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撥離間
錢朵朵一聽皇上這話,心中便有些不快,皇上也應該知道自己和年貴妃沒什麼交情,尤其是她還難為過自己!這都在其次,最主要的就是,錢朵朵覺得自己在外科方面肯定比那些太醫強,但是中醫藥方面,雖然有鄔思道指導,畢竟是屬於野路子,錢朵朵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自己這兩下子未必強得過太醫,再說歷史上的年貴妃好像就是今年死的,自己出手若是治不好,那不是平白惹一身麻煩嗎?估計就是那些太醫生怕治不好年貴妃,所以把這事兒推到了自己的身上,自己可犯不着惹麻煩……
其實錢朵朵早就聽說了,年羹堯調職杭州將軍之後,朝廷里那些見風使舵的內外官員,紛紛揭發他的罪狀,所以皇上就以俯從群臣所請為名,削盡年羹堯的官職,並在前些天下令捕拿年羹堯押送回京會審,這樣的狀況一出,年貴妃那樣心高氣傲的人,她的病能好才怪呢!有道是心病還須心藥醫,也許皇上饒恕了年羹堯,年貴妃的病才會好,可惜這話錢朵朵不會說,更不敢說,她打定主意只是去看看,到時候就推說自己沒法子,誰讓剛剛答應了皇上呢!現在想要反悔已然來不及。
皇上一看錢朵朵沒有反駁,心中高興,便說道:“既如此,朕和愛妃今晚上就早點歇息,免得明日你精力不濟。”
錢朵朵忙說道:“臣妾去給皇上放洗澡水。”她覺得現在的皇上身上很臟很臟,應該好好洗一洗。
皇上愜意的躺在錢朵朵洗漱間的大浴盆里,這浴盆名義上是錢朵朵的,可是錢朵朵有隨身庄園裏的天然溫泉,哪裏用得上它?所以這浴盆也就成了皇上專用了。錢朵朵用心的把皇上渾身上下仔仔細細的搓了一遍,尤其是他□那“東西”,錢朵朵恨不能使勁兒的多搓兩把,免得不幹凈……
這也是錢朵朵前世做醫生留下的毛病,她有輕微的潔癖,自己用過的“東西”別人再用,現在居然又回到自己手裏了,錢朵朵怎麼就覺得髒的不行?幸虧皇上的那“東西”不是一件普通的東西,要不然錢朵朵非得把它扔掉不可,一輩子都不會再碰……
皇上不明白錢朵朵的心思,見朵朵不停的清洗他那“東西”,還以為錢朵朵想了,這是故意在撩撥他,兩個人曾經恩愛過,夫妻間的那點事兒想了也很正常,皇上□那“東西”被錢朵朵多洗了幾次,便有些“性”致盎然,硬邦邦的,錢朵朵不敢再洗,只得作罷。皇上洗過了澡,就急急忙忙擁着錢朵朵來到了大床上,錢朵朵躺在他身邊卻在想,皇上那“東西”,應該再用肥皂洗兩次才對,就洗了一次,怕是洗的不幹凈……
皇上親手脫下錢朵朵的衣裳,他的一雙大手在錢朵朵的身上遊走,從“雙峰”撫摸到“平原”直至“溝壑”,不知道為何,錢朵朵總興不起“性”致來,以前那種觸電、麻酥、心跳加速等感覺,竟然全都沒有了!這也罷了,錢朵朵竟然對皇上的親熱有些排斥!她不由得悚然而驚,這樣是不對的!難道自己這是患上了心理潔癖了嗎?意識到這一點,錢朵朵努力剋制着自己,裝作很動情的模樣,打算好好和皇上親熱一回,戰勝自己的這種不正常心理。
皇上久沒有和朵朵在一起,都說久別勝新婚,他“性”致高昂,這一折騰,一直到了二更天的梆子響,他這才如一灘泥一樣趴在錢朵朵的身上……
錢朵朵長出了一口氣,她給皇上胡亂的擦了幾把,自己趕緊跑到洗漱間去清洗……
錢朵朵再爬上床的時候,皇上已經睡著了,聽着他的鼾聲,錢朵朵怎麼也睡不着,這兩個月皇上不在,她都是睡在隨身庄園裏,每晚她躺下的時候,難免會想,皇上此刻在做什麼?一想到他會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錢朵朵心裏會很不舒服,所以她一直努力忽視這個念頭,但是它確實存在,而今皇上在側,錢朵朵忽然覺得,自己獨處時候其實很好。
兩個月前,夫妻間愛做的事兒錢朵朵很喜歡,現在卻忽然覺得是一種煎熬,錢朵朵自己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她亂七八糟的東西想了好多,好不容易迷糊着睡著了,感覺沒一會兒就聽見小喜子喊皇上起床上早朝,錢朵朵一動不動裝作睡熟了,聽着窸窸窣窣小喜子幫着皇上穿衣裳的聲音,然後聽見門響,緊接着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了無聲息,錢朵朵這才沉沉睡去。
等到錢朵朵一覺醒來,太陽已經很高了,憐兒和墜兒笑嘻嘻地進來給錢朵朵賀喜,錢朵朵只是淡淡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梳洗罷用了膳,小祿子進來稟道:“娘娘,馬車都已經準備好了,您什麼時候出發?”
錢朵朵這才想起來還得去給年貴妃看病,她稍微一思索便說道:“左右無事,現在就走吧。”被圈養在圓明園裏也有半年多了,錢朵朵靜極思動,想着去紫禁城逛一圈也不錯,權當鍛煉身體了,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此一去竟然再也回不來了……
紫禁城沒有什麼大變化,故地重遊,錢朵朵心境又與以往不同,她來不及仔細看紫禁城的景物,就被帶到了年貴妃住的景陽宮。
景陽宮的人顯然都知道純妃娘娘要來,年氏身邊的女官晴兒給錢朵朵見了禮,錢朵朵說道:“起來吧,年貴妃哪裏不舒服?”
晴兒一臉憂色道:“娘娘的身體一直不怎麼好,頭些日子又得了傷寒……吃了太醫的葯也不見好,現在她時而身上發熱,說胸部刺痛,呼吸急促還伴着咳嗽……有時候咳出來的痰帶着鐵鏽色,太醫說是……是肺癆。”
錢朵朵一聽不由得皺起眉來,肺癆?在這個時代,肺炎、肺結核都稱肺癆,也都很難治療,若她得的是肺炎,錢朵朵倒是還記得一個中藥配方……晴兒一邊引着錢朵朵進景陽宮,一邊說道:“娘娘,主子她病了,心情有些焦躁,若是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娘娘見諒。”
錢朵朵微笑道:“無妨。”
晴兒帶着錢朵朵來到年貴妃的床前,看見躺着的、曾經傾國傾城的年貴妃,錢朵朵也有些黯然,現在的年貴妃面色憔悴,一臉病容,眼角已經有了細細的皺紋,聽見動靜,年貴妃慢慢的睜開眼睛,看見是錢朵朵來了,她嘴角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說道:“你之所以同意來給本宮看病,其實是想看看本宮落魄時候的樣子,是吧?”
晴兒和雨兒都知道主子的性子,此刻未免心中焦急,都這時候了,主子怎麼還說這個?應該好好求求純妃娘娘才對,都說她很有些手段的……晴兒抱歉的眼神看了看錢朵朵,錢朵朵淡淡笑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你現在落魄,也許過幾年又得了皇上的寵愛也說不定……”
年貴妃詫異的看了看錢朵朵,示意晴兒和雨兒把她扶起來,年貴妃倚着床頭坐了,對身邊的人說道:“你們都出去吧,本宮有句話想對純妃娘娘說。”
錢朵朵不知道年貴妃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是她這樣一個病歪歪的人,錢朵朵倒也不懼,便讓身邊的憐兒和墜兒外面候着,她自己在床前的一個綉墩上坐下,抓過年貴妃的手腕替她把脈。
把了半天脈,錢朵朵又用自己製作的聽診器聽了聽她的肺部,她確定年貴妃這是得了肺炎無疑,自己若是出手,還真說不定能治好她的病,錢朵朵正猶豫到底給不給她治,若是別的哪怕是一個路人甲,錢朵朵也不會見死不救,但是年貴妃則不同,農夫和蛇的故事,錢朵朵可不希望上演……
年貴妃“咳咳”的一陣咳嗽,咳完了她說道:“其實本宮這病,治不治都無所謂,現在對本宮來說,生有何歡,死有何懼?”
錢朵朵聞言,知道她已經存了死志,那可就藥石無效了,錢朵朵有心勸慰她一番,可是兩個人根本不熟悉,也不知道從何說起,錢朵朵稍微一思量,到底不忍心見死不救,便說道:“其實我有一個秘方,可以治療貴妃的病……”
年貴妃看了看錢朵朵,說道:“不必了,先前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喘息了一會兒,接著說道:“家人都活不成,本宮一個人獨活又有什麼意思?本宮的孩兒,都一個一個的離本宮而去,如今,皇上的寵愛不再,娘家又……”她說著,眼淚撲簌簌的滾滾而下。
錢朵朵不知道說什麼好,年羹堯眼見是不得好死,至於年家,好像也沒有斬盡殺絕吧?不過,年貴妃顯然已經意料到了什麼……
年貴妃擦了擦眼淚,說道:“本宮竟然不知道自己還能流出來眼淚,本以為這淚水已經流幹了。純妃,你知道今天,你為什麼會來到這兒嗎?”
錢朵朵心道,難道不是太醫提議的嗎?年貴妃笑道:“皇后前天來看本宮的時候,曾經說起你的醫術出眾,果不其然,你今天就來了,皇後娘娘可一直都惦記着你呢!若是你日後出了什麼意外,別怪本宮沒有提醒你。”
錢朵朵詫異起來,這事兒難道還是皇后的首尾?她想做什麼?或者,這只是年貴妃在挑撥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