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消息是如何泄露的
安孑的態度已然如此,即使安源心中再焦急再氣惱,也無可奈何,只能在婢女的安慰下拭乾了眼淚,咬着牙先跟着安孑前往明耀國,其他的,到時再說。
不管怎麼樣,至少安孑沒有強迫將自己送回去,再者,他們太源國的太子在明耀國不見了蹤影,而今二皇子與公主又帶着人來到明耀國,她不信,明耀國還能如此張揚地關押他們的太子。
太子哥哥,霧凌,你們可千萬不要出事。
將心中的焦急壓下,安源只能在心中自己安慰自己。
安源不再鬧,安孑也樂得清閑,也不再管她,兩人就這樣平靜地到達明耀國。
只是,兩行人到達明耀國后,卻並未見到皇帝,只是來了個大太監帶着些人為他們安排了住處。
安源雖心中焦急,但到底是個女兒家,不能直接開口詢問,只能暗中向安孑使眼色,但安孑本就不在意安哲的安危,心中也有些懂明耀國的意思,裝作沒看見安源的眼神似的笑着接受了安排。
見安孑態度如此,大太監面上的笑容更加顯眼了起來,心想:這太源國的二皇子倒是個不一般的人物,只是這評價是好是壞就不得知了。
他說了聲“奴才”告退便要離開,而安源也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公公——”
只是,她卻未能說完,大太監笑眯眯地打斷她的話道:“公主不必再多言,老奴只是來傳達陛下的命令,想必路途勞累,公主也已經乏了,不如先在此休息,待晚間,還有歌舞助興,來為二皇子與公主接風洗塵。”
大太監在宮中浸淫多年,已經是個人精,不管安源反應如何,便不再多說,帶着人直接離開。
安源無法,只能在原地着急到跺腳,而安孑面色確是半分不變。
到晚間,果然有歌女與舞女前來助興,來的個個是美人,媚眼如絲地笑得妖嬈,安孑看得雖不說津津有味,但也樂在其中,看起來一點也不為安哲的安危焦急。
安源作為女子對這些個美人本就沒有興趣,心中只有滿滿的焦急,此時見安孑如此模樣,雖已經知曉他與安哲兩人之間有誤會不擔心安哲的安危,但心中也多了幾分涼意。
她這個二皇兄,果真無情,說不好聽點,又無知,在關於國家的事上,卻還是只顧自己的私事。
但此時除了讓安孑去見明耀國的皇帝以外,也別無辦法,安源咬咬牙走到安孑身邊,焦急道:
“二皇兄,你何時去見皇帝,詢問太子哥哥的下落啊?”
呵,二皇兄,太子哥哥,光是一個稱呼就能看出親疏。
安孑心中冷笑,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懶洋洋道:
“我現在正累着呢,若是你想去,便自己去好了,不用再來找我,我說過,我之所以來這裏,不過是因為父皇的要求,安哲的安危,與我無關。”
他這話說得絕情,又毫無挽回的餘地,安源一怔,看清了安孑眼中的冷意,心也涼了下來。
二皇兄他,是真的不在乎太子哥哥的生死。
安孑身為太源國的二皇子,在這個節骨眼上被派來到明耀國,意思再明顯不過,只要是有腦子的大臣想想就知道是為了那失蹤的太源國太子安哲,而明耀國的皇帝就更不用說。
只是他雖知道他們的來意,卻並不挑明,也不召見安孑,而安孑不主動詢問安哲的下落,也正好合了皇帝的心意,他就這樣揣着明白當糊塗,裝作不知道安孑他們來的目的。
而另一邊北漠國。
雪婧天摩擦着幾下手中探子送來的密函,無意識地敲擊着桌面。
安孑去了明耀國?太源國已經知曉安哲被擒這件事了?為何會泄露的如此之快?
一個念頭在腦海中劃過,雪婧天眯了眯眼睛,對着探子吩咐了幾句,又寫了一封密函吩咐人送與雪無痕,不管這泄露消息的是不是雪無痕,他都要與他商議一番。
雪婧天知曉安孑去明耀國的事情,雪無痕自然也清楚,對於雪婧天的約見面上毫無波瀾,似乎早已預料到了。
雖說雪無痕平時也是一副冷淡模樣,但此時他這幅冷淡的反應卻讓雪婧天心中的懷疑更加強烈。
雪無痕面色冷淡,不等雪婧天開口,便先開口詢問道:
“有何事?”
雪婧天最看不慣的就是雪無痕這幅什麼事情都很有把握的冷淡樣子,但此時的處境,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他壓下心中的不滿,帶着些許試探開口道:
“安孑此時在明耀國的事情想必你已經知曉,他此時來明耀國,必定是因為安哲的事情,但安哲被擒這件事,做得很隱蔽,為何太源國知曉得如此之快?”
雪無痕神色不變,端着杯子抿了口茶水。
“所以?”
話已經說得如此明白,雪無痕此番反應很明顯是在裝傻。
雪婧天暗中咬牙,卻也不好在沒確認之前撕破臉皮,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雪無痕,有些陰沉地開口道:
“想必是有人暗中將此事傳了出去,不知三皇兄是如何想的?”
他話說得好聽,但此時的表現依然是懷疑或者認定雪無痕就是那個將消息傳出去的人。
雪無痕拿着茶杯的手停頓了一下,淡淡地掃視一眼雪婧天。
雪婧天面上又重新戴上了那副溫潤如玉的樣子,只是眼眸中的陰沉讓他的氣質不似表面如此純良。
雪無痕將茶杯放下,不顧雪婧天變得黑沉的臉色,起身離開了座位,只在留下冰冷的幾個字和聽到那幾個字后一臉怒火的雪婧天。
“真是沒腦子。”
雪婧天回去后就怒氣沖沖地摔了一桌子的器具,明若顏知曉雪婧天是去和雪無痕商量為何太源國會知曉安哲與顏霧凌被擒的事情,現在看雪婧天糟糕的臉色和怒氣沖沖的行為,就知道雪無痕定是又做了什麼惹人不快的事情。
她心思通透,稍微一想便知道雪婧天是懷疑雪無痕是那個放出消息的人。
她走過去輕輕地攀住雪婧天的肩膀,柔聲道:
“殿下不必如此憤怒,那雪無痕不承認,現在我們去安哲那裏看一看,便可知那裏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也便可以知道安哲被擒的消息是不是雪無痕放出去的了。”
雪婧天將心中的怒氣壓下,認同地點了點頭,明若顏所說屬實,若是安哲那裏有不對勁的地方,不是自己的人做的,那便必然是雪無痕的手筆了。
既已經決定,雪婧天便攜着明若顏一起,兩人前往關押安哲與顏霧凌的密室。
到了密室外,見到外面的士兵都還好好地守在外面,人馬也是最初的那些人,沒有被換過的痕迹,雪婧天難看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他向士兵揮揮手,向著密室裏面走了幾步,只是剛環視了一圈密室,他的臉色就頓時陰沉了下來,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等到爆發之後,更加讓人害怕。
密室里的機關明顯被動過了手腳。
明若顏一直觀察着雪婧天的臉色,見他此時一副要發怒的前兆,心裏便知曉,這密室里肯定是有不對的地方,只是不知這不對是否與雪無痕有關。
果然,雪婧天怒氣磅礴地一甩衣袖,大步走到外面的士兵前,厲聲道:
“密室里的機關,誰讓你們動的?是誰給了你們膽子?你們知道這裏面關押的是什麼人嗎?沒有我的命令就敢私自動手腳?若是裏面的人跑了,你們擔得起嗎?”
他這一連串的反問讓幾個士兵冷汗直下,雪婧天一直以來都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此時發怒起來卻嚇人得像個閻王爺,幾個人哆哆嗦嗦地冒着冷汗,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見他們這幅樣子,雪婧天心中怒氣更甚,面色也更加難看,咬牙切齒道:
“說話。”
幾個士兵你看我我看你,最終一個膽子最大的擦着冷汗站了出來,戰戰兢兢地開口道:
“這,這密室??????密室里的機關,不是??????不是屬下擅自做主動的,屬下只是奉命行事,怎麼敢貿然動這密室的機關呢。”
雪婧天冷着臉發問:
“好,既然你說不是你們主動動的,那你倒說說,是誰指使的你們?”
那士兵和其他幾個對視一眼,最後在雪婧天眼神的壓力下,一股腦說了出來:
“是,是三王爺,三王爺命令屬下改動了那些機關,他說只要裏面關押的人不想着逃開就行,其他的就隨他們便。所以,所以屬下才會動了這些機關,還請王爺恕罪。”
果真是雪無痕!
雪婧天抬腳狠狠地揣在那士兵身上,眼神狠厲:
“他讓你們將機關改了你們就改,你們可曾想過來問問本王的意思,一群吃裏扒外的東西。”
那士兵被踹得差點吐出血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聽了這話連忙又求饒,其他幾個見情況不妙也連忙請罪。
“王爺饒命??????”
“王爺恕罪!”
??????
雪婧天冷冷地看了一眼跪倒一片在求饒的士兵們,又轉身走進了密室。
看着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嚴密的密室和沒有想像中狼狽的安哲,雪婧天心中暗恨。
雪無痕!果然是你做的。
而顏霧凌見了雪婧天這幅不似平日溫雅模樣的樣子,心中不禁咋舌,也有些嘲諷。
雪婧天的為人她現在也算是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