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契約
“惡魔的交易嗎？”
聖城之主在辦公室之中不斷的回想着那天那位離去的惡魔說的話。
他的雙手不斷的在紅木質地的桌子上相互摩擦着，眉頭緊皺。
九州帝國的支援已經離去了。
儘管多次挽留，但是表示自己絕不參與別國內政的鬍子明走的很堅決。
可是聖城的威脅還沒有解除，修道者們的危險已經消散，但是米國已經多次要求進入聖城的維和了。
儘管聖城之主已經多次委婉的拒絕，但是還是耐不住米國的燃燒的人道主義精神。
“只有自己體會過這種被人道的感覺，才能知道其中的苦澀啊。”
聖城之主看着桌子上擺放的數份公函，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無力道。
儘管所羅門聖殿和亞伯拉罕巨石兩件聖物落在了聖城手中，但是現在聖城之中沒有一個有能力掌控這兩件聖器的人。
聖器固然強大，但是沒有人用，在聖城的手裏也只能嚇嚇人。
可這並不能嚇退已經下定決心的米國。
“惡魔、米國，象徵背叛、謊言、欺詐的生物有一天會和這個世界上最講民主的國度並列而言，甚至我還會選擇前者，真不知道這是對於誰的諷刺。”
聖城之主苦笑着。
“對於誰的諷刺重要嗎？”
一個嘶啞的調笑聲出現在聖城之主的身後。
“誰？”
聖城之主猛然回頭。
在聖城之主的背後，卡洛斯靠着純白色的牆壁，看着自己右手上尖利的指甲。
在純白色之下，他身上的紅色鱗片顯示的異常的猙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聖城之主感覺眼前的惡魔身上是比那一天更加深入靈魂的慾望與謊言。
“除了我之外，還會有誰呢？”
卡洛斯嘶啞的開口道。
在用高等惡魔的血液洗滌了自身血脈之後，卡洛斯感覺自己似乎是脫胎換骨了一般。
那種如入骨髓的惡魔的本能越發的指使如臂。
看到是這位惡魔之後，聖城之主反而平靜了下來。
“惡魔現在這麼的閑嗎？我聽說教廷對於你們的搜尋可從未停止。”
卡洛斯笑了，他繞過來聖城之主面前的硃紅色的辦公桌，翹着腿坐到了聖城之主對面。
“除了手持卡斯之劍的教皇，還有那令人作嘔的天使，他們對我們沒有絲毫的威脅，而這兩個每一個都不會來親自尋找我們。”
卡洛斯表示儘管看上去黑暗生物像是很狼狽，但是實際上也只是看上去狼狽而已，黑暗生物從來沒有傷筋動骨。
“人類，你現在應該想的是是否接受我們的幫助，怎麼樣？想的怎麼樣了？我必須提醒你，我們是不着急，但是某些人就不知道了。”
卡洛斯用着滿是蠱惑的語氣說著。
聖城之主知道他說的是誰，但是所謂的談判絕對不要讓別人佔有主動。
“你說的是米國，我們現在有着所羅門聖殿與亞伯拉罕巨石兩件聖器，每一件都是不次於卡斯之劍的存在，即使米國也不敢輕易進入聖城。”
卡洛斯並沒有為聖城之主的言語有着驚訝或者是其它，他伸出來了一隻手從辦工桌上拿了一張白紙道：
“是嗎？半真半假你以為九可以欺騙我了嗎？”
然後像是老前輩在看着自己的後輩一樣，卡洛斯用着他像是地獄之中延時摩擦的聲音道：
“人類，論謊言，你們還是一群沒有長大的稚嫩小孩。”
“所羅門聖殿和亞伯拉罕巨石巨石確實難得一見的聖器，但是聖器並不是所有人都能使用的，不然不是每個人都是教皇了。”
“兵器只有在強者的手裏，那才是兵器，在弱者的時候，那是禍患。”
白紙在卡洛斯長滿赤紅色鱗片的雙手之中摺疊着，純白色的白紙隨着不斷的摺疊逐漸化為棕黃色且像是被歲月摧殘了數百年的羊皮捲軸。
將羊皮捲軸放在了桌子之上，卡洛斯伸出來了手指在捲軸之上開始勾畫起來。
一道道如同熔岩一般的字跡像是流動的岩漿一般在捲軸之上蔓延。
而卡洛斯的聲音卻沒有停止。
“而擊退在聖城的人的不是你們，那是九州帝國做的，人類，你不會昏聵到了認為拿着兩個無法使用分毫的聖器便可以為所欲為了吧。”
“你要搞清楚，強大的是九州帝國，而不是你們。”
卡洛斯用着一句句話摧毀着聖城之主的陣地。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柄劍狠狠的擊中聖城之主的要害之處。
“而現在，如果我沒有算錯時間的話，九州帝國這次來幫助你們守住所羅門聖殿的人已經離開了。”
“人類看來你是要獨自面對米國啊？”
卡洛斯帶着嘲笑的意味笑着，似乎這一刻他已經從之前面對那個莫名的東方男子恐懼之中逃離出來，開始恢復一個惡魔的本色。
在瘋狂和理智之中的歇斯底里，在欺詐與慾望之間的徘徊。
“我開始欣賞你的勇氣了，儘管米國我們看不上眼，但是對於你來說那可不是一個小的問題。”
這個世界終究是在神話與科技的過渡之中，米國數十年來的霸權仍舊深入人心。
聖城之主知道卡洛斯每一句話都說的對，甚至他還更加為之心驚，這個惡魔對於聖城的情況了解的如數家珍。
只有信息的未知才能用談判的智慧換取最大的利益，可是此時聖城之主知道他已經徹底的失去了談判的主導權。
抬起頭看着手指還在棕黃色捲軸之上滑動的惡魔，聖城之主道：
“你們究竟想要什麼？”
卡洛斯笑了，他沒有停止手指的划動，像是一個大師在作着最得意的畫。
“聽過黑暗教廷嗎？”
黑暗教廷？
聖城之主皺了皺眉頭，這個名字本身就不是什麼好的寓意。
“聽上去不像是什麼好東西。”
卡洛斯帶着狡黠的笑容，嘲笑着聖城之主。
“以貌取人，和以名字來論事都是一樣沒有理智的。”
“惡魔也講理智？”
聖城之主反道。
收起來了自己的手指，卡洛斯身前的古老羊皮捲軸上一道道紋路閃着異常的光芒，看了一眼聖城之主后，卡洛斯笑道：
“惡魔可比你想像的更加難以成為。”
他聲音嘶啞之中似乎是帶着難以言喻的蠱惑。
“關於黑暗教廷，你不要知道的太多，你只需要知道黑暗教廷是黑暗生物的教廷就好。”
“你是黑暗教廷的什麼人？”
“我？我是黑暗生物而已。”
“看來黑暗教廷的主人另有其人，是德古拉伯爵？”
聖城之主直接猜測道。
吸血鬼德古拉的資料早就已經出現在了諸國的資料庫之中，估計寫出《德古拉伯爵》的作者也想不到，自己寫作的原型居然會有一天用上了自己的主角的名字。
德古拉伯爵的強大是不用質疑的，正面與天使交手，且全身而退，這便是強大的見證。
那可是正面擊退了妖族獸潮的天使卡斯。
“看來他的名氣不小。”
卡洛斯撇了撇嘴似乎對自己的這位同僚如此出名有點意見。
聖城之主道：“他還沒有出現之前，這個名字的人氣就已經不小了，而這次不過是將其變得更大了。”
“不過可惜不是，黑暗教廷的主人，就連我們都不知道是誰。”
像是帶着恐懼，又像是帶着對未知的描述，卡洛斯用莫名的語氣講述着那個他不敢想像的男人。
“他是存在於神話之中的強大與不存在與神話之中的存在，甚至你見過他之後也無法用言語和任何的形態表述他的存在，他，你不要知道。”
“比起教廷的天使如何？”
聖城之主並沒有將卡洛斯的話當做事實，畢竟惡魔愛撒謊是除了名的。
而各個教派吹噓自己的教派的神都太正常了。
儘管惡魔做這種事情有點奇怪，但是也是可以接受的。
卡洛斯似乎看透了聖城之主的想法，他看了一眼聖城之主道：
“我從來沒有見過那般強大的人類，他至少是真神級別之上的存在，至於究竟有多強大，至少現在沒有任何國度可以對抗他。”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麼你們早已經掀翻教廷了。”
“很可惜，黑暗教廷的主人並沒有這個念頭。”
卡洛斯說到這裏並不准備在這個話題之上繼續下去了。
“人類，你問的太多了，如果不是考慮在之後，黑暗教廷會在這裏植根，你本不該知道這麼多。”
“而現在你還有一次機會考慮合作的事情，下一次我再出現，應該就是人道主義炮火席捲這裏的時候。”
聖城之主的眉頭皺起了，眼前的惡魔這是在威脅他，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聖城還是有些弱了，或許抓住了這次機會之後，他們會快速的崛起，但是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保住兩件聖器。
“我們有要求。”
卡洛斯笑了，笑聲之中帶着偽善和欺騙的感覺，讓人不由得遍體生寒。
“我最喜歡的就是談條件，說出你的條件。”
“黑暗教廷不出現在明面上。”
“可以！”
卡洛斯的手指在桌子上的捲軸之上划動着，然後他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但是所有黑暗教廷的成員如果需要你們需要無條件給其提供身份證明。”
“這有很大的破綻，一查就可以查出來。”
“查不查得出來是我們的事情。”
“可以！”
卡洛斯聞言笑了笑后，在捲軸之上又劃了一筆。
在棕黃色的捲軸之上，一行古怪的文字清晰且有條理的出現在了上面。
這是惡魔古老的契約，像是不可背叛的誓言。
在自遠古流傳下來的法則之上，達成不可逆轉與違背的契約。
隨着時間的流逝在上面的文字越發的多了，一條條契約在上面銘刻。
在經過了一個愉快的交流之後，卡洛斯和聖城之主達成了一份不錯的口頭承諾。
“最後！”
卡洛斯將那寫滿了文字的捲軸推到了聖城之主的面前。
“簽下它吧！”
“惡魔的契約嗎？”
“是的，惡魔的契約，這世間最具有契約精神的物件，所有的誓言與條件在它的見證下都是不可逆轉且牢不可破的。”
聖城之主將卡洛斯遞過來的捲軸拿了起來，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那是一種古老的文字，聖城之主雖然不認識它，但是卻理解了上面的含義。
他逐條閱讀着。
“聽說惡魔會將契約寫進契約的花紋之中，來欺騙世人。”
“那種低級的手段，我可不會拿出來讓人笑話。”
卡洛斯笑了笑，似乎很看不上這種手段。
“你可以慢慢研究，我有的是時間。”
“但是怕是米國不會給你們這麼多時間。”
聖城之主自然也知道這件事，他仔細讀完了每一處條紋，然後又將所有的花紋檢查了一遍。
“希望惡魔都是守約的。”
聖城之主最終還是在契約之上籤下了文字。
而隨着他簽下了文字，捲軸憑空燃燒了起來。
最終它在半空之中燃燒殆盡，徹底灰飛煙滅。
而聖城之主也感受到了冥冥之中約定似乎被一個極其偉大的存在見證，沒有人可以違背它。
“惡魔的契約是被天使的守護更牢不可破的東西，你不會失望的。”
卡洛斯站起來了身子，然後舒展了一下身體，他赤紅色的尾巴在聖城之主的辦公室擺動着。
“那麼接下來是時候，先踐行我們的承諾了。”
卡洛斯化為了一團煙霧徹底的消失在了聖城之主的辦公室之中。
遠處的沙漠之中，在已經重新披上了黑色的披風的德古拉身邊一道煙氣化為了卡洛斯的模樣。
“辦妥了，現在該和米國聊聊了。”
“走吧！”
德古拉沒有問具體的內容，談判與欺騙，惡魔都是最專業的，沒有人能和他們在這個行業之中較量。
他現在只是想找一個地方宣洩一下怒氣。
被人一巴掌從天空之中拍下來可不是什麼好的感受。
………………
在遠方的大海之中，天色忽然變了萬里的晴空忽然化為了黑色與赤紅色糾纏的雲氣。
像是末日的序幕，又像是暴風雨的前兆。
“那是什麼？”
有着米國的大兵抬頭望着天。
一滴滴血水從天上滴落了下來。
猩紅的血氣似乎訴說著殺戮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