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對決
“什麼？師父，你開玩笑的吧？”
“別廢話，你腦中魔障太深，只有靠外力打破。不如我們對決一場，在生死之間，也許能助你堪破業障，回歸本我。”
“生死之間......”莫小樓心中一萬頭草泥馬飛過，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師父的意思，戰鬥的時候，您會下死手？”
“吾門下不養廢物。放心，你我交手，皆不用內力即可。況且我觀你指骨形狀，顯然精通擒拿格鬥之術，莫要讓我輕看，進招吧。”
“看來躲不掉了……”莫小樓苦笑一聲，只能點頭答應。
兩人各自退後幾步，遙遙相對，石之軒目光銳如劍鋒，背負雙手與莫小樓那如臨大敵的動作形成鮮明對比。
當然，雖是背負雙手，但並不代表石之軒輕視莫小樓，負手站立本身就給對方施加了巨大的心理壓力，再加上石之軒那專註無比的眼神，更是讓莫小樓不知從何下手。
“即便必敗無疑，我也需全力以赴！”莫小樓握了握拳頭，鬥志非但沒有因石之軒的動作而削弱，反而重壓之下，不降反升。
好歹是曾經百戰百勝的兵王，怎可不戰而潰？
“師父，小心了。”他也不再等石之軒在氣勢上露出破綻，直接一記沖拳朝石之軒揮去。
沖拳只是軍體格鬥術中很簡單的一招，軍體格鬥術由詠春發展而來，經過無數年的千錘百鍊，早已洗盡鉛華，拋棄了詠春中的無意義的套路動作，攻擊簡潔高效，若速度足夠快，幾乎可以突破音障。
然而石之軒一副波瀾不驚的氣派，等到拳到身前時，才微微一笑，右手從背後拿出，屈指一彈，恰好彈在莫小樓拳勢最強的一點上。
一股巨力從拳上傳來，令莫小樓悶哼一聲，雙腳快速交替，使用一種奇怪的步伐卸去巨力，石之軒眼神一亮，身形閃動，便以朔風呼號之勢，一瞬間擊出數招。
“招式不錯，但太過極端，須知最強之點也是最弱一點，這招碰上高手，不堪一擊。後面那兩招步法倒是不錯。”
一指過後，石之軒直接抓住莫小樓臂力不足的弱點，開始硬碰硬地強攻。短短三息，莫小樓已經虎口劇顫，手臂發麻，別說還手了，這麼高頻率的碰撞，手臂都有可能被震碎。
莫小樓並非不懂其他招式，像太極、跆拳道、柔道等，但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在石之軒面前使用套路招式乃最愚蠢的行為，故而選擇了簡單精練的軍體格鬥術。
而且軍體格鬥術本來就是他最擅長的技藝，從入伍開始，到穿越來前，每天勤練不輟，終於推成出新，研究出了把軍體格鬥術與太極的步法結合起來的戰鬥方式。
太極拳法綿密嚴謹，長於守御，講究“敵未動，已不動”，乃明末奇人張三丰所創，最擅長以柔克剛，以弱勝強。
莫小樓用沖拳起手，本意是引誘對方以硬碰硬，然後自己用太極步法加上魔種的自愈能力化解。卻不想石之軒乾脆順着莫小樓的意，反過來利用他拳力不足的弱點，直接展開狂攻。
莫小樓左支右擋，極其豐富的徒手戰鬥經驗讓他雖然能看清石之軒的動作，身體卻來不及做出躲閃的反應，只能退而求其次，盡量格擋住對方的攻擊，但是源源不斷的巨力讓他難受之極，這般，不出片刻，莫小樓就得力竭骨碎。
而邪王既然之前說過“生死之間”，那就絕不會因為他力竭而手下留情。
遠處藏在角落裏偷偷觀戰的婠婠眉頭已經皺了起來，眼中露出了擔憂的神色，對於這個笨蛋叔叔，她印象還是不錯的，可不希望他這麼容易就死了。
而且，他設計的衣服真的好好看啊。。。。。。
就在婠婠思緒從對小樓的關心飄到衣服上去之時，場中形勢又起變化。
莫小樓開始反擊了。
作為王牌特工，不拼到最後一刻，怎會輕言放棄？
儘管差距明顯，儘管虎口崩裂，鮮血淋漓。但，他的眼中，從始至終不露半分詛喪或頹色！
他在等，等一個機會，等一個稍縱即逝的反擊時機！
石之軒雖說不會留情，但畢竟莫小樓之前救過他，若莫小樓與其勢均力敵，他自然不會留手，然而現在明顯是處在被碾壓的狀態，所以下意識之下，石之軒一定會有所保留。
這是人的本能，就像敲釘子的時候，如果釘子一直很難敲打進去，那人一定會越來越用力。反之，則會越來越鬆勁。
一定會有一個最弱的點，但卻是個極其短暫的瞬間，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把握到。
而莫小樓可以。
果然，在石之軒兩招間隙之間出現了一點點非常微弱的不自然，莫小樓眼中凶光一閃，拳勢遽變，毫不理會石之軒的進攻招式，再次以一個沖拳向石之軒的臉上招呼而去。
“汝技窮矣”石之軒眼中閃過失望之色。若是此時他不收回攻擊，莫小樓必然會被他一指點破氣海，但他同時也會受到莫小樓的打臉一拳。
心高氣傲的邪王自然不會做出這等選擇，於是暫緩攻擊，扭腰避去，右手再次一個彈指，這招沖拳他早已破過，故而絲毫沒有放在心中。
甚至，已經明了莫小樓拳力的他，下意識還收回了一點力量。而邪王另一隻手，直接點向莫小樓的喉嚨。
但，擺出沖拳之姿的莫小樓突然腳步一滑，以一個非常奇特的姿勢貼着石之軒右手一轉，居然滑到了石之軒的背後，點向他的尾椎骨！
“有些意思。”石之軒眼中一亮，終於展現了邪王的真正厲害之處。
他也不回頭，而是肩頭一聳，直接前傾，以一個玄之又玄的姿勢躲過莫小樓的指力，同時反轉身體，再次正面面對莫小樓。
而莫小樓，第三次使出沖拳！
這次邪王不再輕視，同樣一拳擊出，想要再來一波硬碰硬。
就在雙拳即將相交的瞬間，莫小樓改拳為指，大拇指！
以點破面！
“咔嚓”
這是莫小樓手指折斷的聲音。
“啪啪啪”
石之軒卻反而鼓起掌來，眼中讚許之色再也隱藏不住。
“現在我終於相信你之前吹噓自己的話了。單論這一戰，你的謀略算計，着實不凡。”
“還要多謝師尊手下留情，不然小樓就不止是折斷手指這一點小傷了。”莫小樓捂着自己受傷的右手，面帶感激。
石之軒長笑一聲，說道：“你無須妄自菲薄，看，你不也傷到我了么？嚴格來算，你贏了。”
看到石之軒手背上那微微的一圈紅腫，莫小樓笑了。
“哈哈哈，徒兒，你這三記沖拳，第一拳示敵以弱，第二拳故弄玄虛，第三拳圖窮匕見。可以說是深得兵法啊。尤其最後一下，是什麼技巧？”
莫小樓神色一正，對石之軒更是佩服，只聽他直接問是什麼技巧，便知他已看穿最後一下用的就是單純的發力技巧，而非運用了內息。
微微一笑，莫小樓輕輕吐出兩個字：“寸勁。”
“寸勁。名字倒也精闢。小樓，經過這一戰，你是否找到破障之法？”
“破障？不不不，徒兒反倒覺得，障不必破。”
“哦？”
“師父難道不覺得，動作精準，反而是我最大的優勢么？我又何必為了學習別人的招數，而放棄自己最擅長的東西呢？”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石之軒教出來的徒弟。不錯！人馭招，而非招馭人。練武自當利用自身優勢創出適合自己的功法。前人遺惠，僅供參考爾。”
“徒兒，你房間床底之下有一暗閣，內有為師收集的聖門兩派六道功法秘籍副本，你自觀之，希望你能推陳出新，創出適合自己的招式功法。”
石之軒長笑而去，似乎極為欣喜。
待其走遠，小婠婠三兩步跳到莫小樓身邊，不解道：
“喂，大笨蛋，你到底怎麼贏的？”