。”朱老頭笑得合不攏嘴，盯着楚玄看了又看，越看越覺得順眼。
“走，回宗門了，老夫看你身子尚虛，去葯庫給你取幾株極品靈藥補補。”朱庭芝到櫃枱結完賬，對楚玄道。
我去，這朱老頭也太現實了吧，若是自己方才不那麼說，只怕他根本不會想着給自己拿葯……
從這日以後，倆人的關係開始不一般起來。至少在朱老頭的眼裏，楚玄不但是白虎殿最有潛力的弟子，還是自己的乘龍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