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似曾相識
“藏青蛇？”
池華卿詫異的挑了挑眉。
藏青蛇只是一種很常見的蛇類，但由於其身體表面色澤斑斕，且顏色差別顯著，故常常被藥劑師一類的群體來做實驗，必要時也可用以驗毒。
再次打量了眼前的紅衣少年一番，不得不說，谷無涯生得一張絕世容顏，兩彎修眉斜長均勻，眼窩深深，五官立體。眼如琉璃，瞳似碎星，鼻樑挺直，唇色偏緋。唇邊常咀嚼着一絲笑意，為整體平添一抹邪氣。他膚色白皙，臉廓稜角分明，沖淡了一層妖嬈。最惹人注目的是，右鬢角有一朵怒放的紅蓮，範圍在眉之上，愈發襯得膚如脂玉。墨發披散，隨風淺揚。身着紅色長麾，右手素雅，幾無裝飾，左手食指與無名指上各佩一枚戒指手腕上還飾一截白色護腕，無不精緻奢華。腰飾僅一明黃色香囊，足蹬墨色白底靴，外攜一把長劍，總體來說簡約明艷。
打量完畢，池華卿知此人非富即貴。但……
藥師多為心性淡雅之人，而眼前之人卻透着三分邪氣，一分不羈，看上去不像是藥師一類的人。
“嗯，藏青蛇。”谷無涯回道。
眼前的小蛇已凍僵，谷無涯左手一揮，小蛇瞬間不見。
看此一幕，池華卿便知谷無涯身上有儲物袋。
谷無涯收完蛇，也算是結束了此次前來的任務，便扭過頭，一臉笑意的盯着池華卿。
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着，池華卿慢慢打掉了落在身上的雪花，見對方的髮絲中也摻雜着雪絨，便輕輕抬手，將雪絨撥了下來。
池華卿的長相屬於翩翩佳公子一類的，他五官線條柔和，本用作撩人的丹鳳眼中卻偏偏透出一絲絲的冷清，眼尾處各有一枚綠豆大小的黑痣，薄唇粉中偏白，臉色不是太好，大概是受凍時間過長的緣故，裸露出的皮膚呈現出一片蒼白。三千青絲一部分用一青翠欲滴的玉冠挽住，其餘的則披散開來，迎風而起。他行為舉止溫文爾雅，服飾是統一的淡雅脫俗的黛色。
總之，整個人給人一種很好欺負的感覺。
兩個年齡差不多的少年，一個紅衣張揚，一個黛衣溫潤，在雪地中，進行着談話。
“唉~”池華卿嘆息，“可憐的小蛇呀。”
“嘆什麼氣呀，它不會死的。”只會求死不能。谷無涯在心中默默補充。畢竟，這東西可是要送到那傢伙手裏的……
池華卿道：“我們之前見過嗎？我覺得你……有點眼熟。”
谷無涯不予回應。
良久，正在池華卿考慮要不要換個問題時，卻見對方嘴角緩緩勾起了一個靡麗的弧度，眼神一瞬間變得邪氣四溢，妖冶的紫色在眸中暗流，池華卿一驚，瞬間，對方臉上揚起了一個爛漫的笑容，如同五月絢陽，池華卿甚至懷疑起自己剛剛看到的一幕只是幻影。
“你聽說過蘭殤國第九學院發生的拿起凶殺案嗎？”谷無涯問。
池華卿眼眸一亮：“嗯！冬季冰雪將融之時，掃雪的老媽子打掃庭院，發現了一隻雪人。剛開始時，並無發覺異樣，以為只是姑娘貪玩，堆來嬉戲的。但雪人的臉部有些不對，她便走上前，在臉部一抹，雪掉了一層，露出一張人臉……”
谷無涯笑了：“當把雪人完全熔融后，發現雪人的四肢，分別來源於四具不同的人體肢體。”
池華卿點頭：“據查明，這是一名乞丐做的。”
谷無涯道：“有人夢遊到了案發現場，模模糊糊中看見一名姑娘抱着自己的一條腿在地上拖行----那姑娘兩條腿都被砍了。”
“提供四肢的四人是受害者，提供頭部的是受害者中的受害者……”
池華卿道：“從多種線索，如時間、地點、範圍、受害人背景、動機、作凶工具、傷口切割面、人脈等多個角度分析，足以揪出真兇。”
谷無涯道：“不錯，且兇手故意留下了明顯的線索。”
“頭部為乞丐的青梅竹馬所有，而四肢則是其他四人的。”
“據傳聞，青梅討飯時不慎被一馬車撞到，車輪從其脖頸碾過，生生壓斷了脖頸，竹馬剛好看到這一幕，屍身不見，只剩頭顱。
車上下來四人，竹馬顫抖着向四人索要軀體，四人中有一人為高官獨女，
獨女丟下五十兩白銀和一句‘鬧大了對你沒好處’便匆匆離開。
竹馬裝作學院學生夜潛，將四人擊斃，並砍下四肢各一，再以雪為軀幹，為青梅拼湊出一具完整的身體，最終完成一個雪人，雪人的目光朝向一棟富麗堂皇的府邸。
----只因青梅說過：她喜歡雪，想住進那座富麗堂皇的庭院。
受害的四人中有一人突然迴光返照，抱着自己的腿，想找人求助，但最終身死……”
“……”
池華卿在雪地上坐正了身子：“還有青嵐國境內發生在天子腳下的一樁……”
“……”
谷無涯：“還有寧瀾國的一件……”
“……”
兩人一路暢聊，他們都對這一方面比較感興趣，但又各不相同。池華卿關心的是案件的推理過程，而谷無涯則更在意兇殺過程。
谷無涯看着池華卿暢意的臉龐，低頭輕輕一笑，彷彿，又回到了從前……
“你有病？”谷無涯神來一筆。
池華卿漏出一個陰森的微笑：“你說什麼?”
“看來耳朵還不好使……”
“……”
“給，這個可以治你的體虛之症，這個是主治聽覺的，看樣子你貌似還沒修鍊，這是洗髓伐脈的。”
谷無涯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大堆丹藥。
“你……為什麼？”
除了第二種比較讓人無語，其他的都足以讓人心動。
要知道，藥師分為藥劑師和煉丹師，當藥劑師達到一定高度之後，才會實現到煉丹師的轉變。有人終其一生都達不到這種高度。而這個人，卻隨手甩出數量如此多的丹藥！
親人好友之間，尚且不會分享如此數量的丹藥；陌生人之間，更是遠遠達不到這種關係。
谷無涯沉默了一下，隨即笑道：“我似乎見過你，也許……我們上輩子是至交呢！”
谷無涯的笑容，讓他有一瞬間的晃神：這個笑容，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