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傳染

張龍雖然從小是個孤兒，但是他被領養的那天，他依稀記得他送到孤兒院的那張出生證明確實是陽曆八月的某一天，至於陰曆具體什麼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從來沒有過過陰曆的生日，他越聽，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為什麼，快十八年了，這屍斑才開始在身上蔓延呢？他搞不明白，但是從他出生的種種與眾不同的特質，確實也符合這一點。

“我問你，你想不想在這個世界上好好的活着？”趙大爺走到張龍面前。

張龍點了點頭。

“如果想的話，我就幫你這一次！”說著趙大爺就從藥罐里抓了一把雄黃粉，化了一道符紙遞到了張龍手裏，“把它喝下去！”

張龍接過水碗，捏着鼻子一口氣喝乾了，說實話，那個味道確實特別的沖。漸漸地，他身上的屍斑開始消退，感覺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回到教室之後，同學們都用一種十分異樣的眼神看着張龍，張龍覺得有一些詫異。

他回到座位上問李凡：“嘿，怎麼了？大家怎麼都那樣子看我呢？”

“等會兒！”李凡壓低了嗓子，“他們把你送進醫務室的時候，看到你全身都是淤青，是不是前幾天你回家被家裏給虐待了？”

“哪有的事？”張龍感覺李凡問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聽說你是你們家領養的孩子，有這回事嗎？前幾天看你媽來的樣子真的好凶哦！”

“父母是養父母不假，但是他們對我比親生的還要親呢！別瞎想了！”張龍有些不太想繼續搭理李凡的話。

“結合你回來之後的種種怪異行為，我覺得上次你回去肯定是受委屈了！”作為張龍最好的哥們，李凡主要是擔心張龍，害怕他在家裏過得並不好。

“我沒事，你別瞎想！”張龍拍了拍李凡的肩膀說到。

幾天後

難得放了一次月假，張龍又回了一趟家裏。

小時候他一直聽說自己和家中死去的張毅長得一模一樣，他對張毅從小到大的樣子起了興趣。晚上，他偷偷翻看了家裏的相冊，有他小時候的，也有張毅小時候的，他總感覺自己每一個時期都長得那麼像張毅。而且上次，張毅不讓他叫他哥，他有些搞不明白。當年自己的親生父母為什麼會遺棄自己？沒有任何人告訴他，但是聽上次張毅的話，好像是他知道個七七八八，但是又不願意說。難道是？不可能，張毅去世的時候才20歲，那時候自己已經5歲左右了，年齡上感覺不符合邏輯。張龍越想越亂，煩得無法入睡。

他今天把之前趙大爺的話，和張毅那天對他說的話理了一遍，完全沒有任何頭緒，什麼借屍還魂。如果自己是借屍還魂的話，難道連自己借屍前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嗎？而且就像傳聞中的借屍還魂一般都是借別人的屍體還魂，自己當年確確實實是從小就抱到孤兒院去的呀？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見自己是一個女人，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女人是誰，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個女的和他肯定有血緣關係。他自己也看不清自己的臉，他躲在角落裏，冥警在到處搜尋他，他聽到有一個聲音勸他放棄抵抗，一旦被他們抓到了他就會灰飛煙滅……

他被噩夢驚醒，滿身大汗，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摸了摸自己的身體，還好只是一個夢，自己還是自己，他感覺自己彷彿是受到了某種無形的詛咒。他自己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就這段時間看來，確實發生了太多太多詭異的事情了。

就這麼回了一趟家，他身上的屍斑又開始長了起來。看來趙大爺也只是幫他暫時抑制住了屍斑的生長，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呀，有沒有什麼長久之計呢？

張龍再次來到醫務室找到了趙大爺，“趙大爺，我！”

“我知道你的事情，我壓不住了，還是那句話，你不屬於這個世界！”趙大爺無奈的擺了擺手。

張龍回到教室，聽到同學們都在議論什麼。

“你們聽說了嗎？醫務室的那個趙大爺昨天就死掉了！”

“生老病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不是，那是你們沒有見到啊！趙大爺死得可恐怖了，朱姨發現他的時候渾身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屍斑啊！而且啊！”周陽接著說，“他死的時候，眼睛還是睜着的，彷彿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就好像是山村老屍裏邊那種死法！”

“哎呀，嚇死人了！”同學們都在紛紛討論着趙大爺的死，把他當作了閑暇扯淡的談資，更有甚者開始添油加醋地故意渲染恐怖氣氛，越講越離奇。

張龍聽到周陽說的趙大爺身上的屍斑下意識的掀開領口看了看，奇怪，居然完全消失了。今天下午自己才見過趙大爺，周陽說的昨天就死了，這不是在咒人家嗎？他肯定要去打探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後來，他的確得知消息，趙大爺千真萬確的是在他見到的前一天就已經死了，他看到的很有可能就是趙大爺的鬼魂，這種能夠隨意看見鬼魂的能力他與生俱來見怪不怪，難怪那天下午趙大爺會告訴他已經幫不了他了呢。但也有可能趙大爺在冥冥之中幫了他最後一次，去除了身上的屍斑，趙大爺，謝謝你！

此後的幾天，教室裏邊的氛圍越來越不對勁了，周圍的同學一個個的都萎靡不振的。

“嘿，李凡，你這幾天是怎麼了？”張龍推了推同桌瞌睡的李凡，“感覺你好像是沒怎麼睡好覺啊？臉色蒼白，眼圈發黑！“

李凡張開那雙沒有一丁點光澤的眼睛，六神無主地看着張龍，“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啊，可能是臨近高考了，壓力太大了吧！“

剛說完，李凡就突然一下子倒在了課桌下邊。醫務室的趙大爺剛走，醫務室沒有人了，所以必須送去市裏的醫院看病，張龍背上李凡很着急地就往醫院趕去。

李凡躺在醫院的檢驗台上邊，醫生撩起他的上衣正準備為他做檢查，此時的場景嚇了張龍一跳，他倒吸一口寒氣——屍斑！李凡的身上也開始長屍斑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是自己傳染給他的還是班級的同學都受到了某一種詛咒呢？

醫生越看越覺得費解，做醫生這麼多年，頭一回見到這樣的情況！根據他自身多年的經驗一眼就認出了李凡身上的斑痕就是屍斑，但是活人身上怎麼會長這樣的玩意兒呢？他把張龍叫到一邊：“你知道你同學身上的斑是什麼嗎？“

張龍搖了搖頭，但是他很清楚這應該就是上次和他自己一模一樣的屍斑，他想得到醫生專業的回答，也許有其他不同的解釋呢！

“根據我這些年的經驗來看……“醫生猶豫了一下，”我覺得，這東西很有可能是屍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