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生病了

11生病了

車子剛一停穩,還不等肖劍下車為雲夢打開車門,雲夢已經飛快地下了車,飛快地拐過樓角,像一隻蝴蝶飄然飛遠。

肖劍望着雲夢恍然失措的背影,獃獃地出神。

“哥!”肖影生氣了,她大聲的喊。

肖劍回過神來,他下了車,打開車門把手伸向肖影,肖影賭氣的扭過頭。肖劍裝作要走,她才慌忙的下來,並狠狠地挎住肖劍的臂彎。

來到校長室,肖劍頹然地坐到椅子上,他好像忽然被抽走了神魂,獃獃地坐在那裏愣神。肖影怔然地看着肖劍從剛剛的熱切,精神,瞬間變成渾身的淡然和清冷。她有些不解,有些迷惑,同時也有了一絲的恍然和清明。

她不是那種心思細膩的女孩兒,優渥的環境和條件多多少少養成她的優越感,讓她不屑去觀察別人的臉色和猜測別人的心思。但是她並不愚蠢,在面對一個能左右她心愛的人的人的時候,女人天生的觀察力就會自然而然地湧現出來。

她感覺那女孩激起了他的熱情與活力,是那女孩影響了他的精神和情緒,是那女孩佔據了他的靈魂和整顆心。所以他才會那樣堅決的要離開總部到這個小學校來,所以才會將她騙到鄉下去,才會稀里糊塗地消失了七天。才會神思不屬,心不在焉。

但是,她肖影不夠好嗎?比不得那個卑微的女孩嗎?不,她比那個女孩活潑,可愛,比那個女孩高貴,比那個女孩富有,比那個女孩更能給肖劍幫助。

所以不會的,肖劍那樣聰明,他應該更能明白,選愛人不單是要有感覺,還要看誰對自己的人生更有益處。他對那個女孩或許只是因為他從沒有正式接觸過女生,只是單純對女性的好奇,而對自己畢竟還沒有人挑明,還礙着所謂兄妹的關係,所以,只要一切擺明了,肖劍可以和自己名正言順的親近,這個女子便不再是問題。肖影在心底盤算着,決定回去就和爸爸說,早些辦了她和肖劍的婚事。

想明白了,她便轉過身,想要回家,忽然她看到隔出來的圖書室,好奇心驅使着她,她走了進去。

屋裏儼然一個整潔的書房,白色的書櫃,白色的座椅,白色的茶几,白色的牆紙,牆紙上白色的雪花樣的貼片。這裏整個就像是一個簡單的白色的世界。在新買的辦公桌上放着一台電腦,電腦旁邊放着一個相框,相框裏是一幅裝裱好的一幅肖像畫,畫的是一個女孩正仰着臉接着雪花,畫上的光線有些暗淡,很顯然畫的時間是黃昏時間。畫上有一束光線斜照在女孩臉上,將女孩的臉清晰的顯示在畫面上。肖影將相框拿起來端詳了一下。他不是不為任何人畫肖像畫嗎?

忽然,她意識到了什麼,她她的眉頭皺緊。緊接着她舉起相框重重的摔在地上。聽到響聲,肖劍沖了進來,看到滿地的碎片,肖劍的心被什麼狠狠地揪了一下,他不由出手,“啪”的一聲,肖影的臉歪向一邊。

“你,你打我,你給她畫畫,你還打我!”肖影忽地明白了所有,她渾身顫慄着後退,退到門口門口,跑幾步又折回來撿起地上的肖像畫,衝出門外。

“小影!”肖劍追出去,他想到肖影要到哪裏去,他追了上去。

雲夢從車上下來,便像在逃走一樣飛快的繞過教學樓,來到宿舍區,走進自己的宿舍裏面。雲哲不在,她坐到床上,傻傻的發獃。在這寂靜的空間,她的思緒飄忽悠遠,她將手張開,讓指尖滑過她的頭髮、眼角、臉頰、肩頭,以及指尖。就像肖劍的手滑過的一般。因為這些地方曾留存肖劍的溫度,肖劍的氣息,她要將它們記下來。然後,然後和它們告別。她的淚流下來。她接住了,捂到胸前。

忽然,門開了,肖影沖了進來,緊接着是肖劍。

雲夢站起來,自尊讓她努力調整表情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狼狽不堪。由於太過急切,以至於她看上去有些慌亂和難堪。

然而,她的調整並沒有讓氣氛和諧起來,兩人的表情也變得越來越古怪。……

先是肖影的憤怒、肖劍的關切。接着到兩個人幾乎同時看向雲夢的身後,驚詫之餘,肖影一臉的鄙夷和不屑。而肖劍則臉色慘白,神色痛苦而凄絕。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她轉回身,他看到王明正光着上身從她的被子裏鑽出來。雲夢一直沉浸在思緒里,從進屋到現在竟然沒有發現有人正躺在自己的床上。

雲夢怔在那裏,隨即一陣眩暈,險些倒下去。一雙有力的手托住她的腰,她站立住。她看到肖劍急切、疑惑、焦灼與痛苦交織在一起的眼神,他用一種讓人心顫的聲音問:“他是誰?”

他是誰?他光着膀子,這樣肆無忌憚地蓋在她的被子裏。

“你說他是誰,在她的眼皮底下鑽在她的被子裏你說是誰。”肖影氣結的大吼。

雲夢搖頭,她想解釋,但什麼東西更在她的喉嚨里。她想把王明趕出去,但她渾身酥軟,沒有一絲力氣。

“他是誰?”肖劍又問。

“他是誰?”他再問,他的目光如炬,灼人灼己。

“你千方百計到這裏就是為了這樣一個女人,你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這樣一個女人。”肖影一揮手,那張肖像畫像一記巴掌直撲到雲夢臉上去。

雲夢想說------不。但她欲哭無淚、欲訴無語。她看到肖劍目光中的懷疑,看到肖影眼中的瞧不起。她覺得一種屈辱,一種人格的屈辱。這使她想到自己的身份、地位。她的自尊被刺痛,繼而變成一種反抗一種無言的反抗。她直視肖劍。

“走開!”肖劍衝著肖影吼道;“我要她說!”他的雙眸如火,燒向雲夢的眼。忽然,雲夢如水的雙眸里浮現一種高貴的傲然,那是一種無可言喻的聖潔的氣質,讓人覺得如神聖般不可侵犯。那是一種遙遠,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遙遠。他的心被這種遙遠所刺痛、所震撼,他不由得鬆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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