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沒自覺的男人
德尤蘭房的間距離薇內的房間僅僅是一個走廊，短短的距離容不得德尤蘭多想些什麼，詛咒、可怕的毒藥還是毒蟲毒蛇，他已經看到阿米莉亞了。少女正捂着肚子坐在床上，小小的血印出現在她的長褲大腿的位置。
坐在薇內的床邊，德尤蘭看着捂着肚子的少女問：“很痛嗎？”
“不是很痛，只是有一點痛。”阿米莉亞回答，的確不是很痛，那種感覺怪怪的。
“阿米莉亞之前吃了什麼東西？”
“就是大家一起在酒館裏面吃了午餐，回來吃了一點點心。”
“難道是酒館那些食物有問題？所以說還是自己在家裏面做菜放心一點，外面吃東西很不幹凈的，很容易鬧肚子。還是那些點心有問題？我和薇內又沒有什麼事情，體質的關係嗎？”德尤蘭看着那一個血印，“問題是肚子痛是肚子痛，不應該流血呀。”
“不知道。”
阿米莉亞是女孩子，作為大男人德尤蘭還是有些自覺，他遲疑了一下手指沒有點上去：“首先，血印這裏痛嗎？”
“不痛。”
德尤蘭下意識咬咬嘴唇，問道：“看過，有傷口嗎？”
“沒有看。”
德尤蘭盯着阿米莉亞看，看得少女有些慌張：“把褲子脫下來看看。”
“啊？”阿米莉亞的聲音細若蚊吶，平時穿睡裙，一起生活那麼長時間不是沒有被看到過內褲什麼的，畢竟總是會出現那麼一點意外，那是一回事，當面脫下褲子讓德尤蘭看又是另外一回事。
看着少女的模樣，德尤蘭也感覺稍微有那麼一點不妥，他說道：“直接去看醫生吧……說起來倫琴哪裏有醫生，我不是太清楚，等等出去問一下。”遊戲裏面遇到各種事情，然而感冒、發燒、肺炎生病這樣的還真沒有遇到。
阿米莉亞有點害怕看醫生：“我覺得肚子沒有那麼痛了。”
“肚子痛沒什麼，很常見的問題。”德尤蘭也不喜歡去醫院，以前偶爾遇到肚子痛的時候，熬過去就算了，除非是一直持續着，或者是痛得忍受不了，“主要是那個血印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自己是不太喜歡去醫院，但是陪別人去醫院一點壓力也沒有。
“沒，沒事的。”
“看一下，放心一點。”阿米莉亞的狀態看起來還好，德尤蘭感覺主要是給薇內弄得慌張了。
原本害羞，鬧到現在這個地步，阿米莉亞咬咬嘴唇下定決心。
現在下午，房間的窗帘是拉開的，外面陽光還好，陽光從窗戶照進房間的木地板上面，街道上孩子的打鬧聲、商戶的吆喝聲、不知道哪一個冒險者的坐騎嘶鳴聲傳進來，阿米莉亞雙手放到褲子上面，臉幾乎紅得滴下血來，往德尤蘭看了一眼，沒有什麼表情，往薇內看了一眼，小姑娘趴在床邊，眼睛睜得大大的。
外出冒險者才穿鎧甲，平時待在城裏面只是便裝，灰白色的外套掀起來露出平坦的小腹，還有肚臍眼，藍色的長褲一點點褪下露出顯眼的盆骨，少女實在是太瘦弱……哪裏不對，內褲趕緊拉上來，那是灰白色的內褲，有些蓬鬆的四角燈籠褲，光潔的大腿緊緊併攏在一起扭扭捏捏，牙齒要把嘴唇咬破了。
“好了嗎？”
褲子褪到膝蓋的位置，這是阿米莉亞的極限，她的臉上幾乎全是哀求。德尤蘭這一下看清楚了，少女的大腿沒有一點傷疤，能夠看到血印的地方是少女雙腿之間，內褲上面還有一點，應該是血浸透了內褲再浸透外褲。
這個又是怎麼一回事？遲疑了一下，德尤蘭總算是反應了過來，他收回視線：“我知道了，阿米莉亞你把褲子穿好吧。”
“德尤蘭你知道阿米莉亞是怎麼回事嗎？”薇內不知道。
德尤蘭還是知道一點，問題自己並不是女孩子，也沒有養過女兒，一開始壓根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那是每一個女孩子都要經歷的——月經。一般的女孩子首次出現在十二到十三歲這樣，早的有十歲之前，晚的甚至有十八九歲，過早和過晚最好去醫院看一下，總之阿米莉亞現在無非是十四五歲，出現這個算是晚一點，但是也正常，不知道有沒有以前吃不飽導致發育不良的原因。
“德尤蘭德尤蘭，到底怎麼回事？”薇內推着德尤蘭的手，她真的有點好奇。
抓抓頭髮，德尤蘭不知道怎麼說，想一想有些東西還是要說吧，有些教育還是必須的，又不是男孩子反正不會吃虧怎麼搞怎麼好，女孩子尤其需要注意。
“這是一種很正常的事情，不需要擔心、害怕，每一個女孩子都會遇到。”德尤蘭說得結結巴巴。
只有薇內不害羞：“我以後也會這樣嗎？”
“會的。”
“德尤蘭以前也有嗎？”
“沒有。”
“為什麼？”
“因為我是男孩子。”
“男孩子沒有嗎？”
“嗯。”
“為什麼？”
“你問我呀，怎麼說，男孩子和女孩子身體構造不一樣。”
“我知道。”薇內說，“德尤蘭有那個。”
“住嘴。”德尤蘭說，“住嘴。”
德尤蘭敲敲頭，這個時候真不知道怎麼辦，他記得女孩子第一次出現這種事情好像要保養吧，所以還是要說？
“阿米莉亞，不用擔心害怕的，沒問題……這段時間……多喝熱水。”多喝熱水，德尤蘭就想起這個，過了一會兒想起更多的，“多喝熱水，不要喝冷水。接下來可能還會遇到一點不適的情況，不用擔心。然後，不要用冷水洗澡，注意保暖。這兩天暫時不要鍛煉了，不要劇烈運動。睡好點，吃好點。最後，那個，注意衛生，就是說那個，你知道吧，那裏，洗乾淨。”
總算說完了，德尤蘭吐了一口氣。
“阿米莉亞好像要死掉了。”薇內插嘴。
德尤蘭說完就是有點尷尬，薇內聽完完全沒感覺，阿米莉亞跪坐在床上，弓着腰，也是瘦弱的關係脊椎很明顯，肩膀耷拉着雙手無力的垂着放在大腿上，低着頭，金色短髮，現在比起以前算是長了一點，把她的側臉全部遮住了，那個樣子……哀莫大於心死？
“沒問題的，真的沒問題的。”德尤蘭眼看阿米莉亞這個樣子，看起來不敢再尷尬也要說了，開導，“這是身體發育的必然，是青春期的標誌，從此以後你就不是女孩子，是少女，青少女。”
是啊，遊戲裏面阿米莉亞長大后，身材高挑，談不上前凸后翹爆炸般的身材，無論如何富有女性的魅力，和這個少女模樣簡直天差地別，所以這是還沒有開始發育的模樣，接下來要開始發育嗎？
天空之上雲層遮住了陽光，原本照進房間的陽光消失，德尤蘭絮絮叨叨說著，其實阿米莉亞根本沒在聽。
類似的知識，本來應該由母親教給孩子，雖然很多母親根本不教，無論如何不應該由德尤蘭這個男人出馬。
就算德尤蘭穿越之前那一個世界，這樣的知識也屬於很羞人的東西，學校基本都不怎麼教，談性色變，導致國家在這個方面的教育一直很缺失。這個世界觀念還相當保守，的確有女強人的存在，她們的身份地位比起男性一點不差，對於大部分女孩子來說，反正阿米莉亞接受的教育，這些東西帶給她的衝擊力委實有點大。
一不做二不休，已經這樣了，德尤蘭打算把所有應該一個女孩子應該知道的知識一股腦說出來。等等，薇內的話很明顯太小了，不能讓她聽吧。不，薇內不可能時時刻刻待在自己身邊，萬一遇到什麼死小孩不會保護自己怎麼辦，有些還是要教，最起碼男女避嫌什麼的。
德尤蘭突然捶了捶床，阿米莉亞總算抬起頭，薇內開口：“嚇我一跳，德尤蘭你突然做什麼？”
德尤蘭站起來：“我出去一下快回來。”
弧線冒險團據點別墅，瓦莉婭正躺在床上看書，敲門聲響了好多聲才慢慢坐起來，往房門看去，房門是開的，一個男人站在門邊敲門：“德尤蘭你不是剛剛回去了嗎，怎麼又來了？”德尤蘭不久前來了這裏一趟，那是為了利蓋爾皇帝陛下的情報找達魯西。
木地板，鋪着毛毯，毛毯中間擺着一張圓桌，上面放着書，還有燭台，有風燈，喝剩一半的咖啡杯，咖啡還冒着熱氣，大衣櫃靠在牆邊，床靠在窗戶邊，雖然是女孩子的房間，德尤蘭不以為然，他走近精靈遊俠。
“瓦莉婭，那個……”
“有什麼話直說。”
“你說精靈和人類的生理構造一樣嗎？”
“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瓦莉婭說，“精靈和人類的生理構造完全不一樣吧。精靈的耳朵又尖又長，聽力比人類好多了。視力也好多了，還有微光視覺，只要有一點點光晚上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哼，精靈還有悠長的壽命，比你們人類種族厲害多了。”
“對，你們精靈厲害。”
居然沒有唱反調，瓦莉婭笑：“你知道就好。”
“那個，不是我耍流氓，有一件很重要想問一下。”德尤蘭開口，那一個問題他還真不知道。
瓦莉婭感覺到了什麼，還是開口：“你問吧。”
“正經問題，你們精靈有那個嗎？”德尤蘭說，“月經。”
砰——
德尤蘭挨了瓦莉婭一砸，用書，他捂着頭，精靈遊俠斜着眼睛：“你問我什麼？”
德尤蘭把來龍去脈解釋了一下，房間裏面安靜了好一會兒，瓦莉婭喊：“德尤蘭。”
“嗯。”
“你真不識數。”
“嗯。”
“是一個混蛋。”
“嗯。”
“流氓。”
“是。”
“我說過很多次吧，不要欺負阿米莉亞。”
“我也不想這樣的。”
“我要把阿米莉亞帶走，還有薇內。”
“不行。”
“你說什麼？”
不久后，瓦莉婭見到阿米莉亞，少女蜷縮着，雙手抱着膝蓋，頭埋進雙手，她輕輕走過去，擁住對方：“阿米莉亞。”
“瓦莉婭姐姐。”
“沒事沒事。”瓦莉婭輕輕抱着少女的後背。
“瓦莉婭姐姐。”阿米莉亞抱住瓦莉婭，“我還可以嫁出去嗎？”
瓦莉婭回頭瞪向德尤蘭。
德尤蘭感覺有些無辜，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