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各有算計
不懂還知道吊著他,用去鎮子上威脅他嚇唬他?
徐寶根心臟疼,某個地方也疼。
葉回能這麼說,就意味着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徐桂花他們都在村子裏,真撕開了,她可以拍拍屁股回榕城去。
那三個人怎麼辦?
徐寶根自認也算捏到葉回的軟肋,各自都覺得佔到了便宜。
“村長,我媽這次生病有點嚴重,現在一點力氣活都幹不了,也沒辦法下地幹活。
“春海和春妮也都是半大的孩子,他們三個交全部的公糧,是不是……”
別人家一窩一窩的生,三間、四間、五間房都住不下。
結果交糧的時候就變成家裏只有三四個人。
憑什麼人家能得到照顧,徐桂花他們就不行?
因為人家塞好處了!
給徐寶根許了好處,人家就可以少出來幾個人,現實就是這樣呵呵噠。
徐寶根明白葉回的意思,也不在這種他能處理的小事上多計較。
“你家的情況是應該得到額外的照顧,這樣吧,我也不跟其他領導商量了。
“直接做主,將春海的公糧免了,你看怎麼樣?
“再過幾年,他變成大小夥子了,我這裏擋不住,你們到時候該交還是要交,明白嗎?”
葉回忙點頭。
能減一年是一年。
不然她萬一回不來,每年交糧的時候他們三個也不好處理這事。
達成協議,兩人各自滿意的笑着。
隨口又扯了幾句,葉回這才帶着徐春妮離開。
“大姐,村長到底找你啥事啊?”
能讓葉回眉眼帶笑的,肯定是好事。
“沒什麼,就是問了我一點事情。
“沒準下午或是晚上的時候舅媽和姥爺會過來。
“你到時記得將媽關在屋子裏,不管她怎麼鬧都不能讓她出來,知道嗎?”
三年的租子,一年四十,三年就是一百二。
這些錢徐大旺當初要地的時候可是從沒想過要給。
所以價錢開的很高。
現在徐寶根承諾要去幫他們要錢,徐大旺是說什麼都不會幹的。
吃到自己嘴裏肉,哪有那麼好吐出來。
在葉回的計算里,徐大旺肯定會帶着他的最強輔助,劉小芹和趙秀娟過來。
以他的性子也不會來什麼迂迴,就是二話不說過來直接一通罵。
然後逼着徐桂花不再要這筆錢,地也要留給他們繼續種。
徐寶根說幫他們要錢,但沒說一定會要回來。
如果徐大旺這樣逼着徐桂花不要錢不要地,那就不是他徐寶根言而無信。
這其中的一點微妙,葉回一清二楚。
也因為清楚,臨近傍晚徐大旺來鬧的時候她一個眼神,徐春妮就心領神會的進門去看着徐桂花。
這可是要錢要地的關鍵時刻,怎麼能讓徐桂花攪和了。
“春妮,我怎麼感覺是你姥爺來了?”
徐桂花自從過完年開始生病,就沒出過家門。
葉回沒回來前,她連地都下不去。
徐大旺他們明知道她需要錢看病,徐春妮姐弟去要了幾次都不肯給。
就這樣,徐桂花倒在炕上還在惦記她那個黑心肝的爹。
徐春妮對那一家子人都格外反感,哼了一聲就只說著。
“你聽錯了。”
“什麼聽錯了,這明明就是你姥爺的說話聲。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我好幾個月沒看到他了。
“葉子給我帶回來的那件新衣服呢,快幫我找出來我要換上。”
徐桂花說話間就要下炕,被徐春妮一把按在那裏。
“來就來,有我姐在呢,你還怕招呼不了嗎?
“人家都嫌你是寡婦,死了兩個男人,來咱們家從來不進院子。
“你去那頭,人家也不讓你進門,你這樣巴巴的熱臉貼冷屁股有意思嗎?”
這幾天跟葉回呆的時間有點長,徐春妮一張口也能氣死人。
徐桂花氣的先是喘,接着就咳嗽起來。
“我就知道你們都嫌棄我,全都嫌棄我,嫌棄我剋死了你們的爹。”
資深小白花的腦迴路,永遠都搭在意料不到的地方!
徐桂花趴在炕沿上眼淚叭嚓。
院子裏,葉回坐在籬笆邊,也不介意這樣仰着頭看他們,是不是會顯得氣勢不足。
看着徐大旺氣急敗壞,她就莫名的有些舒心。
但凡這個當爹的對徐桂花好上那麼一點,也不會讓她落到現在的地步。
他就像是吸血鬼一樣,只差榨乾她的最後一滴血。
“姥爺,別來無恙,要進來嗎?
“哦,我倒是忘了,你嫌棄我媽剋死了兩個男人,恨不能跟她斷絕父女關係。
“這麼不吉利的地方你可不願意進來,覺得晦氣。”
葉回自顧自的說著,像是絲毫沒看出徐大旺氣的脖子都跟着腫了一圈。
“你個兔崽子、賠錢貨,一回來就算計我,壞我的好事是吧,看我今天不揍死你。”
徐大旺還哪裏顧得上什麼晦不晦氣。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這丫頭就是欠揍,狠狠的收拾一通就老實了。
他抬手去推院門,結果發現院門一早就上了鎖。
“嗯,門如果壞了,我只能找村長主持公道,再要點賠償把門順便也修一修。”
“別跟我提村長,我今天過來是因為我是你姥爺,怎麼,在城裏呆過就不認親了是吧。”
硬來不行,徐大旺轉臉就開始走道德綁架路線。
葉回都要憋不住笑,站起身直接看向徐大旺。
“認親?我回村子的當天就特意過去看你,結果呢,我們姐弟三個全部被擋在院門外。
“連您家的門都沒摸到,現在又說我們不認親了?”
周圍出來看熱鬧的村民越來越多,徐桂花跟徐大旺那點事村裡人都知道。
這會圍在四周指指點點,徐大旺的臉面就有些掛不住。
“看我?難得回來一次,空着手去看我,你也真是有孝心。”
“本來是帶了錢回來準備孝敬姥爺的,就想着您喜歡什麼就自己去縣裏買。
“結果一進門就被我媽的病嚇到了……
“你說這病怎麼能拖那麼久呢,熬的人都乾瘦乾瘦的,話也說不利索,還不停的咳嗽……
“春海他們一直哭說沒錢看病,我就趕緊把帶回來的錢全拿出來開藥去了,結果這還不夠。
“以後還不知道能怎麼辦,我媽都這樣了我還哪有錢去孝敬姥爺。
“所以姥爺一定會理解的對吧。”
葉回抬手在眼睛上抹了抹,戲精再次上身。
低頭再抬頭,就是一副弱小可憐、無助又無措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