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雲深不知處 (5/5)
雲夢江氏,燕子塢。
蓮葉無窮碧,山遠湖水清。
一艘渡船上,李狂身着一襲破爛青衫,醉卧船頭,欣賞着湖光山色,酒意微熏。
“此處頗有江南風光,碧波綠水,又有青山遠影,當真是妙不可言!”
李狂搖頭晃腦,抓着綠色酒葫蘆敲打船舷。
撐船的老翁笑道:”公子是第一次來蓮花塢吧?”
李狂道:“遊盪四方多年,倒是頭一次來此寶地。”
老翁道:“那公子可就有福嘍,咱們燕子塢不光風景宜人,那採蓮的姑娘更是一個比一個水靈,說不定公子能走個桃花運什麼的。”
李狂笑道:“你這老倌兒,老不正經!話說你孫女兒也有了吧,要不招我去你家做女婿?”
老翁是個性情豁達的人,也不生氣,只是搖頭道:“公子莫要說笑,老朽是有個孫女兒,可她才三歲····”
噗!
剛灌下的一口酒全噴了湖中。
“咳咳咳!!!只是說笑,老人家莫要怪罪!”
這個玩笑還是別開為好!
老翁狡黠一笑,提醒他道:“公子少喝點酒,快要靠岸了。”
“曉得了。”李狂伸了伸懶腰,搖晃着爬起,“我這就起來。”
佇立船頭,眺望遠方。
只見岸上街市行人熙攘,一名身着淡紫色長裙的溫婉女子翹首碼頭,似乎在等什麼人。
那女子長得並不是絕色香艷那種類型,姿色只能算是中等,卻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溫柔親切。
看到她,就好像是喝了一壺杏花溫酒,滋味香醇,溫潤而平和。
船靠上碼頭,李狂付了幾文船錢,跳上木板,嘎吱一響。
“姑娘可是在等我?”李狂盡量擠出一副和藹可親的臉色。
這話就問的有些唐突,畢竟這麼直白的勾搭有點耍流氓的味道。
但那女子太過溫和,並不惱怒,只是看着李狂,淺笑道:“先生來自何方?去往何處?”
李狂拱手道:“在下李狂,來自遠方,來找一個姑娘,約定好替她排憂解難。”
女子眼眸一亮,盈盈一禮道:“先生請隨我來。”
李狂還禮道:“恭敬不如從命。”
····
李狂跟着那女子來到一處僻靜湖畔。
此處人跡罕至,但風光依舊。
“小女子姓江,名厭離,先生可還記得?”江厭離行至湖畔,轉身道。
李狂道:“那就沒錯了,在下正是應江姑娘所求前來。”
江厭離柔聲道:“不知先生修為如何?”
李狂道:“尚可。”
江厭離道:“能否讓小女子開開眼界?”
李狂無奈一笑,道:“好吧,那請江姑娘躲開些,免得誤傷。”
江厭離點頭退後幾步。
李狂深吸一口氣,然後一掌拍向湖面!
一道青色掌風吹過湖面,激蕩漣漪陣陣。
霎時間,無數肥碩的游魚兒從湖面騰空而起,帶起無數浪花,很是好看!
湖畔姑娘的秋水明眸中泛起光彩。
江厭離畢竟是雲夢江氏的長女,眼界自然不低,光是李狂這一手,就可以看出其修為深厚,至少是結成金丹的強者。
應付他所託之事綽綽有餘。
“修為淺薄,只能做到這般程度,讓姑娘見笑了。”李狂破天荒地自謙道。
江厭離含笑道:“先生謙虛了,經常聽阿爹教導弟子說這世外高人無數,並非只有仙門百家的人才有能耐,如今一見先生,才深刻體會到這話的含義。”
李狂道:“江宗主說得沒錯,世外高人卻是有,但並非在下,我只是個路過的閑人罷了,偶爾一時興起替人消災解難,除魔斬祟,收點世俗錢財。”
江厭離點頭道:“先生行事洒脫,令人欽佩,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可就拜託先生照看了。”
李狂笑道:“應該的,那我這就前往姑蘇一趟。”
江厭離道:“本該請先生到家中做客,奈何小女子有婚約在身,實在不便,請先生見諒。”
李狂皮笑肉不笑道:“沒有的事,我就在客棧歇息一宿就好,明日就啟程。”
麻蛋!誰啊!好白菜都給豬拱了!
江厭離從袖子裏摸出一張信封,遞給李狂道:“這是我給兩位弟弟的書信,你將它交給他們,自然會以禮相待。”
李狂接過信函,小心收好,然後告辭。
·····
告別江厭離后,李狂閑着無事,就在蓮花塢四處閑逛。
買了好些特產,打包帶到客棧。
次日,李狂提着一大包行李,匆匆離開蓮花塢,乘船前往姑蘇藍氏的領地。
大概幾日光景,李狂來到了姑蘇藍氏的山門所在——雲深不知處!
山路崎嶇,薄霧飄蕩在山間,頗有種進了仙山的趕腳。
來到半山腰的山門,道路的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李狂好奇,上去觀看。
“不可淫亂,不可殺生,不可夜遊,不可喧嘩,不可····”
“我靠,規矩這麼多?”
“這姑蘇藍氏莫非是幫和尚不成?”
“就是和尚也沒這麼多規矩吧?”
李狂看了眼睛生疼,晃了晃腦袋繼續沿着陡峭的石階爬山。
又爬了一盞茶功夫,忽然見兩名公子哥從山上沖了下來,一前一後,跑得賊快。
“魏嬰,你跑這麼快做什麼!”
“這幾日我都快被憋死了,好不容易得了空溜出來,正好放鬆放鬆!”
李狂見他們迎面衝來,服飾上的家紋正是雲夢江氏的九瓣蓮紋,不由得一驚。
不會這麼巧吧?
難不成這兩人就是江厭離的兩個弟弟?
待我試他一試!
李狂咳咳兩聲,橫手擋住山道,呵斥道:“雲深不知處禁止疾行,你們不知道嗎?”
兩人匆匆停下腳步,都愣住了。
前面那名穿着黑袍紅邊的公子掃了李狂一眼,道:“你是何人?管起姑蘇藍家的閑事來了!”
後面那名藍色長服的公子上去捅了捅他胳膊道:“我都說了慢點,你就是不聽,現在可好,要是這人到藍先生那告我們告我們一狀豈不糟糕?”
“怕什麼?這人一看就是外來的,誰知道他跟藍家熟不熟!”黑色長服的公子哥撇撇嘴,小聲回應。
李狂見他們吃癟,安奈住心中笑意,板著臉道:“你問我是誰?這無關緊要,我只知道,藍家向來家訓嚴苛,我向來是欽佩得很,你倆這般不講規矩,豈不擾亂了山中的清凈?我倒要跟藍啟仁好好說道說道,問問他是怎麼教導門下弟子的。”
黑色長服的公子哥一聽到藍啟仁的名字,臉都不自然了。
笑嘻嘻地上前道:“別啊,老兄,我看你年紀也不大,怎麼會跟藍老頭兒攀上交情,你可別唬我?”
李狂暗自點頭,心道此人倒是機靈,還真不好糊弄。
於是含笑道:“唬沒唬你,你自己掂量掂量!”
這下那公子哥可就摸不準了,露出難看的笑臉道:“敢問這位兄台高姓大名,又是仙門哪家子弟?”
李狂道:“你先報上你的姓名再跟我說話!”
黑色長服的公子哥拱手道:“在下魏嬰,字無羨,敢問兄台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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