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五、創造
一三五、創造
“你們做得非常好。”
看着已經修補成功的洛邑城牆，沈白也不禁膽戰，這樣的缺口，如果給怪物蜂擁而入，別說千餘城衛，就是上萬士兵，也無法控制隨後而來的災難。
“全是宋城守擋住了怪物，饒是如此，我們也前後花了六個小時才將缺口修起。而且，這缺口處比不得別的地方，若是用攻城車、石炮來轟，還是易出問題。”
城副顧騏有些羞愧，得知宋正在外英勇作戰的事迹之後，他便覺得懊惱，按理說應該讓宋正坐鎮城內，而他這個城副才應在外的。
“宋正做得也是極好。”沈白沒有去討論宋正擅自引兵外出迎戰的事情，如果他沒有帶着阿木等及時來援的話，宋正的迎戰就是關鍵了。
“城守的身體……無礙吧？”顧騏有些擔憂地道。
他看到了被抬回城中準備火化的陣亡衛兵遺體，宋正也是這樣抬回來的，因此不免有些擔憂。
“他只是脫力過度，休養一些時間就好了。”沈白看了他一眼，見他目光中確實沒有失望，不由得對這個城副也很滿意：“有件好消息要告訴你，宋正在激戰中獲得突破，已經是龍魂武士了。”
“啊！”
這個細節顧騏還不知道，他張大嘴，好半天也沒反應過來。當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后，驚訝就完全變成了喜悅。
“真的，第四個……不，第五個龍魂武士？”
“正是。”沈白深深呼出一口氣，這幾天來的壓抑，因為宋正的突破而剎那緩解。
宋正獲得突破，證明了兩件事，其一是這個到處充斥着混亂能量的時代，仍然可以產生龍魂戰士，其二則是明人的龍魂珠有所增長。沈白記得魔法女士的殘魂曾經說過，以當時龍魂珠的狀態，只能支持一名龍將與三名龍魂戰士，而他自己則不算在內。現在已經出現了四名龍魂戰士，這意味着龍魂珠已經進階了。
“今後很長一段時間，我們要做的都是艱苦訓練，同時不停建設、創造，順應宇宙的法則，當明人中龍魂戰士越來越多，甚至出現了龍將時，明人就完全融入到這個世界之中了。”
“而且，這些怪物能夠為龍魂珠補充信石，以後就有比較可靠的信石來源。龍魂戰士、龍將多了，就派他們出去殺怪，將那種晶石帶回來為龍魂珠提供能量，產生更多的龍魂戰士……這就能形成一種良性循環。”
“顧騏，從今天起，你代理洛邑城城守。”思考了一會兒后，沈白命令道：“等我回瀛尾后，派人與你替換。如今諾蘭德到處都是神瘟，你們每隔三個月就必須回瀛尾住三天，防止感染神瘟，你把人員的輪換編好來。”
這是瑪納蒂斯帶來的消息，從神屍上帶來的神瘟將充斥着諾蘭德，只有靠近龍魂珠才能得到凈化，一個人如果連續三個月未得到龍魂珠的凈化，就會受到神瘟的深度感染。
至於感染的結果，瑪納蒂斯語焉不詳，估計她所知也有限。
“是。”顧騏挺胸領命。
“不知道雲層什麼時候散去，洛邑城的警戒工作要做好，斥侯必須派出二十里以外，城外多準備柴草，有事就點火照明。在城中建烽火台，傳信器可以正常使用之前，我們要依靠這個來傳遞緊急信息了。”
沈白一一吩咐，這些都是在天策元帥府與眾幕僚商議好了的，因此各方面都考慮得很周全。顧騏恭敬地應了，唯一有些擔心的，大概就是輪換時途中的安全，他想了想，向沈白建議道：“是否沿着驛道每隔十里便建一座烽火台，輪換之人經過時可以在其中休息，如果遇襲，也能點燃烽火緊急求援。”
這個建議立刻得到了沈白的認可，不過這要等到道路修好之後再進行安排了。
在洛邑沒有耽擱，下達了命令之後，沈白等人便原路返回，宋正也跟着回到瀛尾，他耗用魂炎過度，因此必須休養一段時間。
他們的速度非常快，來去只花了不足十五個小時，因此趕回瀛尾時，恰好看到瀛尾城外一片熱鬧。沈白心中不禁奇怪，他出來時並沒有聽到報告今天有什麼活動，為何瀛尾外燈火通明，象是在辦什麼大的活動一樣。
然後他聽到了震耳的轟鳴聲，象是大地又在地震了。
這種震動沈白絕不陌生，他的心怦怦跳了起來，突然之間又有所感悟。
為什麼龍魂珠突然進階？雖然五正色在末日來臨前就充滿了龍魂珠，可是之前卻始終沒有發生質變，想來光靠這種外力積累還是不夠，明人還必須做出真正順應世界法則的事情。
比如說現在，迎面隆隆而來的那個黑黝黝的大鐵傢伙。
蒸汽機車！
自從得到矮人工匠之後，明人就開始研究蒸汽機車，知易行難，雖然基本原理沈白都能大致說出，可真正將之製造出來，卻是摸索了許久的結果。長時間沒有成果，雖然沒有使沈白失去耐心，卻也讓他不再過多關注，讓他意外的是，在這樣的時候，這項發明竟然出成果了！
明人、瀛尾、諾蘭德，都太需要這樣能振奮人心順應規則的成果了！
沈白清楚地明白這個大鐵傢伙能夠給諾蘭德帶來什麼，象是從瀛尾到洛邑，不過五十多里的路程，普通人需要花一天時間才能趕到，而蒸汽機車能將這個時間縮短到一個小時！
即使現在的機車速度還達不到這個，兩小時左右也可以完成，這樣的話，洛邑與瀛尾就完全連在一起，明人只要擁有一支機動武力，就足以應付兩個城市的危險。
“那是什麼，元帥，你怎麼呆住了？”魏伯陽好奇地向沈白問道。
“沒什麼，我們明人要將鐵路修到諾蘭德的所有地方去，要讓每個國度、每個城市，都通着我們明人的列車！”沈白一半是回答他，另一半則是在自言自語。
隨着他這話，周圍的能量隱約震動起來，原本混亂的能量，竟然稍稍平息了些！
沈白打了個冷戰，寒毛幾乎豎了起來，他異樣地抬頭望天，難道說這個世界真的有自己的意識，聽到了他的話，將之當作一種承諾或誓言？
他不知道的是，在明人的書院正堂，供在其上的龍魂珠，在他那話結束之後突然大亮起來，原本青銅色的外澤瞬間發生了變化，成了銀白色，而且這銀白色非常純凈！
正在打掃書院的羅綺目睹了這一幕，她呆了呆，小心翼翼地用手觸碰了一下龍魂珠。她與小龍的關係很親昵，所以平時沒少玩過這東西，龍魂珠給她的感覺還是與往常沒有什麼區別。
“這樣的事情要不要稟報給元帥呢……當然是要的，可是他去了洛邑，不知何時才會回來！”羅綺心中在想。
然後她也聽到了城外傳來的轟鳴聲。
人群的歡呼將蒸汽軌車的第一次運行的聲音也壓制住了，連天上的雲層都被這聲音震得抖動起來，隱約露出一絲魚肚白，彷彿這漫漫長夜即將過去。
這個時候這麼多人出城觀看工匠們的一次試驗，完全是因為沈白對蒸汽動力的重視。奧莉弗親自帶領天策武士們負責安全，而數以百計的明人學徒跟在幾個矮人工匠和鍊金術士後面。
雖然矮人工匠與鍊金術士是明人進行研究的核心，但經過種種政策的引導，這些人大多數已經入籍，明人的習慣是以文化而非血統來劃分種族，所以這些人也被視為明人的一份子了。
當他們被明人正式接納之後，明人的生活方式也讓他們有了歸屬感，因此，跟隨着他們的學生就更多。明人都是聰明的，舉一反三幾乎是常態，在蒸汽軌車的發明上，這些學徒們提供了許多奇思妙想。比如說，蒸汽軌車跑起來後車輪咬不住鋼軌，容易出現脫軌之事，矮人工匠想了許多辦法也未能解決，明人學徒則用了最笨的方法，將軌車軸梁加重一倍，問題竟然迎忍而解了。
象這樣的小細節，雖然未必是最關鍵的所在，可還是讓矮人工程師與鍊金術士們擊節讚歎。布魯諾不只一次與伽略感嘆，早知道明人有這方面的天賦，他不知會收多少明人學徒，畢竟對於一個鍊金術士來說，好的學徒，就是好的助手。
“元帥，元帥！”
現在的蒸汽軌車還相當簡陋，整個駕駛室象是個筐子，裏面站着不少人。添煤升火的，瞭望打燈的，還有一些乾脆就是湊熱鬧的。遠遠的有人看見了沈白，他們一行還是挺顯眼的，立刻就大叫起來。蒸汽車此時已經剎住，聽到叫自己的聲音，沈白向那人望去，是個名為鄭燦的明人少年。
這個鄭燦身體瘦弱卻想加入天策武士，後來被他纏不過了，沈白才將他打發去給矮人工程師當學徒，沒有想到在蒸汽軌車的研發中起了不小的作用。他一直以沒有成為天策武士為憾，現在有了成就，又見到沈白，當然忍不住大叫着來報喜。
看到他從蒸汽軌車上跳了下來，甚至還摔了一跤，沈白笑着迎了上去。
“元帥！我們成功了，終於成功了！”鄭燦興奮的什麼都顧不上了，他抱着沈白的胳膊歡呼道。
“我看到了……過會，我就乘你們的蒸汽軌車回城！”沈白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