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假假真真
晚飯時候，蟠龍學府剩餘幾人與趕回客棧的鐘璃和趙西楓碰了頭，幾人拿到人生第一件屬於自己的法器，表現各有不同。
董二胖自然喜出望外，自從其開始修行以後，手上力道與日俱增，尋常兵刃別說使用了，那在手裏都怕不小心握碎了，這森蚺巨劍長五尺有餘，幾乎等於現在二胖的身高，光是那在手裏就顯得霸氣異常，用他的話說，這才是西北漢子該用的劍。
孫文貞手持妖艷異紅明顯更適合女子的赤蝶，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別彆扭扭的挽了幾個劍花，總覺得自己像是前幾日在京都見到的那些持劍舞女。
顧清源拿起白露，對着健身左思右想，似乎有些苦惱，半晌之後回頭向鍾璃說道：“謝教習美意，可是我們不會用劍啊。”
“有什麼難的，用用就會了。”
用用就會了，鍾教習的回答還是一如既往的蠻不講理，霸氣絕倫。
在院子裏揮舞了一陣新到手的寶貝，董二胖氣喘吁吁的回到房間，向趙西楓問道：“楓子，你給自己挑了把什麼劍啊，有沒有我這森蚺霸道？“
趙西楓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渾鐵如意盤擺道眾人眼前。
幾人低頭看看鐵盤，又抬頭看看趙西楓，一時間傻了眼。
“這是個……鐵餅？”董二胖疑惑問道，“楓子，你該不會是打算用它自己打造一柄道劍吧？”
趙西楓也不答話，只是拿起鐵盤，沉吟片刻之後將元靈注入其中，於是，鐵盤漸漸變化成一柄造型普通的三尺長劍。
“這盤子是我今天從一個殺手那裏搶來的，只要注入元靈，就可隨意改變其外形，那殺手用它做手，我就想為什麼不能用它做劍呢。”趙西楓聳聳肩回答道。
眾人第一次見到渾鐵如意盤，見其如此神奇，忍不住紛紛上來查看，於是如意盤分別在眾人手中化作了白露與赤蝶的造型，除了顏色不同沒有劍靈之外，與真品幾乎一般無二。
董二胖有些羨慕的看了鐵盤一眼，故意撇嘴不屑說道：“花里胡哨的，不如我這森冉有男子氣概。”
鐵盤趙西楓手中重新化作一把普通長劍，趙西楓笑了笑，將長劍向董二胖拋了過去，二胖隨手一接，結果整個人一個踉蹌，差點一跤撲倒，駭然抬頭問道：“這麼沉？”
趙西楓點了點頭，調笑說道;“注入元靈數量足夠的話，有千斤之重，怎麼樣，是不是男子氣概多一點了？”
二胖冷哼一聲，悻悻轉過頭去。
此時顧清源疑惑問道：“劍是好劍，可是若是沒了劍靈，也不過相當於一把重一些的普通鐵劍，許多威力強大的劍招與妙用都無法發揮，西楓你為何不挑選一柄真正的道劍？”
趙西楓笑而不答，眾人見他心中早有定計，也不再問。
其實趙西楓是有苦說不出，早在選劍之時，他就隱約有鍾感覺，龍牙碧絕對不會允許他身上再長期佩有另外一柄有靈之劍，因為這是對它皇族之劍的巨大挑釁，果不其然，趙西楓手持先天木靈劍胚在馬車上靜坐了沒多久，那劍胚就被龍牙碧生吞了，一絲渣子都沒留下來！
出於無奈，趙西楓只好選了這麼一個替代品，聊勝於無。
就在眾人手持各自道劍討論的熱火朝天時，鍾璃冷冷咳嗽了一聲，房間裏立刻鴉雀無聲。
“一塊鐵泥，炫耀什麼？”鍾璃白了趙西楓一眼，後者吐了吐舌頭，偷偷對二胖做了一個鬼臉，換來對方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這次過來，除了護送西楓回來，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大家，”鍾璃頓了頓繼續說道，“昨天傍晚，趙五與監察司秦忘川一同進城了。”
趙西楓聽聞有父親的消息，顧不得什麼道劍了，立即追問道：“我阿大有沒有事？”
鍾璃搖搖頭說道：“應該沒事，進城時接應的人是如今樞，密院巡查使周郎，也是當初也是密雲衛里的老人了，這樣看趙先生一路雖有波折但也平安抵京。”
眾人聽鍾璃此言，均長舒一口氣，孫文貞興奮說道：“那麼接下來我們只需接老爺子和西楓團聚，然後在京城遊覽幾天，就能帶些特產回蟠龍鎮了？”
眾人大笑，但鍾璃臉上的神色卻未見輕鬆，只聽她說道：“要真那麼簡單，我今天就直接帶趙先生過來了，你們可知，到目前為止，趙老依舊是從議政司越獄的嫌犯，在逃亡的過程中，甚至綁架了監察司官員，而西楓也是他越獄的幫凶，如果你們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去接人，我保證只要他一走出樞密院的大門，等在門口的一定是監察司前來拿人的官吏，就算你們能僥倖突圍，也絕出不去京城大門，要知道，趙老身上的案子，牽扯到的是十幾年前永樂公主遇刺！”
眾人皆沉默不言，趙西楓低下了頭，手中無意識的把玩着渾鐵如意盤，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
“為今之計，只有等，”鍾璃長身而起，繼續說道，“相國府、監察司與議政司雖然勢大，卻也遠沒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在我們從蟠龍鎮出發之前，周先生早已傳訊天慶司，將西楓所述全部轉述淳號先生，作為永樂公主當年的授業恩師，公主遇刺一案只要淳號先生不發話，任何人也不能蓋棺定論，哪怕仁宗皇帝也不行。”
“周先生......”趙西楓想起現在還遠在蟠龍鎮坐鎮一方的那個溫文爾雅又言笑無忌的身影，心中有些感動，道理上周喆完全可以在這種宗廟之爭中隨時抽身，但他不僅沒這樣做，甚至把整個天慶司都牽扯其中。
就在趙西楓心思飄渺在千里之外的時候，鍾璃也在若有所思的看着趙西楓，事實上今日會談之中，鍾璃每每談及永樂公主，都會頗有深意的看一眼趙西楓。
顧清源皺眉說道：“這樣等法，太被動了，這一年來我對趙武叔一案也略有耳聞，期間還牽扯到周北宸將軍，請問教習，金吾衛那邊有什麼動向嗎？”
“暫時還沒有，周皇后那邊也異乎尋常的保持了緘默，”鍾璃搖頭說道，“不管他們如何，我們確實也有可以動起來的地方，就是他。”
“我？”趙西楓順着鍾璃手指的方向，伸出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尖，愕然問道。
鍾璃微笑點頭說道：“對，能就你父親的人，還是只有你自己，我和周先生一起為你設計了一個新身份，你要快速接受，並且自己也深信不疑，讓我們一起把這案子的水再攪渾一點。”
“什麼身份？”趙西楓依舊一臉茫然無措。
“永樂公主之子，額畢可汗親孫，你覺得如何？”鍾璃笑得愈發燦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