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賭坊
慕生歡總覺得這次再見到他,感覺跟從前很不一樣,但又說不出來哪不對勁,不過說起來,自己確實跟他挺有緣分,每次都能意外的碰到一起去,看着他的妖孽之相,笑道:“我來找慕槐的。”
解秋抬眼看了下招牌,心下瞭然,要說這萬成賭坊在皇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大賭坊,不過他來了幾日卻聽說這邊出了不少事,想着依慕家的能力,應該不會鬧得多大,卻不知為何,輕則出些小動亂,大則鬧到砸場子,想來是慕槐在宣城待了一段時間,這場子裏定是出了什麼岔子。
看着眼前柔弱的小嬌花,他無奈嘆息,這般嬌滴滴的人兒指不定一進去轉眼就連渣都不剩了。
他不顧平兒戒備的視線,伸手攬過那人的肩頭,說道:“走吧,在下陪你進去找他。”
慕生歡心裏稍微有些抗拒,但想着他也不是壞人,還幫了自己很多次,也就釋然了,抱着食盒隨他走了進去。
賭坊內一片昏黃的燭光,只有四周的幾扇窗照射進一些光線,廳中鋪着暗紅長毯,一進門便是一副巨大的山水畫屏,兩側的台階邊放着兩盆綠植。
六張賭桌邊分別擺放着高腳燭台,皆是圍滿了人,或是錦衣華服的貴公子,或是粗布麻衣的平民百姓,還有一些頭戴珠釵的婦人,可不管是何人,面上皆是極端的喜怒,稍好一些的也是皺緊了眉頭。
她看得害怕,可又止不住的好奇,貼在他身邊,伸着頭四處張望。
解秋見她如此,便帶着她走向一方賭桌,見莊家正在搖骰子,問道:“你覺得是點大?還是點小?”
慕生歡只出神的看着嘩嘩作響的骰盅在那人手中不斷地耍出花樣,不解道:“什麼點大點小?”
解秋向辛烏伸出手,辛烏瞭然的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他手心上。
“看到桌上那些銀子了嗎,一邊大一邊小,你覺得哪邊能贏?”他掂了掂手中的銀錠,目光看向不斷在四周徘徊的人。
慕生歡聽着周圍人止不住的叫喊聲,受這氣氛的影響也有些雀躍,便說道:“大吧,大的總比小的好。”
解秋聞言,收回視線,將銀錠一拋,穩噹噹的就落在右側的大字一邊,眾人見他出手如此闊綽,並且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還未下注的人忙跟着都押了大。
而解秋看着那莊家同靠桌的幾人交匯了下眼神,立刻就有人掏出一把碎銀銅錢押了小。
他悄無聲息的就拉着慕生歡退出了人群,走到不遠處靜靜旁觀着,果然,開盅,莊家喊道:“一三四點,小!”
賭桌旁立即爆出一陣噓聲,慕生歡看着一桌的銀兩被那幾人瓜分,失落道:“是不是我猜錯了?”
折解秋搖搖頭,卻是眸光幽深的看着那幾人,環視四周后,這番情況在別的賭桌上依然可見,有幾人似是輸的有點上頭了,不滿的嚷道:“你們出老千!”
話音剛落,做莊的人便朝四周的打手示意,看着那幾人被拖拉到角落一頓拳打腳踢,解秋一臉興味的勾起唇,看來這慕槐有的忙了。
而此時的慕槐看着眼前唯唯諾諾的賬房先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要說這賬目的確是沒一點差錯,可為何就是不進賬,還得倒虧。
他疲憊的扶額,要說這賭坊,還是他爹一時興起開辦起來的,慕家的商鋪里也僅此這一家,他別的商鋪都能處理,可唯獨一到這賭坊,就着實令他頭疼。
他揉着眉心,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賬簿,神情凝重,而這時,元紹走進屋子,還未站定,便說道:“公子,小姐來了。”
慕槐正是頭疼的緊,聞言,猛的抬頭問道:“在哪?”
“在...在場子裏呢,同小姐一起的,還有......還有解公子。”
他話音剛落,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賬房先生明顯鬆了口氣,生怕自己的賬目做的不好,要挨一頓批,如今看着匆匆跑出去的人,同元紹問道:“你說的小姐可是才同公子成親的少奶奶?”
元紹點點頭,想着外面該是何等的腥風血雨,同他叮囑道:“你待會記得把門關嚴實點。”
賬房先生雖是不明所以,可看着元紹一臉的嚴肅,忙點了點頭。
而此時的慕生歡正在賭桌上玩得興起,解秋輸了一次又一次,不一會兒那錢袋子便是空空如也,而那人握着僅贏了一次得來的幾粒碎銀,如獲至寶般的攥在手心裏,渾然不覺那是解大爺拿一錢袋銀子換來的。
不過解大爺倒是無所謂的很,錢財乃身外之物,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人兒明顯沒有方才那般膽怯了,還有便是......那些庄閑兩家之間的勾當,他已經摸了個大概。
慕槐出來時便是看到這樣的一幕,那緋色的人影在賭桌旁興奮的小臉通紅,而她身旁的解秋則是滿目柔情的看着她。
他心中的醋意頓時翻湧而來,幾步走上前就拽過那人的手,一把拉入懷中。
慕生歡見到他時,心中正是驚喜,想着將自己贏來的銀子拿給他看,卻不想還未來得及動作,便被他霸道的拽進懷中,而手中的幾粒碎銀子也隨之掉落,滾入人群再看不到蹤跡。
解秋見他一臉冷冽的看着自己,無辜的攤了攤手說道:“慕公子何必如此,在下只不過碰巧遇到歡歡,再說賭坊這般魚龍混雜之地,歡歡身邊只隨一小丫鬟,在下也是擔心才在此陪同。”
聽他如此說,慕槐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一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懷中的人兒后,有些焦急的斥責道:“怎的也不和我說一聲就悶聲不響的跑過來,若是有個萬一可如何是好,下次切莫再如此任性了!”
慕生歡正滿心歡喜的想同他一起吃食盒裏的糕點,可聽他如此說后,卻是紅了眼眶,見辛辛苦苦贏來的銀子丟了,而自己帶着糕點走過了好幾條街,就只是為了見他一面,他不領情就算了,一開口還是責怪她的話。
她一把拿過平兒手中的食盒,往他懷裏一塞,悶聲道:“你自己一個人吃吧,撐死了才好!”
慕槐聽得不明所以,卻見那人扔下食盒后就負氣的走到一邊,大喇喇的坐在台階上,背過身去,看也不看自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