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死也忘不掉的東西！
凌霜：“空山，你幹嘛帶一個小孩回來？......嗯，居然是女孩，還比瀾兒大！......什麼？她能透氣續命給瀾兒！那就讓她留在府中吧。”
凌瀾：“幹嘛要特地給凌束一個宅院？我不是之前有個廢棄的院子嗎？就讓她住那裏好了，反正她是父親從外面撿回來的。”
凌漣波：“對小妹有用，那就留着好了。”
凌清世：“既然奶奶和小妹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去安排一下。”
凌空山：“以後她就住在凌國府了，派一個丫鬟去照顧她吧。”
張美：“不好意思呢家主，奴婢要伺候老夫人，走不開。”
靜香：“......”
凌霜：“既然是撿來的，那就沒有資格要丫鬟伺候，就這樣決定了！”
凌空山：“既然母親都這麼說了......”
年幼的凌束縮在角落裏，不敢出聲。
凌空山初次見她的時候，她在雪地里寫了一地的“束”字，於是，凌空山就帶她回來了，取名凌束。
凌空山跟凌霜他們說她能透氣續命給凌瀾。
她獨居“束樓”，自生自滅。
生病她會自己去找府內大夫，然後說好話讓他們給自己抓點葯，又回來自己煎藥服下。
院內她種植有瓜果蔬菜。
她從來都沒有與凌霜他們一桌吃飯過，連大廳他們都不讓她接近。
某一天，府中來了使者大臣，她循聲而去，看到後院在舉辦祭典，她悄悄偷看，卻被其中一個使者見到了。
於是，那人便知道，在凌國府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小姐，雖然是撿來的，但是長得還不錯，於是便上書給小皇帝。
所以這一次在接入宮中佳人的名單里，有她凌束的名字，也是因為這個，凌國府的人更對她恨之入骨。
雖然她不像凌瀾那樣只要進宮就一定為貴妃，但是在他們看來，凌束還是搶了原本屬於凌瀾的東西。
後山有奇怪聲音，她偷偷去看，回來的時候被凌霜知道了，差點被打死。
後來她再去，結果摔入枯井中，到現在都還昏迷不醒，據說丫鬟阿珍為了救她而死。
神遊虛空之中。
周行之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迷迷糊糊之中，有聲音傳來。
那些是深深烙印在她靈魂深處，就算是她死也忘不掉的東西！
“你自己跟着我兒子也就算了，還帶了個賠錢貨來，我們家可沒有幫你養孩子的義務！趕緊把她扔了，你們結婚又繼續生就是了......對了，我們家得生一個孫子，將來好繼承香火。”
“什麼，你姐洗碗將碗打爛了？……等着，看我不去打死她！”
“打，往死里打，反正她又不是你家的，哈哈哈--”
“你給我滾……這個家你連一片瓦一塊磚都占不到，全部都是你弟弟的，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
“我的事情關你屁事，是你自己太天真了！你又不是我親姐姐，信不信我弄死你，啊？”
“啪--”
一陣響亮的耳光落下來，周行之身子一抖，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丫頭，不要放棄希望，就算是這裏容不下你，總有一天，你會遇到願意真心接納你的家人的。”
“乖，別睡覺了，再睡你就真的醒不來了啊！”
語氣悲傷。
這人的聲音，聽起來真的很溫柔。
有溫暖的東西在自己額頭上。
好像是人的手掌。
凌空山等了很久，都不見凌束醒來，這個時候，恰巧幫凌束醫治的老大夫開門進來了。
“邱叔，丫頭怎樣了，怎麼還不見醒？”
“受傷嚴重，估計還得再等一段時間。”
邱叔往裏面來，然後伸手壓了壓凌束的雙腿，轉頭對凌空山道：“家主，四小姐的腿估計是廢了，以後連站立起來都成問題。”
“我出去一趟丫頭就變成了這樣，這孩子命也太苦了，怎麼儘是遇到些不好的事情？”
凌空山垂頭嘆息。
“家主，老頭我就要回鄉養老了，在走之前，能不能允許老頭我多嘴幾句？”
邱叔直了直佝僂的腰，問道。
“邱叔，我一直很敬重您老人家的，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凌空山擺手，示意出去說。
聲音到這裏就停了。
在神遊虛空之中的周行之聽到了聲音，心想：“難道這就是人死後的世界？”
她竟然還很懷念那雙手的溫度，似曾相識的感覺。
不久之後，邱叔回來了，臉上終於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那麼接下來，老頭我也得忙了，在此之前，我得給四小姐留點東西才行，嗯，得留點將來對她有用的東西。”
束樓此時無旁人在，邱叔將腰直起往旁邊的小書房去。
邱叔說的話和凌空山之前想的差不多，只是他一直有所猶豫，如今心中終於拿定了主意。
凌空山從小路出了凌國府，又回到了兵將等着他的那個酒樓。
見他回來，兵將忙迎上去，然後恭敬稟報道。
“將軍，方才凌國府傳話來，說是老夫人身子欠佳，請您現在回去一趟。”
“本將軍知道了。”
凌空山凝眉，心中無語。
母親向來喜歡小題大做，這一次，也不知道又是什麼事情。
束樓。
有大鳥飛過，發出長長的啼叫聲，那鳥尾巴很長，在束樓之上盤旋着，結果被路過的丫鬟僕人強行趕走了。
這個時候正是傍晚與晚上交替的時刻。
似乎有聲音在求救，凌束一直能夠聽到，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後卻突兀的消失了。
凌束驚叫了一聲，猛然睜開眼睛。
在最後一刻，她又看到了一身白色長毛好似一堵牆的東西。
還是感覺有點可怕！
邱叔正在書房點燈奮筆疾書，聽到驚叫聲，忙邁着小跑步往這裏來。
“終於醒了啊，四小姐，您可是讓老頭我好等哇！”
凌束轉頭，汗水混合的眼睛裏，看到一個頭髮白了一半，瘦得跟猴子有得一拼的老頭。
歡喜的看着她，卻又說著嗔怒的話。
“邱叔！”
殘缺的遊魂與這破敗的身體終於融合在了一起，周行之忍不住呼喊了一聲。
她似乎之前就認識這個人。
不對，不對，這應該是凌束的記憶！
“餓了吧？您先等等，老頭我去給您熬點小粥，您可是睡了有四天啦！”
邱叔伸手摸了摸周行之額頭，看沒有什麼不妥便出去了。
周行之轉頭，看向凌束的房間。
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但是在她的記憶深處，卻有點印象。
“我這是真的死了嗎？”
腿沒法動。
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