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商人相輕

第十八章 商人相輕

“差不多一樣,我的是間色裙,就是你說的破裙。”沈沐回答得一臉嚴肅。

我就知道,這世上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對頭。蘇青現在信了這句話。

“不會我們連主色調都一樣吧……”蘇青已經非常擔心兩人的作品即將撞款的災禍場面。

“我選的藍色。”沈沐此時也意識到這個問題,立刻回答了蘇青的疑問。

“還好我的不是。”蘇青搖了搖頭,表示兩人在這個選擇上沒有什麼共同性。

沈沐恩了一聲,坐回了那個把旁人都當空氣的姿勢,雙眼放空,像是看破世俗對周圍一切都不感興趣的樣子。

蘇青鬱悶得咬了下手中的筆,看了沈沐冷酷無情的滅絕師太臉,難道失戀的人在別的方面戰鬥力都會飆升嗎,她的獎學金更是沒有指望了。

蘇青回到公寓后按照鄭鯉的提示看了幾張破裙的圖片,明白了這個意思。就是不用一整塊布,把能做一條裙子的大扇面分成不同布料的細條扇面縫合在一起的形式,這樣裙子更加多彩,層次感比起一種布料構成的裙子來說無疑更加豐富。

所以這是一種節約布料還能提高裙子顏值的做法,有了這種裁剪方法蘇青哪怕不用太好的布料也可以凸顯出裙子的設計感。

按照她之前的設計稿,紅裙佔比最大,紅色是這套衣服的主色調,那麼將下裙改成破裙,就可以將藍色布料拼合進紅裙之中。

之前還在猶豫自己無法將大號的牡丹花紋放在齊胸襦裙上,因為一般有花紋的地方是上襦的邊沿。

那現在好辦了,紅裙上的藍色部分就可以進行細節的修飾,把牡丹花紋樣放在下裙的藍色部分上就好了,裙子的面積更大,可以容納更完整的花紋,顯得整個設計更加大氣。

蘇青現在有了作為藍色副色調部分的靛藍布料,可以進行下一步,查找一下實物的版型紙樣后,她就可以照着紙樣開始動手做了。

現在擺在她面前有兩個比較可行的方法,一是購買紙樣,照着紙樣進行打版;二是去找郝淳,讓她貢獻一套出來,她直接按照實物比對着進行製作。

“你打算用手縫製嗎?兩個方法你不都需要一個縫紉機?”郝淳聽了蘇青的計劃後點點頭,可是擺在面前的問題比較實際。

“而且那玩意就是有了,你能用的好嗎?”

“應該可以吧,沒想過。”蘇青雙手一攤,栽向身後的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不能因為前路有點坑就乾脆不往前走了吧,路的旁邊還都是路呢,方向沒錯就行了。

蘇青今天一天都沒有沐浴焚香拜大佬,此時想起這回事後一個鯉魚打挺直起身子往門上貼的墨菲大神走去。

“碰”得一聲蘇青碰到了桌子。

桌子上藍色的信封格外讓人矚目,上面那個團成一個圓一樣的泥鰍彷彿有種魔性洗腦的作用,明明很醜,卻丑到讓人印象深刻難以忘懷。

作為一個logo,擁有這種讓人一見難忘的作用,它的設計某種意義上可以說相當成功了。

說起來這還是個錦鯉呢……哈哈這麼丑的錦鯉誰想當啊。

蘇青將藍色的信封扔下桌子,轉身往自己卧室的門走去。

沒幾秒像是個精神分裂患者一樣又折返了回來,高捧着信封雙膝跪地,好似某種瘋狂的信仰儀式。

“拜託了,錦鯉君,罵你是我不對,我不要這麼非了,讓我歐一回吧!世界需要更多的錦鯉體質!把我當成你的傳人給我更多的歐氣吧!”

果然指望衰神放過自己不如求錦鯉庇佑,外國來的就是不怎麼靠譜,只有本土的才能指望。蘇青跪求轉運。

鄭鯉翻到宋月樓的賬號卻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麼。

他想質問對方關於她這次推廣準備是不是買了他們家的山寨漢服,正常人都不會承認這件事。

宋月樓大概會禮貌至極回復自己不清楚他說得是什麼,沒有證據不要亂說。

雖然這些都是蘇青的一面之詞,但是沒有原因宋月樓把他給的錢給蘇青做什麼?現在也只是認清了宋月樓這個人的人品問題。

所幸自己沒有什麼損失,只是心裏始終不怎麼舒服。

“你撕了那個網紅的圖片沒?”鄭鯉看到何均之在旁邊晃悠,問了一句。

“托您的福,撕得乾乾淨淨。”何均之現在特別不情願看見鄭鯉的臉,眼神四處轉卻不往鄭鯉那裏聚焦。

“都跟你說了,那女的不是個地道的人。”

“她長得好看。”何均之非常執拗。

“你還敢說她好看?”鄭鯉一下就變了臉。“你明天就給我找房子搬出去,我跟你在同一個屋檐下不安全!”

何均之只好躲進了自己的小倉庫,感嘆世道艱難。

在何均之撤走後,鄭鯉的電話響了。

他低頭看了來電顯示,感慨這幾天真是多事之秋,萬年不來慰問的人也來湊熱鬧讓他更頭疼。他按了接聽。

“最近還在弄你的店嗎?”他親爹的聲音如此專斷,對他說話的口氣就像昨天他們一起吃過飯似的。

“店還行,沒死。”鄭鯉煩躁得用手點着桌面。

他聽到對面輕輕哼了一聲,意思頗為不屑。

“那不是什麼好營生,小女孩家的東西,玩玩就行了,早晚該把精力收回來。”親爹對鄭鯉發表着自己的高論。

“早晚要收,那早也是收,晚也是收。”鄭鯉回答道。

所謂萬事萬物都有發展的過程,所有事物都有結束的那一天,有的一天就是極限,有的千年而不衰。

反正早晚要收,那就晚一些收手,收他個三五十年的。

“你別跟我玩弄這些字眼,我不吃這套。”鄭爹在那邊反應了一會,慢慢明白了鄭鯉的意思。

他是老,但不傻,也討厭這些小輩在他面前花言巧語得糊弄人。

“你姑家的獨生女要結婚了,到時候你來。”看着跟自己跟鄭鯉討論生活近況討論不出個所以然,鄭爸直接說了要說的事。

“好,日子定下來你說,我一定去。”鄭鯉按壓着自己的太陽穴,立刻回答了對方,想立刻結束這個通話。

鄭爸顯然也不想再繼續這個通話,在得到鄭鯉的肯定回復后,也立刻掛斷了。

鄭鯉一個人坐了一會,去踢了何均之的門。

“現在不出來你明早就給我搬走!”

工具人何均之的門一下子被打開。

“寄人籬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說得就是我。”何均之雙眼暗淡,腳步虛浮。

“老鄭給我電話了。”

“說什麼?找你回府上吃香的喝辣的?”何均之繼續說笑,他知道鄭鯉他爹那邊的情況,所以知道不可能。

“他敢看不起我創業,他個倒爺出身的還敢看不起我這個正經做生意的。”鄭鯉涼涼得說。

怎麼當年去了俄羅斯倒貨的千千萬,就沒把這個萬年禍害給倒到某個去往異國他鄉的火車上,也不會再找個女的惹得他媽生氣。

禍害遺千年。

何均之悲慘得笑笑沒有說話,倒爺也好,老闆也好,鄭鯉在鄭爸眼裏再怎麼沒出息也是賺了個小洋樓的人了,現在這兩個人無形中聯合起來欺負真正的無產階級何均之。

正在每個月為月供省吃儉用寄人籬下的何均之表示:還房貸的人是真慘。(?ο`*)))唉!

隔天張師傅來到了鄭鯉的公司。

鄭鯉想要給張師傅一個單獨的地方適應着,同時自己原本的店鋪的業務也要根據新的定位慢慢調整。

“其實活兒還是跟您以前那些差不多,只不過您得看看這些新版型,適應一下,完了業務起來了給您找幾個打下手的。”鄭鯉開了間房子的門,查看了電源和燈,親自把人帶了進來。

張師傅不能完全算是他的員工,從小也是叔叔叫到大的,人還是自己的親媽介紹來的,所以鄭鯉為求禮貌事必躬親。

“昨天晚上打你電話想問問今天要帶什麼東西來着,不過打了半天都佔線。”張師傅坐下后對鄭鯉解釋道。

昨天晚上,可能就是他跟鄭爸的電話,讓張師傅的電話正巧趕上了,所以打不進來。

“我爸的電話。”

“你爸?好像是又結婚後有了一雙兒女吧。”

“……”

對,有時候沒良心的人下場反而不錯,事業有成,生活美滿,兒女雙全。

就這樣他就算是有心回到人家的家裏沾一沾富貴氣,都顯得名不正言不順得,那裏沒有他的立足之地。

鄭鯉長久沒有回答,張師傅也不好再說。

這時候房間的門被碰碰敲響,鄭鯉開了門,一個看着年輕的青年站在門外,人長得高高大大,臉上不說多英俊,但是非常有精神。

“哥,咱爸叫我來的,堂姐的單身趴,你來不來。”

儘管年輕人的嘴上問着他要不要來,可臉上明明確確寫着,你可別來瞎摻和。

這不情不願的樣子,看來確實是被老鄭連吼帶罵逼過來的。

其實鄭鯉別說認識姑媽的獨生女,就連他姑媽什麼時候結的婚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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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子同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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