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雙生花（二）
若素唇邊溢起一抹笑意，“夫人身上的封印已經被我動了，若你還想活，最好抓進時間帶我們去找雙生花，若是真的驚動了花須長老，我就拉着你一同陪葬！”
“你，你怎麼會有冥石，你們，你們到底是誰？”幽冥女嚇得連連後退，奈何法力消退，只能任由若素擺弄。
“我們是誰與夫人就沒有什麼關係了。夫人，我們還是快些去幽冥泉來的划算。你這封印一破，你用不了三日便會飛灰湮滅。”
“你真是卑鄙！”
“不及夫人萬分之一。請吧。”若素做出手勢，示意幽冥女為自己帶路。
幽冥女恨恨地看了若素一眼，餘光掃到一臉難以置信的雲初時不禁計上心頭。
幽冥女領着二人一路向山中走去，雲初被若素的一連串舉動驚得無話，心裏合計着這若素要麼是深藏不露，要麼便是與那看似無所不能的玄箏另有糾葛，無論哪種，這李若素都如李墨玉所言，有許多秘密。
雲初這樣想着，心中與若素便有了幾分嫌隙，不過到底年少的情分在，面上還是一貫的依戀。
行了半日，三人便到了一處幽暗的林地，林地上空掛着慘白的明月。若素攬過雲初隨幽冥女在林中穿過，林地中央，是一處不大的池水。那池水泛着黑色，隱隱約約似有嬰孩的哭泣漸漸近了。
“這便是幽冥泉，你們二人只需進入泉中便可以找到雙生花。我的任務完成了，可以把我的冥石給我了吧。”
“雲初，你在這等着，我去替你取雙生花。”若素輕輕摸了摸雲初的頭，溫柔地笑了。靡靡月華之下，那笑那般好看，若素眉眼間也似與素日不同，雲初心底的困惑又深了。
卻見若素轉身走向幽冥泉，隨着他漸漸靠近，那池水竟沸騰起來。
一旁的幽冥女似是按奈不住興奮一般，雲初見此心中升起不祥的念頭。
“若素小心！”話剛出口，若素揚手一個小巧的石頭自手中跌出進入了那旋渦中。身畔的幽冥女尖叫一聲，幾步撲倒在泉邊，嚎啕大哭起來。
“幽冥女，就憑你這點小伎倆就敢騙我，你也不看看我是誰？”若素慢慢俯身在幽冥女耳邊輕聲說。
幽冥女轉過頭，難以置信地叫了一聲卻被若素捂住嘴。
“若是想活，便去把雙生花給我取出來，否則，你知道後果。”微涼的指尖輕輕移到幽冥女脖頸間，幽冥女畏懼到了極點，猛地扎到水中。
“雲初，你放心，沒事了。”若素轉過身，卻不見雲初的身影。正要呼喊，卻見空中飄下一根羽毛。伸手接住，那羽毛上寫着：要雲初，王城見。
“看來，這一次我是不得不見見虛桐國的王了。”收起羽毛，伸手將身後偷襲過來的幽冥女牢牢制住。
“幽冥女，憑你的能耐，你殺不了我。雙生花呢？”
“你怎麼會現身？你不是？”
“這不用你管。方才的冥石是假的，真正的冥石已經被我破壞了。你作惡多端，還是死了好。至於雙生花，不出我所料，便是你的真身！”
“你早就知道，倒是那姑娘被你害的好苦！”
“無妨，我欠她的總是要還的。你還是乖乖受死吧。”言罷，若素指尖微動，幽冥女面色遽然灰暗，隨即化作一團青白的煙。煙霧散盡，若素掌心多了一株白色的小花。那花瓣玲瓏，卻一蒂雙花。
兩朵花都有些許衰敗之狀，只是其中一朵壓在另一朵的上面，似用它養護自己。
將花朵小心地封存在瓶中藏好，若素大步出了森林，向著王城去了。
虛桐國的王城熱鬧非凡，若素也不似方才的冷酷之態，恢復了一貫的少年氣。
“王後娘娘的回生散便要釀成了，我們虛桐國總算又有了庇護。”
“是呀，這些年，回生散用盡，王后閉關熬制。我們虛桐國受了那天翎國多少委屈。”
“可不是。”
耳邊的喧嘩聲漸漸模糊，若素站在王宮門口，抬頭打量着。
這虛桐國的宮殿是一處巨大的山峰，山腳下的洞口便是宮門，幾個侍衛穿着墨綠的鎧甲守在那，見到若素幾人耳語幾句，便做出允許若素進入的手勢。
想到方才的羽毛，若素也不猶豫，隨着引路的侍衛進入山洞。
這洞中儘是綠色的藤蔓，藤蔓有粗有細，粗的如同千年古樹的軀幹，細的肉眼幾乎不能分辨。這些藤蔓糾纏於一處，上面開着各式各樣的奇花異草。
洞中空蕩蕩的，不見人影。若素又跟着那侍衛七扭八歪走了許久，在一處緊閉的石門前停了下來。
侍衛取出一隻綠色的珠子，在石門前一晃，石門開了。若素被推進去，還沒看清周圍，石門重重關上，一些幽暗的綠光一點點升起來，整個宮室便被照亮了不少。
一股詭異的氣味從正中央一口正在沸騰的大鍋中溢出。雲初軟綿綿地躺倒在地上，雙目緊閉。一個身着綠衫的女子正在爐前忙碌着，抬頭見到若素，咧嘴笑了。
“這回生散就要出鍋了，你當真趕上了好時候。”
“您是佳音王后？”
“是。快來，這回生散最後一味葯就是你的血。你只需給我一滴你的心頭血，便可以帶走雲初。”
“為何要心頭血？”雖然疑惑，若素還是不受控制般走上前，任由佳音扒開自己的衣袍，將一隻銀針插入胸口。
酥麻的痛感從針上傳來，若素低頭，間一滴殷紅的血自銀針上滑落，滴答一聲墜落在鍋中。
銀針被取出，若素向後踉蹌了幾步，再看胸前，光潔如初。
那鍋中的綠色湯汁慢慢凝固，不多時，竟憑空化作一鍋黑色的小巧丸藥。
那丸藥帶着濃郁的葯香，佳音陶醉地嗅着。許久方才轉過身，對若素報以感激的微笑。
“你替我成了事，我便送你一顆丸藥。只是，你切莫讓身邊人知道。這姑娘有死劫，須得回生散能救。來日，到了生離死別之時，你只需給她吃下，便可逆天改命。切記，不可過早給她服用。”
“是。若素謝過王後娘娘。”
“無需謝我，你若是信我，按我說的做，便是最好的。”
“這葯融了我的心頭血，虛桐國王后醫者仁心的名聲在外，若素自是相信的。”
“那便快些去吧。”
“那，在下告辭。”
佳音看着若素與雲初離去的背影，眼神中閃現出一絲詭異。轉身喚來侍衛，為百姓們分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