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入宮受罰
顧一平帶着沈珍之來到皇宮時，門外的丫鬟們趕緊行禮，誰不知道這是如今的大紅人顧將軍啊！
劉橫讓顧一平二人在殿外候着，自行進去回話。
“哦？難不成還怕朕吃了他的好夫人不成！”聽到劉橫說顧一平也來了時，皇上帶着怒意，讓劉橫去宣他們進來。
門外候着的顧一平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官家宣沈珍之入宮是什麼意思，見劉橫出來，沈珍之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顧一平，顧一平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用擔心，一個跨步走了上去。
劉橫在殿外候着，關上了門。
“聽聞顧將軍的原配夫人歸去不久就抬了這位平妻做正室，朕倒是有些好奇，便着人叫她入宮看看。”皇上冷眼看着顧一平和沈珍之跪在地上，尤其是沈珍之，卻始終不提起身之事。
沈珍之懷胎兩月尚不顯懷，地板冰冷，她整日在府內都是好吃好喝伺候着，猛地一跪有些不大舒服。只是皇上不發話，她也不敢起來，甚至連抬頭都不敢，只能就這麼忍着。
顧一平也未起身，仍舊跪着回話，“回稟皇上，並非臣心性涼薄，只是臣之父親一直念着想抱孫兒，沐之身子虛弱，終究還是沒能撐過，臣縱然悲傷，卻始終不敢忘記父親牽挂。珍兒和沐之本是親生姐妹，她在的時候也是願意珍兒進府邸。”不知是不是想到了沐之在顧府時纏綿病榻又葬身大火的場景，顧一平神情悲傷，說話間也是有些難過。
沈珍之趕緊接着，“姐姐的死我也很難過，只是……”
“誰讓你說話的？身上沒有問你話，誰讓你開口的！”角落裏站着的一位內臣立即打斷了她，沈珍之立即住嘴，小心翼翼抬頭看了一眼皇上，卻見皇上突然一笑，並未說話。
顧一平有些氣憤，知道皇上這是故意為難他，但還是回話說到，“此事怪臣教導不周。只是內人身子有孕，還望聖上網開一面，臣不勝感激。”
顧一平這話說的滴水不漏，隱晦提出皇上不該如此對待一個孕婦。
“哦？”皇上驚訝了一聲，這才仔細看了一眼沈珍之，冷冷說到，“你抬起頭來。”
沈珍之有些害怕，聽到這話猶豫了一些，小心翼翼抬起了頭，卻仍舊盯着下方，不敢看上方之人。
皇上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有孕之人更應積善求福！城中疫病橫行，你卻將大量大夫攏入府中，不知是你覺得肚中的孩子比成百上千的百姓更重要，還是覺得背後有人撐腰，便不把朕放在眼裏了！”皇上的聲音十分冰冷，說到最後還瞥了一眼旁邊的顧一平，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顧一平這才明白今日皇上為何召她入宮，也突然明白了劉橫絲毫不給他面子的原因了。聽到最後一句話，他立即重重磕了一個頭，“還請皇上恕罪！珍兒久居後院，並不知城外情形。加之她小產不久有孕，也是擔心肚中的孩子才會如此行事。臣願竭力承擔一切罪行，親自找大夫替百姓看病，還望皇上饒過她！”
沈珍之跪在一旁，聽到皇上發怒頓時嚇得癱坐在地上。
顧一平趕緊扶了一下她，沈珍之這才反應過來，立即跪好了，“妾身有罪，還望皇上網開一面，允許妾身將功折罪，為百姓祈福！”
皇上的臉上仍舊有些難看，冷眼看了一眼顧一平，“身為朝廷官員卻沉迷於後院之事宅院內鬥，為了一個婦人置百姓於不顧！念你征戰有功，朕不願降罪，命你散了府內大夫，親自去城外安撫百姓-！”說到這，皇上又將目光移到沈珍之身上，沈珍之在旁邊有些哆哆嗦嗦，不敢說話。
見皇上盯着沈珍之有一會兒了卻並未開口，顧一平心想不好，趕緊攔住開口，“內人身懷有孕，臣願……”
只是顧一平話還沒說完，皇上直接開口，“疫病橫行，你身為朝廷官員家眷，不僅不以身作則，反而陷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自當請命，親自去城外照料百姓！”
聽到這，顧一平臉色驟變，立即就要開口求情。
皇上似乎知道顧一平要說什麼，擺了擺手說到，“念你如今有孕，不宜出行，那便罰你念經祈福吧！剛好張貴人日日念佛，你便留在宮內，陪她一起吧！”
聽到這話，顧一平的臉色才好轉了些，卻仍舊有些擔心。至於沈珍之，更是不敢開口，生怕自己在說錯了話。
見顧一平沒有接旨，皇上冷冷說到，“怎麼，難不成怕你這夫人受了委屈？城外百姓水深火熱，朕只是讓她祈福便受不了了？張貴人日日祈福，怎麼她就不行？再說了，這城外疫病橫行，朕讓她留下來也是為她考慮，畢竟她身懷有孕！”
顧一平聽出來了皇上的怒意，再也不敢說話，只好磕頭謝恩。
劉橫守在殿外，旁邊站了兩個丫鬟。
大門打開，顧一平走了出來，身後殿內沈珍之也跟着出來，兩個丫鬟立即走了上去，“已經收拾好了，夫人走吧！”說話間兩個丫鬟就攙着沈珍之往後院走。
沈珍之已經緩了過來，明知道留在這裏不是好事，卻也知道如今局面對自己不利，只能戀戀不捨看着顧一平。
顧一平看着沈珍之這樣子也有些不忍。可想到皇上方才生氣的樣子卻也不敢求情，一狠心直接轉身走了。
這場疫病來勢洶湧，雖說顧府放出了數十個大夫，卻仍舊控制不住。
梁府也是人心惶惶，下人們都在熏艾草，每一個角落都不肯放過。
沐之所在的清風閣倒是一片寂靜，外院只有幾個打掃丫鬟在收拾院子，裏頭蓮兒正在替沐之梳洗。倒是春兒近些天懂事了許多，頗有些小禾的樣子，里裡外外也幫了不少忙。
“小姐，方才梁大人差人來送信，說疫病兇猛，叫小姐莫要出門，養好身子。他還說了，他瞧着廚房的那幾個廚娘做的不好，這幾日他會叫人送來些好吃的，也會尋摸幾個好的廚娘的送過來。”蓮兒拿起旁邊的一枚寶石藍的簪子，準備給沐之戴上去。
沐之聽到蓮兒的話倒沒說什麼，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低頭在匣子裏扒拉了半天，皺着眉頭自言自語，“那枚羊脂玉的紅梅簪呢？”
蓮兒趕緊回到，“小姐莫不是忘了，那簪子前兩天掉地上，裂了一條縫。”
沐之仍舊扒拉着，“是啊，怎麼就找不到了呢？”
蓮兒不急不慢，“昨兒我見梁大人要去天寶閣，我把簪子給梁大人了，讓他過去問問，看能不能修修。”
“啊？這可是御賜之物，若是被人知道壞了……”沐之立即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有些擔心的皺着眉頭。
蓮兒趕緊安慰到，“梁大人不會的，若他有心害我們，只怕我們早已死上千百回的。”
沐之楞了有一會兒神，隨意找了枚簪子插在頭上，對着鏡子自言自語，“但願如此吧！今日是母親忌日，你隨我去寺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