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努力
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容及果然睡著了。
白卿幾步跑到他面前，把書抽出來。
容及的頭“咚”的一聲落到桌子上，紅了一片。但他沒有委屈，反而被自己睡着驚醒了。
“什麼時辰了？”他迷糊着要去拿書，被白卿躲開。
白卿把書合上往他懷裏一砸，可能砸得重了些，容及抽搐了一下。
“這裏用不着你了，我還是自己想辦法！”
“我改我改，這次我要再睡著了你就打我！”
“我哪敢打你！”白卿抓着他的手臂將他往外推，容及疼得直咧嘴。
白卿趕緊鬆開他，打量道:“你怎麼了？”
容及把袖子捲起來，只見白皙的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全都傷，白卿才知道剛剛打到他痛處，不免有幾分心軟，免不得問一句:“怎麼弄成這樣？”
他是皇子，別說這樣的傷，就是蹭了點皮都得叫太醫。
容及快速放下袖子，笑道:“沒事沒事，我自己掐的，以前不學無術，抱着書就犯困，如今就算我立下志氣要好好學習，難免管不住我的瞌睡蟲。”
“你是不是傻？”白卿不趕他了，回來找了只藥瓶拉着他坐下，忍不住道，“你完全可以賴掉！”
這也像他的性格。
容及正色道:“你為了那玉成績都下滑了，我知道那玉對你很重要。不管怎樣，我答應你了，你信我一次？”
白卿點點頭，給他上藥，疼得容及呲牙咧嘴，百般罵人，就是沒說一句後悔。
白卿不知道他還有這般韌性，對他的看法好了些。
兩人繼續溫書，不在話下。
轉眼便到了考試的日子，容及果然拿了第一，還不等柳子彥誇他，容及直接去了皇宮。
容及不溜貓逗狗也不流連花叢，又讀了許多書，一段時間過去，整個人氣質大有改變，整個人神采奕奕，還帶着幾分真摯的情感，顯得風采動人。
容焱還以為自己見錯了人，說了好幾個“好”，喜不自勝，二話不說把玉料賞了他。
容及捧着玉料歡天喜地去找白卿。
這麼多天的努力忽然有了成果，白卿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裝嚴厲的樣子對他道:“好不容易得了第一，要繼續保持才行！”
“快拿着！”容及顯然對第一併不感興趣，他深知白卿聰明，第一是她讓的。
玉料冰涼涼的，白卿心卻暖暖的，都說二皇子不學無術是個不找邊際的混賬，不知道有沒有一些人知道他其實內心也有純凈的時候。
容及的突飛猛進簡直驚艷了所有人，連老院長都不例外。
當然白卿給容及補課的事情不是什麼秘密，老院長決定再見一次白卿。
上次見面不過例行規矩，老院長只簡單叮囑了幾句，這次老院長倒起了親自栽培白卿的心思。
柳子彥知道此事重大，連忙親自去叫白卿，但屋裏沒人。正好遇見冼逐風從竹屋那邊出來，便和他說話。
這次冼逐風的成績進步也很快，雖然還是最後一名，但已經有要趕超容晟的架勢。
“逐風這次考得很不錯！”柳子彥欣慰道。
“多虧先生教導。”冼逐風謙遜道。
能看着自己的學生人才輩出，柳子彥自然開心，又見他品行端正，不由更為欣喜。
“先生往哪裏去？”似是閑聊，冼逐風隨口問道。
“老院長要見一見白卿，你看見白卿了嗎？”不過隨口一問，沒想到冼逐風指着竹屋道，“他們在裏面雕玉。”
“什麼雕玉，白卿還會雕玉？”柳子彥先是笑，后慢慢慎重，想了想，親自往竹屋窗下看了，果見白卿在雕玉。
回來原處的時候，冼逐風已經離開，斟酌再三，柳子彥來到老院長的木屋。
玉霖正等着，其實他年歲並沒有和稱呼一樣大，四十多歲，比柳子彥只大十歲左右，但給人的感覺是德高望重。
回想當年，玉霖是上一屆院長最小的弟子，十幾歲便能教徒弟，柳子彥算是他的得意門生。
“人呢？”看見柳子彥一個人來，玉霖看着他。
柳子彥神色不好，轉身關上門窗一步步挪到他面前，遲疑道:“先生，那個白卿他姓白，會雕玉！”
“你什麼意思？”玉霖神色一變，顯然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
“當年的那件事……”柳子彥把聲音壓得很低，還沒說完，就被玉霖打斷。
“先生……”
“不急，我去看看！”還沒說完，玉霖就出了屋子，雖然是看似悠閑的踱着步子，但緊繃的背影說明他並不輕鬆。
竹屋裏，白卿手裏的玉料已經初步成形。
“真是太神奇了!”容及嘆為觀止。
“還什麼都沒雕呢！”白卿搖搖頭，心裏卻很歡喜，這項技藝自她七歲開始就練，師父對她的要求很嚴格，從來不會誇她，她是個正常的女孩子，偶爾需要誇讚。
玉霖看着白卿，回想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淡淡的樣子，那時他還想着，這是第一個不對先生感興趣的學生，因此對她留了幾分神。
如果他真的是那個人，他來這兒根本不是求學，對先生不感興趣也說得過去。
玉霖推開門，大方走了進去。
“玉院長。”白卿起身行禮，並不遮掩，她認為玉霖不會識破她的身份。
容及見此連忙行禮，現在確定白卿已經見過老院長。
“院長怎麼到這裏來了？”容及笑問道。
玉霖將目光往容及身上一掃，頗為滿意，又將視線停留在白卿臉上，單看相貌，確有相似。
“我讓子彥找你，想和你說說話。”
“那學生先退下。”容及很有眼色離開。
“這玉……雕好能給我看看嗎？”玉霖盯着她手上的玉。
白卿反問道:“先生懂雕玉？”
雕玉需要日復一日練習，白卿算準了玉霖沒有這個時間。
果然見他搖了搖頭，“只是覺得好看。”
白卿笑道:“還什麼都沒雕。”怎麼和容及說一樣的話？
玉霖道:“外行人就看個趣味。說別的，你願意跟着我讀書嗎？”
白卿先是一愣，隨及明白是容及的進步引起這位老院長的關注，點頭道:“學生願意。”
跟着老院長可以得很多便利，她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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