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張家嫂子

張家嫂子是玄箖娘親大哥的媳婦，兩人極為不同。

玄箖娘在家中是小么，性子善良軟弱，不同於張家嫂子，玄箖娘生的十分清秀。

她甚至還去大戶人家裏當過丫頭，幾年後，誰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被人家趕了出來，還生了一個五六歲的兒子，她不久之後嫁給一個新來的獵戶。

不幸的是，那獵戶不久就被惡狼咬死，於是乎這家就沒了頂梁的柱子，玄箖娘也成了寡婦，但由於玄箖娘的美貌，引得村裡不少男子覬覦，但玄箖娘堅守刻板，堅定的拒絕那些人。

而張家嫂子對此十分嫉妒，她沒有玄箖娘的美貌，也沒有她精湛的女工技藝，她只是個粗鄙的鄉間婦人，這叫她怎麼能甘心。

張家嫂子本來就是個潑辣不講理的性子，嫉妒起來更是把人往死里折騰，口中的話語說起來能讓人羞憤至極，使勁兒磋磨玄箖他們娘倆。

張家嫂子還時常來玄箖家拿走好些物品，藉著有借有還的名頭，拿起東西來決不手軟，最終要是問起她這事，她絕對閉口不提。

平常也就算了，可這次剛鬧蟲災，她還這樣磋磨人家，她做得實在是太缺德，真真兒是沒理。

……

前不久還在酣睡的玄箖被外面的喧鬧吵醒。

他緩緩睜開雙眼，雙眸沒有焦距，眼瞳中泛着剛睡醒后的懵懂，神色獃滯地盯着茅草搭的房頂，久久不能回神。

昨晚沉睡前的一幕似乎又呈現在眼前——

他被少女壓在身下，衣襟被她拽住。

她的神色高傲，渾然似一個唯我獨尊的帝王，而非卑微狼狽的田間農女。

她的臉被他看過幾百遍，他對她早已萬分熟悉，可那時他彷彿才是剛剛認識她，一個不同的她。

她依然頂着那張他萬分熟悉的平凡面孔，可她眼中卻是神采四溢，神色不見當年的卑微怯懦，充滿自信與強大。

當時，她對他展顏微微地一笑，笑容溫和淡雅，眉眼邪肆飛揚。

她的雙眼中似乎閃爍着美麗的星辰大海，彷彿將他帶入另外一個神奇的世界，他封塵已久的心不禁泛起漣漪。

她對他說：“你就當……”

她的唇一張一合，笑容依舊溫和，卻帶上一絲微不可察的諷意。

他聽不清她後面說了什麼，眼前的畫面變得模糊。

倦意突然席捲而來，他努力保持清醒，可最終以失敗告終。

他的話未曾說出，便沉沉睡去。

他想，她定是對他做了什麼手腳，可他卻不知她為何要這般。

在他完全昏睡過去的前一刻，他又能夠聽到，一道聲音低沉優雅，仿若宣誓：“乖，睡吧……”

他沒有深思她語氣中的含義，只覺得好笑，隨後便進入一個安穩的睡眠。

她含笑的眉眼一直出現在他夢中，直到他被驚醒……

對了！娘！

玄箖臉色一變，剛才那巨大的動靜，該又是舅母過來“拿”他們的東西。

他迅速起身，掀開被子，然後才驚覺枕邊人的不見蹤跡。

一條白色繃帶散開在地上，點點血珠滲滿白色的帶子，血液呈暗紅色，像是風乾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