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顆糖 麻煩
柳格並不想理會她那什麼“我就是我”的理論,他現在只想把紀陳弄回來,這該死的副人格一看就是有暴力傾向的人格,不然也不會一出現紀陳就渾身是傷。更該死的是,他居然在慌亂,萬一自己打不過這個副人格該怎麼辦?
一般副人格的戰鬥力是和患者的恐懼程度掛鈎的,正主越懦弱,越害怕,那麼副人格就會越強大,越可怕。
就沖這個人格方才對他的舉動來看,她就一定是個很變態的人格!
“你這樣真傷我的心。”“紀陳”一臉委屈的看着他,旋即又明媚了起來,“沒關係嘛~我和她都是同一個人啦~你牽着誰都一樣嘛~”
柳格儘可能冷靜的拉開自己與“紀陳”之間的距離,有一臂之遠,他抬手止住她上前的動作。
“有話就站那說,不要靠近我。”
“紀陳”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嗔道:“你好無情哦~”
“紀陳呢,你又叫什麼名字。”
“紀陳”挑眉,一副不願回答的樣子,看着柳格鎖緊的眉頭,擺了擺手,“哎呀,別擔心嘛!自我介紹一下,我也叫紀陳,不過不是現在的紀陳,我死的時候二十七歲。”
柳格震驚的看着她,似乎不能消化她方才說的話都是些什麼意思。
“你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的紀陳的。我只是有些意難平,所以才會借一借她的身體。等我的怨恨都消磨殆盡了,我就會離開人世,去我該去的地方。”她說的輕飄飄的,很是認真,她悲哀的神情似乎在緬懷着寫什麼,卻又不忍再緬懷下去。
柳格怔怔的凝視着她的臉,明明還是那張昨天才見過的臉,可是透着皮囊,另一個人的靈魂孤零零的在這個不屬於她的世界裏遊盪。
他不知道該怎麼樣接她的話,這樣離奇古怪的事情,會發生在他的身邊。
“紀陳”向他伸出手,柳格卻反射性的後退了一大步,惹得“紀陳”十分的哀傷,怨恨的看着他。
“我和她不是同一個人嗎?你就不能讓我碰一碰嗎?”
柳格十指捏緊,身子很是僵硬,他看着紀陳那傷痛的模樣,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五彩斑斕的燈光絢爛的印在兩人的身上,像是給兩人裹了曾花衣裳似的,連臉上都塗上了油彩。“紀陳”攏了攏自己的頭髮,咧唇一笑。
“柳格,你別後悔。”說完她便轉身離開這霓光彩照的地方。
夜生活方開始不久,街上到處都是尋找慰藉的人們,紀陳擠入人海,不一會兒便不見了蹤影。等柳格晃過神來,人已經不在了。
柳格心一跳,萬一她用紀陳的身體做一些不好的事該怎麼辦?
柳格顫着手拿出手機給紀陳撥電話,卻沒有一個迴音。
他很是焦急,在馬路上四處尋找紀陳的身影,從街頭到結尾,都沒有她的影子。
柳格的電話已經打了無數個,從沒有一個迴音。
他有些怨恨,為什麼,為什麼這樣的事情要發生在紀陳的身上呢?
副人格是個有重度抑鬱的成年女人,她有暴力傾向,說話輕佻,像個風塵女子。柳格想不通她說的那話什麼意思,什麼叫“死的時候二十七歲”,這個世上真的有借屍還魂這一說嗎?
柳格坐在路邊的公交站的椅子上,懊惱的抱着頭,如果他沒有表現的太過於拒絕,“紀陳”沒有生氣離開,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那麼至少可以保證紀陳身體的安全。
他從沒有接觸過什麼雙重人格的人,這樣子的人很少出現,就連蘇培這個醫生十幾年也不見的能見到幾個實例。
他不知道該怎麼和副人格相處,他就是一個害怕接觸人的性子,對他而言,紀陳的皮下換了一個人格,那就是第二個陌生的人。他本能的排斥接近。
紀陳:xxx街xxx店,過來找我。
這樣的消息顯然不是紀陳本人能發出來的,但柳格像是抓住了希望的尾巴一樣,飛快的站起身來,用手機搜這家店。
“紀陳”發來的這家店是個三流的旅館,拍照已經被風吹雨打的看不出原名了,但能在高德地圖上出現,顯然也是不容易的。
這家旅店連身份證都不需要,有押金就行似的。
柳格剛到樓下,“紀陳”的房間號隨後就至,柳格抬眼看了眼樓上,斑駁的牆身讓他一陣惡寒,在他想他進去的時候,身邊經過一對情侶,瘦高的染着黃頭的男生摟着一個打扮誇張的女生說笑的走了進去。
柳格嫌棄的收回自己的目光,他想不出來這裏開放的情侶是怎麼想的,不怕得病嗎?
從這門面來看,他對這裏面的設施毫無期待。連五星級的酒店都能爆出衛生問題,這裏估計在不知道角落裏滿是蟑螂大軍。
柳格在門口躊躇了一會兒,“紀陳”的短訊又到了。
紀陳:進來。
這催促他的口吻不容拒絕一樣。柳格皺了皺眉頭,忍着不舒服走了進去。
這旅館的大堂只有一位姑娘坐鎮,這姑娘專註的看着手機,連進門的人都不看,柳格看了她一眼,迅速的閃進了樓梯間,生怕被人看到似的。
柳格看着因為受潮而泡發了的門,艱難的舉起手敲了門,才敲一下,房門應聲打開,讓人不得不想她是不是就是在門后等着他一樣。
柳格訝異的看着只裹了一道浴巾的“紀陳”,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人扯着手腕給扔到了床上,“紀陳”很快就覆到他身上,跨坐在他身上,唇精準的捕捉到他的,不容柳格反抗的壓住柳格的兩隻胳膊。
柳格萬萬沒想到這個紀陳的力氣大到他沒法反抗,兩隻手被交疊的壓在頭上,嘴唇的待遇卻是好的,“紀陳”的動作很是輕柔,舌頭舔舐着他的唇瓣,舔着他的牙縫滑進他的口腔,讓他不得不加大了掙扎的力度。
“紀陳”放過他的唇,蹭着他的臉頰對着他的耳朵吹氣,“你這麼蹭是迫不及待了嗎?”
柳格氣的腦充血,帶着惱羞成怒的口吻訓斥道:“你太過分了!”
“紀陳”低笑一聲,叼住他的耳垂,輕輕的啃咬,“還有更過分的呢~”
柳格清心寡欲了十九年,這些年裏和女生最親密的接觸莫過於和紀陳的一個吻,這樣的親昵讓他渾身汗毛豎起,渾身顫慄,不知是氣的,惱的,還是羞的。
柳格呼吸急促,想掙開“紀陳”的束縛,猛地一用勁竟然就這樣讓他掙開了。而“紀陳”
也沒了下一步的動作。她的臉埋在柳格的脖頸間,呼吸平穩,安靜而又純潔,和方才那個說話戲謔無恥的女人完全不搭邊。
柳格鬆了口氣,將紀陳從自己身上挪開,給她蓋上被子。
紀陳的頭髮還濕着,這個破旅店連個二十塊錢的吹風機都沒有,柳格只能找了塊毛巾給紀陳擦頭髮。
柳格坐在床邊守着紀陳,他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就只是坐着發獃,看着她就行了。
今天晚上的事情就像是一場玄幻的電影一樣,讓他難以接受。從紀陳的口中聽到過第二人格,和自己真的和她接觸過是兩回事。
她真是一個惡劣的不像話的人格。
柳格心想。
可方才被紀陳親吻過的嘴唇,那股濕濡的觸感仍在。惹的柳格不得不想入非非。他看着紀陳的睡顏,可不知不覺的就盯着她的唇看了。
紀陳的鈴聲炸的柳格一激靈,下意識的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
等看清通訊人是誰是,他差點將手機給扔出去,但接都接了,只能硬着頭皮回了。
“陳陳,你們結束了嗎?這個點有點晚了吧,爸爸來接你?”
即便隔着電話,柳格還是忍不住的尷尬,他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上出的汗。
“叔叔,我是柳格。”
電話那頭頓了片刻,然後回道:“哦哦,柳格啊!我們家陳陳呢?”
“紀陳睡著了......”他下意識的看了眼睡得正香的紀陳,感覺到電話那頭的沉默。
“你們...在哪?”
柳格想不起這個旅館叫什麼了,正好看見旅館的櫃枱上擺着一個小廣告,就念了出來。
“呵呵,呵呵,你們在旅館嗎?”
......
不,叔叔,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
柳格只覺得有理也說不清了。
他抓了抓頭皮,“不是,叔叔,我和紀陳順路準備一起回去,結果她走半路暈了,我只能就地找個近一點的地方安頓她了。”
嗯,是你先暈了的吧,是你吧!
柳格捏着紀陳的臉頰,凶凶的瞪了她一眼,都是她找事!
紀林一聽女兒暈了這事,只覺得不得了,趕緊說馬上來接人。
柳格掛了電話一身汗,旋即意識到還有一件事沒解決。
紀陳這個副人格太會找事了,你洗什麼澡!脫什麼衣服!
自己被佔了便宜沒地兒申訴,還得給紀陳想后招,而且她身上的一些傷還不知道怎麼解釋。
暈倒的時候摔得?
柳格撿起地上的衣服,當他撿起裙子下掩蓋着的胖次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