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神弄鬼

裝神弄鬼

錢朵朵自信便是皇上不對皇后出手,她留在佛堂里的檀香也足以在兩年之內要了烏喇那拉皇后的命,但是她還是想看看皇上對這件事兒的態度,發生了這樣的事兒,若是皇上還對烏喇那拉氏手下留情,她錢朵朵一定要走得遠遠地,永遠再也不回來……

不過,若是皇上處理的好,錢朵朵倒是願意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其實,當錢朵朵聽烏喇那拉氏說,皇上兩個月沒見她是因為一直在治病,當時錢朵朵聽了心就有所觸動,不過她還有些懷疑,皇上他真的為了自己能禁慾兩個月嗎?那些住在萬字殿的美女,真的是皇上想故意讓她吃醋的嗎?錢朵朵還真沒有這樣的自信。

另外錢朵朵還琢磨着,如果她現在出了隨身莊園,皇上見她沒事兒,那麼對皇后的處罰應該會輕很多,既然如此,何不讓他重一點處罰烏喇那拉氏?錢朵朵剪下脖子上拴着玉佛的紅線繩,把玉佛拿在手裏摩挲了幾下,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這玉佛還是當初皇上送給她的,現在把這玉佛扔到佛堂里,不知道皇上見了會怎麼樣?

錢朵朵往隨身莊園外看了看,恰好看到小祿子進來了,錢朵朵這下放了心,小祿子是見過她戴着這玉佛的,玉佛到了他的手上,一定會被送到皇上那兒,說實話,現在的錢朵朵覺得皇后的能量好大,誰知道皇上身邊的哪個人被皇后收買了啊?

錢朵朵把玉佛往小祿子身上一扔,小祿子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什麼暗器飛來了,不過沒有暗器的勁風,他順手就接住了,一看竟然是純妃娘娘貼身佩戴的玉佛!小祿子驚訝的四處看,企圖發現錢朵朵的身影,不過,一切都是徒勞。

小祿子找了一會兒沒什麼線索,便對身邊的人說道:“這個佛堂,你們一定要仔仔細細的搜查。”他說著,趕緊拿了玉佛去見皇上,他現在剛剛被放出來,當然要好好表現。

皇上一看這玉佛,趕忙接過來,他手都輕顫了兩下,看來朵朵是凶多吉少了,皇上冷冷的看了看皇后,說道:“朕給你一個辯解的機會。”

皇后看那玉佛,就知道是錢朵朵的首尾,她手腳發涼,生怕錢朵朵出現,不過現在沒見到人,她還存在希望,皇后忙說道:“皇上,純妃娘娘今天曾經來給臣妾請安,這玉佛掉到了儲秀宮也不足為奇。”

“烏喇那拉氏!還敢狡辯!這拴玉佛的紅線繩分明是利器割斷的,若是沒有危險,純妃怎麼會割斷它?”皇上腦門上的青筋蹦了幾蹦“來人啊!”

皇后一見皇上動了怒,她臉白了,腿軟了,幸好身旁的兩個嬤嬤攙扶住了她,只聽皇上說道:“去把儲秀宮所有的人都叫出來!有誰說出純妃的下落,朕就饒了她的性命,否則儲秀宮的所有人格殺勿論!”

錢朵朵自然不知道儲秀宮發生的事兒,她這會兒正跟着墜兒、憐兒一起吃飯,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她今天又是驚又是嚇,得多吃點好東西補一補,今天宋嬤嬤做的飯菜都是隨身莊園中的東西,味道好極了,錢朵朵終於不用做賊一樣偷偷往廚房放東西了。

吃完了飯,墜兒和憐兒再也忍耐不在,一人一句的開始問起事情的經過,錢朵朵也不隱瞞,把她所知道的都講了一遍,憐兒和墜兒都暗自慶幸,今天可是在黃泉路上溜達了一回,若是沒有娘娘出手,肯定小命不保,真是沒想到皇後娘娘如此心狠手辣,現在想一想就覺得后怕。

宋嬤嬤年歲大了,今天的事兒她沒親身經歷,覺不出其中的兇險,她最關心的是能不能成仙得道,她忙問道:“娘娘,這裏是什麼地方?難道是仙境嗎?按理說現在應該是晚上了吧?這怎麼還是白天啊?”

錢朵朵真是不知道怎麼解釋好,總不能讓這幾個人一輩子呆在她的隨身庄園裏吧?既然如此,那就不能讓她們覺察事實的真相,錢朵朵笑道:“有句話說得好,‘天上一天,人間一年’,既然一天相當於一年,這白天的時間當然要長一些了……你們睏倦了就可以歇着,管它白天晚上呢!我也歇一會兒……”

錢朵朵這麼一說,宋氏和墜兒、憐兒都以為這是在天上呢!難道天上就是這個樣子?好像跟人間差不多嘛!即便如此,三個人也興奮異常,人一興奮也不覺得累,她們結伴到錢朵朵的隨身莊園中四下去看,錢朵朵也不阻攔。

錢朵朵昨晚上被皇上折騰了半宿,白天又被皇后折騰了半天,區別在於一個折騰錢朵朵的,一個折騰錢朵朵的神經,這兩樣都讓人受不了,錢朵朵這會兒精神鬆懈下來,還真是覺得疲倦的不行,反正儲秀宮一時半會兒消停不了,錢朵朵就算想離開也沒法子,還是先歇息好了再說吧,她趕緊找到自己原先的房間睡下了。

錢朵朵一覺醒來,先去看看那三個在她的莊園中旅行的人,一見她們都回來了,此刻正睡得香甜呢!錢朵朵便躡手躡腳的離開了,她聽一聽隨身莊園外面的動靜,難得的杳無聲息,她便一閃身便出了莊園。

儲秀宮的佛堂里一片黑暗,錢朵朵摸到佛堂門口,仔細聽了半天也沒聽到什麼聲音,她悄悄的推開佛堂的門,發現根本沒有什麼人把守,錢朵朵開心極了,她辨了辨方向,向儲秀宮的大門走去。

邊走錢朵朵邊覺得奇怪,這儲秀宮裏,怎麼見不到半個人影啊?難道都沒有人值夜嗎?她再也想不到,儲秀宮上上下下百八十號人,已經全被皇上給殺了,偌大的儲秀宮,現在只剩下皇後娘娘一個人了,她這會兒正蜷縮在鳳床上哆嗦呢!

舊人死了,現在誰都知道皇後娘娘算是完了,那些管事太監馬上就開始怠慢起來,這新添置的人手當然不會這麼快到位,錢朵朵順利的出了儲秀宮,心裏已經知道儲秀宮發生了大事兒了,要不然,最起碼儲秀宮的宮門也應該有人把守吧?

皇上到底怎麼處置皇后的?錢朵朵很欣喜,很好奇,她想馬上找到皇上問一問,可惜這深更半夜的,錢朵朵根本不知道皇上住在哪兒,就算是知道,她對紫禁城也一點都不熟,想找個人問一問,卻根本不見人影。

黑燈瞎火的,錢朵朵亂走一氣,哪知道居然走到了冷宮附近,冷風中居然聽見一個人在說話,錢朵朵大喜,趕忙跑過去,卻見一個人正在燒紙,他邊往火盆里添紙邊絮絮叨叨的說道:“朵朵,都說人死後,三天之內魂魄是不散的,咱們是好朋友,你若是真的在,就原諒我吧!”

錢朵朵不由得詫異“弘晝,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

弘晝乍然見到錢朵朵,吃驚的瞪大了眼睛,錢朵朵惡作劇的說道:“弘晝,你剛才還說咱們是好朋友,既然是好朋友,我就不會害你,難道我的鬼魂你也害怕嗎?”

弘晝緩過神來,仗着膽子說道:“朵朵,我當然不怕……不過,這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嗎?難道聊齋上的故事都是真的?”

錢朵朵笑道:“別人我不知道,不過你不是見到我了嗎?我剛才聽你說,讓我原諒你?”

弘晝說道:“對不起朵朵,上次我不應該去找你問熱氣球的事兒,我聽說皇阿瑪為了這個冷落你了兩個月,我一直覺得對不住你!”

原來是為了這事兒,錢朵朵笑道:“那分明是你皇阿瑪小心眼,關你什麼事兒?我從來沒放在心上。對了,弘曆現在怎麼樣了?皇上沒把他怎麼樣吧?”

“四哥還好,就是被皇阿瑪給軟禁起來了,過些日子就應該沒事了……朵朵,你沒有勾引四哥,對不對?都是皇後娘娘搞鬼,是不是?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兒?等我見了皇阿瑪,也好在他面前替你伸冤……”

錢朵朵覺得弘晝這孩子真是可愛呀!雖然這是深更半夜,難道自己就那麼像鬼嗎?錢朵朵也不解釋,而是笑吟吟的問道:“你怎麼知道弘曆沒事兒?對了,皇後娘娘現在怎麼樣了?”

弘晝說道:“儲秀宮的人全都被皇阿瑪下令殺了,皇阿瑪讓皇后安心養病……以後後宮事物,都有熹妃娘娘管理……既然皇阿瑪讓熹妃娘娘管後宮,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升位份了,四哥當然沒事兒了。”

錢朵朵聽到皇上竟然把儲秀宮的人全都殺了!她渾身一哆嗦,天哪!那是多少條人命啊!這……這也太殘忍了!可是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錢朵朵心中一陣不安……

弘晝見錢朵朵愣神,忙問道:“怎麼了朵朵?你是怪皇阿瑪殺戮太重嗎?其實這事兒也不全怪皇阿瑪,我聽說皇阿瑪找到了你一直戴着的玉佛,他當著儲秀宮所有人的面承諾,有誰說出你在哪兒,皇阿瑪就饒了那人的性命,結果居然一個說的人都沒有,皇阿瑪見他的話沒人聽,惱羞成怒,就把所有的人都殺了。”

錢朵朵心道,沒想到皇后御下還真有一套,她既然能弄到螞蝗蠱,也應該能弄到別的蠱毒,“蠱”這東西,聽着就讓人滲得慌,也許她身邊的人都被她震懾住了吧?而不是她心腹的那幫人,根本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自然說不出什麼。

錢朵朵想東想西,弘晝忽然說道:“朵朵,你死了,我皇阿瑪悲痛欲絕,不如你去看看他吧!”

錢朵朵眨了眨眼睛,忽的笑道:“弘晝,我本來也想去見見皇上的,可是他沒有給我燒紙,我就算想見他,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能找到他!”

弘晝說道:“皇阿瑪住在養心殿,你跟我來!”

走出幾步,弘晝忽的說道:“朵朵,你……你真的是鬼嗎?”

“你猜!”

“我猜你不是鬼,我聽見了你的腳步聲。”

錢朵朵笑道:“鬼難道就不能有腳步聲嗎?你應該讀過《列異傳》中的《宋定伯捉鬼》的故事吧?我是新鬼,當然會有腳步聲,這有什麼奇怪?或者你應該往我身上唾一口唾沫,看看我會不會變成一隻羊,說不定你還能牽到集市上去賣錢呢!”

弘晝笑道:“朵朵,你總是喜歡哄我,我還不知道你?你最怕髒了,我若是唾你,哪裏還配做你的朋友?再說了,我堂堂一個皇子,也不差那一千五百文錢……”

錢朵朵聽了,忍不住呵呵笑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我的新書

[原文]

南陽宋定伯年少時,夜行逢鬼。問之,鬼言:“我是鬼。”鬼問:“汝復誰?”定伯誑之,言:“我亦鬼。”鬼問:“欲至何所?”答曰:“欲至宛市。”鬼言:“我亦欲至宛市。”遂行。

數里,鬼言:“步行太遲,可共遞相擔,何如?”定伯曰:“大善。”鬼便先擔定伯數里。鬼言:“卿太重,將非鬼也?”定伯言:“我新鬼,故身重耳。”定伯因復擔鬼,鬼略無重。如是再三。定伯復言:“我新鬼,不知有何所畏忌?”鬼答言:“惟不喜人唾。”於是共行。道遇水,定伯令鬼先渡,聽之,瞭然無聲音。定伯自渡,漕漼作聲。鬼復言:“何以有聲?”定伯曰:“新死,不習渡水故耳,勿怪吾也。”

行欲至宛市,定伯便擔鬼著肩上,急執之。鬼大呼,聲咋咋然,索下,不復聽之。徑至宛市中下着地,化為一羊,便賣之恐其變化,唾之。得錢千五百,乃去。

[譯文]

南陽宋定伯年輕的時候,夜裏行走遇見了鬼。宋定伯問他是誰,鬼說:“我是鬼。”鬼問道:“你又是誰?”宋定伯欺騙他,說:“我也是鬼。”鬼問道:“你想到什麼地方去?”宋定伯回答說:“我想到宛縣的集市上去。”鬼說:“我也想到宛縣的集市上去。”於是一起前往。

走了幾里路,鬼說:“步行太緩慢,兩人可以交替的背着,怎麼樣?”宋定伯說:“很好。”鬼就先背宋定伯走了幾里路。鬼說:“您太重了,也許不是鬼吧?”宋定伯說:“我是新鬼,所以身體重了。”宋定伯於是又背鬼,鬼一點重量都沒有。他們像這樣兩次三次輪着背。宋定伯又說:“我是新鬼,不知道鬼害怕什麼?”鬼回答說:“只是不喜歡人的唾沫。”於是一起走。在路上遇到了河水,宋定伯讓鬼先渡過去,聽聽,完全沒有聲音。宋定伯自己渡過去,水嘩啦啦地發出聲響。鬼又說:“為什麼有聲音?”宋定伯說:“我是剛剛死變鬼,不熟悉鬼渡水的緣故罷了,不要對我感到奇怪。”

快要走到宛縣的集市了,宋定伯就把鬼背在肩上,迅速捉住他。鬼大聲呼叫,聲音“咋咋”的樣子,要求放開讓他下來,宋定伯不再聽從他。宋定伯一直到宛縣的集市上才將鬼放下在地上,鬼變成了一隻羊,宋定伯就把它賣掉。宋定伯擔心它有變化,朝鬼身上吐唾沫。賣掉得到一千五百文錢,於是離開了宛縣的集市。

《宋定伯捉鬼》先見於《列異傳》(該書作“宋定伯”),個別詞句有異,但內容完全相同,可見這個故事流傳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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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夢幻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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