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服不服?
阿茲蒙說出這話,是咬着牙齒說的。
韓棟當然相信,阿茲蒙靠的就是用極其狠毒的招式,專攻別人的要害,讓對手喪失戰鬥力。
跟他交過手的人,無一不是敗在這種很辣的招式之下。
決鬥開始,兩方對峙,都沒有率先發難。顯然,阿茲蒙看了幾場,也知道韓棟喜歡后發制人了。
“他們在幹什麼?”
台下的觀眾都傻眼了,都已經開始了,他們沒一個出招的?
這氣氛,跟這血腥的斗獸場一般的地下拳館,可是一點都不搭的。
“哼。”韓棟心裏笑了一聲,“既然你不出手,那我來了!”
念頭一落下,韓棟單拳擊出,拳勢破空而出,一片轟鳴之聲!
然而,阿茲蒙面對韓棟的拳頭,不但沒有躲閃,反而身子一俯,伸出鷹爪一般的手,便向韓棟下身抓來!
什麼!
包廂里的紅姐霍地又站了起來。這麼陰狠的招式?
台下也是一片嘩然。
只不過,在這個場地上,只論輸贏,不論手段。只要能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這裏,用什麼方式都行。
這種無規則,無秩序的決鬥方式,充滿了極大的不確定性。所以每個上場的人,除非把對面打得徹底沒有還手之力,否則都不會放下警惕。
韓棟也意識到,要是被阿茲蒙抓到,吃虧的只是自己,拳腳只是皮肉傷,可是那裏……那可是要斷子絕孫的事。
當下他就收了拳,要避開阿茲蒙這一擊。
誰知,阿茲蒙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正中下懷!
趁着韓棟躲開的空隙,阿茲蒙足下再次發力,突然繞到他的背後,伸出鐵棍一般的雙臂,牢牢地扣住了韓棟的脖子!
背後巨大的力量,讓韓棟失去身體平衡,跟着倒在了地上。
“韓棟,你贏不了我的!”阿茲蒙咬牙說道,手上開始用力。
韓棟試圖掰開他的手,發現那手臂牢牢地扣在自己脖子上,越勒越緊。
台下的觀眾,此刻都站了起來,伸長着脖子,看着台上的局勢。
那個角落裏的小姑娘,秀麗的眉毛也是第一次緊皺了起來。
“爸爸,他不會被勒死吧?”她問旁邊的男子。
“這拳台沒有規則,出現任何結果都不意外。”男子回答道。
小姑娘不說話了,越看越着急,手心都開始出汗了。
“韓棟能絕地翻盤嗎?”有人也喃喃地發出了一聲質問。
“這樣不算違規么?”包廂里,紅姐的臉上沒有一絲溫度。韓棟現在被阿茲蒙控制住,顯得很是被動。稍有不慎,就會被勒斷脖子。
而他們上台之前,是簽了生死狀的,生死自負。任何人都不會追責。
“紅姐,按理來說……不算違規。”經理小心翼翼地說道。
紅姐托着額頭,一籌莫展。
此時,台上的韓棟只感覺自己氣息急促,意識也慢慢模糊了起來,而脖子上的那雙手臂怎麼也掰不開。
他只能用盡全力,不讓他的手臂再勒緊半分。否則,結果只有“咔嚓”一聲,身首異處。
如果是一般的職業拳賽,到這個地步裁判已經可以宣佈收手了,再往下就要出事了。
但這裏不同,沒有裁判,沒有底線,只有沾滿無數血腥,走向最後的勝利者。
身後的阿茲蒙,全身力氣都灌注在手臂上,因為太過用力,齜牙咧嘴,額頭青筋暴起,看起來極為猙獰。
兩個人相持不下。
“韓棟,不想就這樣死在台上的話,就給我認輸吧!”
阿茲蒙咬牙說道。
而就在他這句話出口之時,他感覺自己的手臂鬆動了一下。
什麼情況?
阿茲蒙心神大亂,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手上頓時失去了對韓棟的控制。
而韓棟這時候爆發出了驚人的爆發力,只見他奮力掰開了阿茲蒙的束縛,魚躍而起,用盡全身力氣,揮起一拳,就砸向了他的胸口。
“多謝你說了那句話,要不然我還沒這麼容易脫困!”
在那個極限狀態之下,任何一次分心,都會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將均勢給打破。
本來阿茲蒙如果全神貫注,一直鎖死,韓棟處於被動,堅持不了多久。可他說出了那句話,既是分心也是分力,而韓棟也不是平庸之輩,瞅准破綻便不會再給對方機會。
“轟!”
一拳擊下,阿茲蒙嘴裏鮮血噴涌而出。
趁着勢頭正盛,第二拳,第三拳……
一拳一拳,砸在他的身上,阿茲蒙感覺全身骨頭都要碎了。
“服不服?”韓棟厲聲問道。這個阿茲蒙如此陰險,他真想一拳讓這傢伙命喪當場!
可是……他不想讓自己被暴力沖昏頭腦,變成一個同樣墮入黑暗之人。
更何況……台下還有一雙稚嫩純凈的眼神看着自己,自己不應該表現出這麼暴戾的一面。
“不服!”阿茲蒙滿臉血水。
“嘭!”又是一拳。
阿茲蒙就算是皮糙肉厚,也扛不住這樣的打啊。
“我服了,我認輸,認輸!”
扛不住韓棟的鐵拳,阿茲蒙終於鬆口了。他氣息奄奄,躺在地上就像條待死的野狗,沒有招架之力了。
“這一局,韓棟勝!”
主持人高聲宣佈道。
台下沉寂了數秒,很快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當然,除了阿茲蒙的投注者。
“真沒想到,阿茲蒙竟然會輸!”一個富商鐵青着臉,重重地一拍桌子。他在阿茲蒙身上重注了不下一百萬的重金,這下全打水漂了。
“老闆,別急,我們在宋虎身上也投了一部分,還是可以贏回來的!”
“你說什麼?”
“我是說,我們在宋虎那邊也下注了,如果宋虎贏了,這一波雖然不賺但也不會虧!”助理點頭哈腰道。
“嗯。算你機智。”那富商點點頭,“宋虎的實力也不弱,而且那小子剛才吃了不少苦頭,贏面不會很大。”
而包廂里,紅姐的心還在砰砰砰地狂跳,雖然比賽已經結束,她發現自己的額頭上全是汗。
“拿個毛巾來。”紅姐吩咐道。
“是。”門口站着的幾個女佣人,很快遞上了一塊毛巾。
紅姐擦乾臉上的汗,索性把頭髮上的發卡拿了,棕色的大波浪捲髮順着香肩就滑了下來。
包廂里,頓時光彩奪目。
“還有最後一場了對吧?”紅姐轉身問道。
“是的,紅姐。”經理連忙說道。
她點點頭,對着鏡子一看,發現剛才的汗把自己的妝都弄花了。
“你們幾個,給我補妝。”紅姐吩咐女佣人道。
時間差不多了,可以靜待今天比賽的結束了。
台下,韓棟靠在椅子上,大口地呼吸着。脖子上幾道深深的勒痕,是剛才一場“慘勝”的直接證明。
而對面的宋虎,這時候端着一杯熱茶,一臉輕鬆地走了過來。
“累了吧?”宋虎皮笑肉不笑。
上半區對他來說實在是太輕鬆,壓根沒有什麼重量級的對手,他到現在,甚至連汗都沒怎麼出。這跟下半區的慘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韓棟就算連贏今天的第二,第三,第四又如何,從下半區殺出來又如何?
自己以逸待勞,想把韓棟踩下去又有何難?
見韓棟沒有理會自己,宋虎又笑了起來:“也對,看你這樣子,說話都困難。待會的比賽,就不用上場了吧?哈哈哈。門口有救護車,要不要抬你去醫院看看啊?”
“跟我玩心理戰?”韓棟心裏冷哼一聲。宋虎這是故意挖苦,打壓自己,想擾亂自己的心智。
不過,這也正說明了,他心裏,也開始怕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