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熊孩子和老頑童
今天運氣不大好,許新遠剛走到二樓便聽到一陣陣孩童天真的笑聲,只是這笑聲少了點陽氣。
他想要跑來着,可是熊孩子已經來到跟前,他這是把樓梯扶手當滑梯,也不知道是從幾樓滑下來的,轉眼便過了。
許新遠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鬼影一閃,熊孩子便出現在他面前,對着眨了眨眼,仔細打量了他一番,這信號不大好。
准沒好事,許新遠咽了咽口水,喉結一上一下的,腿都有些軟了,哆嗦了一下繼續往前走。
誰知道熊孩子直接趴在他身上,伸手好奇地摸着許新遠的喉結,為什麼大家都是男的,他沒有這東西?
許新遠覺得心好累,身心俱累,他能夠看的到熊孩子,卻是也會因為熊孩子而看不到前面的台階。
這抬腳之間都得靠摸索,還得裝作若無其事,許新遠還感覺自己的喉嚨里痒痒的,涼涼的。
“咳咳……”許新遠沒忍住,咳了好幾聲。
熊孩子這才嫌棄地從許新遠身上跳了下來,伸手擦了一把臉,呸的一聲,嘀咕道一點也不好玩。
許新遠本來還有那麼一點點不好意思的,對着別人咳嗽是很不禮貌的,對着鬼呢?
大概也不大好吧。
有些小氣鬼可能會因此而捉弄人的。
他親眼看到過一個感冒的人因為對着空氣打了個噴嚏,結果拿着飲料的手一抖,飲料便從領口處倒了進去。
寒冬臘月啊,看的許新遠都直打哆嗦。
旁人只是以為那人病糊塗了,笨手笨腳的,可是許新遠知道是因為那人撞鬼了,噴嚏噴到一個小氣鬼臉上,結果就被小氣鬼捉弄了。
熊孩子只是嫌棄而已。
並不小氣。
熊孩子從他身上下來,這步伐輕鬆多了,許新遠目不斜視也知道熊孩子又開始把扶手當滑梯玩了。
這熊孩子也是挑人來捉弄的,兇狠的不敢惹,年老的不想惹,有父母護着的孩子更加不能惹。
許新遠偶爾見他還會陪落單的孩子玩,可是並沒有什麼害人之心,反而顯得有些孤單。
但是那樣子對孩子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會改變他們的氣場的,也只會將孩子和父母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
許新遠看得到那些孩子的改變,那樣的改變多少會讓他有些心疼。
但他卻是無能為力,無能為力啊。
他還沒看到過有那對父母能夠將走上岔路的孩子拉回到正道上來,從來都沒有。
許新遠嘆了一口氣,默默地開門進屋。
唉。
人經不起念叨。
鬼也是。
老頑童這不是在屋裏等着他嗎?
或許是等着他吧。
許新遠假裝看不到,永永遠遠在假裝看不到。
老頑童瞪了許新遠一眼,氣哼哼的,又玩起了消失。
一個鬼演了那麼多年的獨角戲也是會累的。
再說朱藝和常歡喜抬着那口大鍋到了家,可比一個人搬輕鬆多了。
“我還是第一次到女同學家做客。”朱藝笑着說道。
“仔細想想我也是呢。”常歡喜汗顏。
剛剛讀書的時候她媽媽還千叮囑萬叮囑的,讓她不要和男同學走的太近,要專心學習。
可是呢。
常歡喜記得讀高中的時候有一回有男同學過來找她,厲海芬還興奮了許久,以為她也是有人追的。
結果人家只是來問路的,是去找另外一名女同學,但是不知道人家住在哪裏,反而是偶遇了她便問了那麼一句。
“怎麼不是找你的,這人也太沒禮貌了。”厲海芬嘀咕了一句。
問個路不就這樣的嗎?
當時常歡喜還沒往心裏去,後來才慢慢體會到了厲海芬的心情。
厲海芬開始問她在學校里有沒有被人追,開始說只要不影響學習還是可以開展一段柏拉圖式的戀愛的。
可常歡喜真的是沒有那樣的桃花運啊,一直沒有。
她的前任還是出來工作的時候認識的,他是攝影師,她是學化妝的,是同事,就那樣子在彼此心照不宣的曖昧中開始了。
曖昧是因為常歡喜後來才發現前任對誰都那麼好,並不僅僅是對她一個人的好,甚至在他們牽手之後,他還會和其他女同事打打鬧鬧。
他解釋只是為了搞好同事之間的關係,常歡喜卻是不大能夠理解為何卻是要隱瞞他們之間的關係。
多想無益,常歡喜倒了一杯水給朱藝,“坐吧。”
“謝謝。”朱藝接過水杯,喝了一小口便放下了。
“看樣子他好像沒有嫌棄我們家。”厲海芬有些驕傲地說道。
她選中的未來女婿才不會帶着有色眼鏡看人。
“他來過喜慶里了。”常安默默地提醒厲海芬,何況他們的小家收拾的挺乾淨的,也能夠見得到些許陽光。
厲海芬白了他一眼,就不能讓她驕傲多一秒鐘嗎?
朱藝有些許緊張地看了看手機,忽然抬頭望着常歡喜,“那個,這文章寫的真好笑,女友和媽媽同時掉進水裏先救誰竟然被說成是千古難題……”
說到最後,朱藝的聲音弱了下去,好像不大適合討論這個話題的。
厲海芬聽到朱藝那樣子說,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他,竟然還在糾結那個夢境?
“你看你把人家給嚇得。”常安可不同情朱藝,只是心疼厲海芬。
“……這,這種探索精神也是值得讚賞的。”厲海芬勉強找到一個肯定朱藝的理由。
常安有些無語了。
難道真的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為什麼他反而是越看越生氣,真的想揍朱藝一頓。
就這點破事也拿來問常歡喜,萬一歡喜她誤會了朱藝喜歡她怎麼辦?
常安只能是干焦急,生怕常歡喜頭腦一發熱就非君不嫁的。
而常歡喜聽到朱藝說這樣的話,還真的是沒往心裏面去,只是隨口說道,“那些人無聊唄。”
常安仔細打量了一下常歡喜的神色,竊喜。
女兒沒有看上朱藝,他這才放下心來。
朱藝卻是沒想到常歡喜的答案會是這樣子的,難道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樣?
那他為什麼會做個那麼奇怪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