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算計周全

皇后寢宮之外，太子跪在地上要見皇后。

“太子殿下，娘娘已經歇下了，夜深露重，還請太子回吧。”皇后不見，丫鬟十分為難，只能勸太子先行回去。

“煩請通報，我真的有事要見母親。”太子不肯起來，堅持要見皇后。

丫鬟有些難為情，看到太子心志堅定，只好自己先回了。

“他還是不肯回去嗎？”皇后坐在鏡子前正在脫簪換衣，看到丫鬟進來問到。

“太子還是不肯離去。”丫鬟小聲回話。

皇后嘆了口氣，“你去回他，就說他父皇馬上過來，若是想惹他父皇生氣，儘管跪着。如今雖立了郭氏為太子妃，但張氏也封了才人，讓他以大局為重。”

皇后氣的也是頭疼，身邊的嬤嬤不斷按摩，“時辰不早了，今兒是除夕夜，皇上一定回來，娘娘莫要煩心了，還是歇會兒吧。”

太子跪在殿外，聽了丫鬟的回話，有些猶豫不決。

“皇後娘娘的脾氣，殿下十分清楚。娘娘都如此說了，只怕殿下跪着也是無用。”這奴婢猶豫着大膽說了這話，太子抬頭看了一眼，這丫鬟立即低下了頭。

略微猶豫了一刻，太子還是起身了，心思沉重的回了太子殿。

這郭氏和張氏都是美人，可在他看來，郭氏性子略急，不夠穩重。張氏更加溫婉賢良，他想以張氏為妻。如今陰差陽錯，他卻無可奈何，只能聽從皇后的話，先以大局為重。

近些日子，丁相覲見，說根據天象所示，除夕之夜讓宮中下人們集體放燈，能使皇上壽命綿長，也能替朝廷祈福安康。這一夜，下人們難得偷了一會兒的時間，都跑去放天燈了。

外面一片明亮，太子殿內燈火輝煌，殿下一夜無眠。

與此同時，邊疆也是一夜無眠。

將士們思念故土，各個心思沉重，只能圍起篝火藉以消愁。正在這時，梁書白迅速召集了各軍將領。

“前方十里處發現了一小隊的突厥士兵，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會在今夜偷襲我軍。”軍營之中，梁書白話音剛落，數十個軍的將領們愁眉苦臉，“咱們的士兵們都在吃酒，這怎麼打啊？”他們也沒料想到突厥人會在今夜偷襲。

梁書白猶豫了一下，打開沙盤說到，“根據我的判斷，他們之所以沒有大規模的進攻，估計在等時機。他們打扮成咱們的樣子，只怕我們中間混進了姦細了。”

“姦細？”幾人面面相覷，迅速站開了。

梁書白挨個看了一眼，有些拿不定注意。他也不確定裏面混入了姦細，只是見突厥人打扮成他們的樣子，而且只有寥寥幾個，停在十里之外不動，便猜測他們是在等消息。至於誰是姦細，他也不敢說，只是想試探一下。

他是空降的指揮使，也不完全了解這十個將領的為人，也不敢亂下推測。

“你懷疑誰，就直接說吧！”其中一個將領有些不耐煩，直接開口問他。

其餘九人盯着梁書白，想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麼。

梁書白突然一笑，“咱們都是拖家帶口的，我相信大家。”

聽到這話，這幾又是人才鬆了口氣，不過也十分好奇，難道身邊真的出了姦細？

“這樣，今夜我們的任務就是保住糧倉。”說話間，梁書白已經在沙盤上劃分了地盤，一人守住一個糧倉。

任務劃分清楚后，大家有些不明白梁書白的動機，其中一人直接懷疑的看向梁書白，“梁將軍這是何意？突厥人即將進攻，我們的任務就是守住糧倉？所有人的任務都是守住糧倉？”

梁書白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其餘眾人一眼，“還有人有疑問嗎？”

這提出懷疑的將士胸有成竹站了出來，顧一平眼色挨個掃了過去，恨不能將人看透了。本來有兩個準備站出來的人，看到顧一平的眼睛，生生止住了腳步。

這人四處一看，只有自己站了出來，心中頓感不妙。

顧一平盯着他看了半天，這才看向他人，“大家開始行動吧！”

那個提出懷疑的將士，見顧一平什麼也沒有說，灰溜溜的跟着出了營帳，不過這一會兒的工夫，臉上已經出了一層的虛汗，風一吹，凍得打了個激靈。

到了後半夜的時候，風越來越大，士兵們都已經回去休息了，外面一片漆黑，只有天上一輪明月十分皎潔。

東南角的糧倉處，那位提出懷疑的將士按照梁書白的吩咐，躲在糧倉的一個角落裏，一直盯着四周的動靜。剛過丑時，遠處一個人頭慢慢移動過來，一走進糧倉附近就開始取出火摺子，準備點火。

這一幕剛好被這個將士看到，趁火摺子還沒點起來，立即上去抓住此人。同一時刻，東南方向的三個糧倉都上演着這一幕。

與此同時，另一個角落裏，一個突厥人鬼鬼祟祟，一進來就開始點火摺子。梁書白悄無聲息繞到背後，一劍將此人殺了。撿起地上的火摺子，梁書白直接點燃了火把，高舉空中。

十里之外，突厥大部隊正守在這裏，氣氛十分緊張。

看到軍營之中亮起了火把，立即站起來振臂高呼，“沖啊！”

其餘幾個被抓住的突厥人聽到身後大部隊的進攻聲，頓時看了一眼，發現舉着火把的是不是自己人，頓時知道上當了。

等突厥人越來越近，營帳中突然躥出來大量的士兵，“突厥偷襲，沖啊！”

兩軍交戰，梁書白立即滅了火把，“沖啊！”

那一夜，將士們吃飽喝足了，全都躲在營帳之中，隨時準備進攻。而突厥人本以為夜半突襲，燒掉對方糧草，破了對方的軍心，誰曾想被對方將了一軍，損失慘重。四萬大軍，走的時候只剩下了一萬不到。

翌日一早，眾將士們都在收拾戰利品，十位將士再次相聚，看向顧一平的眼光頓時變了，充滿了佩服和欣賞。

梁書白也知道，自己賭對了。當天晚上開始，邊疆颳起了西北風，風勢越來越大。梁書白觀察天下得知，當夜丑時的西北風將會最強，若是此刻東南角出現一個火星，只怕整個糧倉都會被燒着。

根據《梁家書法》記載，突厥人糧草不足，這才導致他們更擅長偷襲。也正因為糧草不足，突厥人喜歡先阻斷對方糧草。今夜的天象對他們有利，梁書白便大膽猜測，他們派出一小隊人，很有可能是想燒了糧倉，這才讓大家全力守護糧倉。

退一步講，若是突厥人並不是準備燒糧倉，他也讓士兵們全部守在營帳之內聽從指揮，屆時只要全力出擊，也能讓突厥人知難而退。只要糧草充足，他們就還能跟突厥人對峙。

他也計算過了，突厥人先前跟顧一平大戰過，如今正是兵力不足的時候。加上突厥世子突然更換，如今他們正在內鬥之中，應該騰不出太多的兵力對付他們，所以梁書白早就算計好了一切的可能性，必定讓突厥人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